第十七章 少年
眼見越來越熱鬧，幾個不怕事兒大的跟着開始起鬨。
而早料到這種情況的錢攤主悠哉悠哉沏了壺靈茶，邊翹起二郎腿邊說道：
“想我錢某倒賣丹方這麼久，何曾受過如此羞辱？你小子若不拿出個說法，就甭想走出外間坊市！”說完，手中杯盞往桌案上狠狠一撂。
這姓錢的真不是東西！
算準了來的匆忙不可能帶丹爐便整這麼一出！
強壓下心頭怒火，陳凡往周圍掃了兩眼。
周圍全是冷嘲熱諷看熱鬧的人，便手裏有丹爐，又怎會借與自己使用。
偏自己來的匆忙又沒帶多少靈銖，否則便是再買上一個也定要與這姓錢的掰個分明。
“各位，在下願出一百靈銖只求能借丹爐一用！”
“一百靈銖是不少，可惜洒家身上沒丹爐！”
“哈哈哈哈哈......”
厚着臉皮開口，結果卻惹來一頓嘲弄。
世態炎涼，不過如是。
已經準備認下這啞巴虧，不想這檔口居然有人願意借丹爐。
“一百靈銖就免了，且借你用一次就是！”
聲音清脆又悅耳，道出同時，一隻古香古韻的小巧丹爐也跟着飄出，陳凡打眼一看，竟是位眉目如畫的美少年。
“多謝兄台借爐之情！待此間事了再行謝過！”
衝著那少年抱了抱拳，陳凡單手抓住丹爐，另一隻手取出十靈銖拍到錢攤主的案板上。
“這是材料錢！”
說完，也不管錢攤主同意不同意，攝過份辟穀丹材料便準備開煉。
見陳凡身上別無長物，少年又開口道：“小哥身上可帶炭？如果沒有我送你一些。”
“多謝小兄弟！”衝著少年微一抱拳，陳凡掃了周圍眾人一眼又道：“一爐丹藥而已，不必勞煩！”
嘩！
話一出口，眾人嘩然。
錢攤主更差點兒被嗆到：“小子休說大話，有本事先把丹藥煉出來與我瞧！”
“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
說罷，掌心往前輕輕一送，一縷紅澄澄的火苗就自陳凡掌心飄了出來。
不藉助靈炭也能聚火，不是丹師也是器師，而且還得是築基修士才能辦到。
這種人物放在任何一個勢力里都屬頂尖，根本不是一個小小攤位主所能得罪的起的。
而偏偏。
這個能施展元火的只有鍊氣三層修為。
這讓不少人對陳凡的來歷起了探究之意，包括那個美少年。
火焰燃起，丹爐騰空。
行雲流水的手法讓人賞心悅目，圍觀者無不交口稱讚，那少年更是看得眼眸里異彩連連。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小小丹爐上，獨錢攤主坐立難安，越是細看越是心驚。
這哪裏是新人，分明是經年煉丹的老手！
本就是一天最熱鬧時，很快，這邊動靜就惹來大批人圍觀。
隨着吃瓜者增多，喝彩聲、議論聲亦是不斷，一旁的錢攤主不斷地擦冷汗。
此時的他就跟燒了腚的猴兒似得，哪還有半點兒囂張氣焰。
“不行，這小子不是菜鳥，再等下去非吃大虧不可！”
丹藥尚未煉好，錢攤主就想要偷摸走人，只是不等他退多遠，一隻手掌就已經落在他肩膀上。
“丹藥尚未出爐，錢攤主這是要往哪邊去？”
“我...我......”
見是又是這借丹爐給陳凡的少年，錢攤主鼻子差點兒沒氣歪。
左右瞧了一眼，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陳凡身上，錢攤主登時來了勇氣：“去哪裏干你什麼事兒！你這乳臭未乾的小子趕緊讓開，休要多管閑事！”
說話工夫手臂猛一用力，試圖從少年鉗制中掙脫出來，可讓他萬萬沒想到得是，這看起來纖瘦又弱不經風的少年，臂力竟然如此之大，他這鍊氣四層修為愣是沒能掙脫開。
“你最好老實一些，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少年說完手掌微一用力，硬生生將錢攤主按坐到椅子上。
此時的錢攤主是有苦說不出。
能將鍊氣四層的他直接按坐到椅子上，對方修為絕對在他之上！
“今兒到底走了什麼運氣，怎一個兩個都如此厲害？關鍵都還這麼年輕，別是走了眼坑到世家子弟頭上......”
正犯嘀咕間，卻見那邊陳凡已經息了火。
當丹藥出爐的那一刻，錢攤主的脊梁骨立馬矮了半截兒。
“喲，還真能煉出來了，不過這丹藥的模樣怎麼這麼怪？？”
無需陳凡開口，早有好事者將異常處點了出來。
“看來這丹方真的又問題。”
“這攤主的心腸也忒黑了吧？”
一個兩個這麼說錢攤主還真不懼，可當那麼多雙眼睛同時望過來，饒是他鐵打身子也不由軟下來。
“諸位諸位，且聽我一句！”
“事實擺在這裏證據確鑿，你還有何好分辨的？！”少年掐着錢攤主肩膀義憤填膺。
“冤枉，天大的冤枉！小友您心地良善不曉得人心險惡，錢某也是受害者，這丹方是我花大價錢從別人手裏收來的，才開小道友這麼一單，誰知道它......”
“你撒謊！”
不等錢攤主說完，又一青年漢子站了出來。
“前陣子我從你這裏買過兩張丹方，卻沒有一份能煉出丹藥，當時還當自己水平不行，看這位道友遭遇方才知曉，是買了假丹方！”
“我、我、我也是受害者啊！”
“老狗休要狡辯！我在你還少買東西了？竟敢拿假丹方騙人，退錢退錢，趕緊退錢！”
不管是真的假的買過的還沒買過的，反正各個開口要退錢。
錢攤主急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就差沒跪下求饒道歉。
換做平時，他早腳底抹油開溜，可今兒有這少年在旁盯着根本不可能，只能痛快地挨個退靈銖，順帶還得賠禮道歉。
“對不住啊各位，錢某我也是受害者，回頭定將那傢伙揪出來給大伙兒磕頭賠罪。”
一場鬧劇就這麼落幕，陳凡只要回自己應得的，至於其它。
丹道已入門，還計較那些做甚？
不過是多幾枚與少幾枚靈銖的區別罷了。
不過對於仗義相助的少年，倒是得好好謝過。
擠出人群，陳凡直接來到少年面前：“今日多虧了兄台，要不得兄台相助，這公道也沒那麼容易討回來。”
“哎，這麼客氣幹嘛？都是同修丹道，不過是見不慣這黑心商戶做派罷了。”
少年眉眼彎彎笑容清淺，黑亮眸子不時往陳凡身上打量，目光純凈又好奇，瞧得陳凡直不好意思。
“......不知兄台名姓家住何方，在下陳凡，年十七，本地人氏。”
“我……”少年略遲疑兩分方才回道：“我叫薛曉，年十五，家住……山那邊！”說完隨手指了個方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這是不想透露自己來歷。
對方不想說，陳凡自也不好太過勉強，遂又問道：
“今日全靠薛兄弟丹爐之功，否則定不會這麼容易討回公道。不才修為雖然低微，卻也小有薄資，靈銖靈材什麼的倒也有一些，薛兄弟如不嫌棄，待我取來送與薛兄弟。”
“呃……那些東西我都不缺。”
“這……”陳凡有些犯難。
人家一出手就是上等丹爐，氣度談吐亦是不俗，想必這些東西都看不上。
正不知送些什麼了結這份因果，卻見薛曉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