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異獸相鬥,無妄之災
日頭近中午
張元仍埋頭趕路,提氣輕身的功夫也日漸純熟,運用起來直如本能。
但山路難行,到了那,山谷溪澗,連路都沒有,全靠駕着煙雲慢慢穿行,且一路上不時有蛇獸蚊蟲侵擾,耽誤了不少功夫,但兜兜轉轉的跑了將近五六十里路。
這一日正在趕路,遙望遠方,忽見前面似是個沼澤,稀軟的黑泥上,污水咕嚕亂冒,稀稀落落的遍佈有不少樹木,更有無數雜草枯葉,野獸骸骨,而且看起來甚是寬廣,立即停在離沼澤十丈之處。
心中想道:“前路頗不好走,就此歇息一下,等體力回復好了再說。”
於是用小五行搬運法術,攝了些大的樹葉,鋪在靠樹的地上,坐了下來。
又拿出葫蘆,飲了一口甘水,閉目養神休息。
坐了一會,忽聽見遠方似有極大雷鳴爆炸之聲傳來,趕緊站起,將真氣匯至眼上,運足目力,朝遠方看去。
只見遠方雲層稍下之處,似有一條長有六翼,長不知多少丈的蛇形生物與一隻金色猛禽激斗,離此約有十里左右。
那六翼之蛇極像前師所說的前古異獸【騰蛇】。
那金色猛禽,似鷹似雕,距離太遠,看不清楚。
只見那蛇形生物,在空中遊走,每逢出擊,周身便有藍白二色電光纏繞,張口一吐,便有一團團雷光射出,打向那金色猛禽,雖擊之不中,但雷光爆炸之聲,卻震的天地皆有迴響,聲勢極大。
那猛禽速度也是極快,尤其靈活,每次撲擊,周身金光大放,尤是那雙利爪,每隻手指上都放出一道丈許長,手指粗細的黃色光氣。
那騰蛇也不敢硬接,也用極靈活的身法,在空中不斷遊走,二獸相鬥,令張元看的十分爽快。
看了大約有半個時辰,二獸還在相鬥,那猛禽雖有黃光護身,但也被雷火爆炸波及數次,羽毛掉了不少,但仍在飛騰,只是周身羽翼掉了不少,那騰蛇也有好幾次被那黃色光氣掃中,身上有好幾處,鱗甲破碎鮮血直流。
張元見此心想道:“這兩個異獸,有此異能,必是在這叢林之中潛伏修鍊的通靈之物,人世間鷹蛇相搏,出於天性,但這久已通靈之物,智慧不下於人,看這情形,正在生死相鬥,世間有靈之物,大都驅利避害,除了那些生性極惡之物,大都絕不肯做那危害自身之事”
“久聞山川大澤之中,靈氣匯聚之地,長有靈藥仙草,就像前身所遇五雲芝,人獸見之,就算生吞,也有極大益處,通靈的野獸見了,更是捨命要搶,難道這沼澤之中有如此奇物,但也不該啊,靈藥仙草,本質高潔,怎會在這污泥爛坑之中生長”
“看這二獸相爭,短時間難以結束,我還是繞路而行吧,不然駕雲直過,捲入二獸爭鬥之中,到底是不好”
隨後也不觀看了,就着沼澤邊緣繞着走去。
但走了不到半刻,便見,這沼澤之中,污水翻滾,氣泡不斷冒出,每次爆裂,都有股白煙冒出,轉眼之間,沼澤上空滿布霧氣,似是有東西將這沼澤煮沸了一般。
而且周身氣溫也在不斷上升,轉眼間已致不能忍受之地,於是將真氣宣於體外,化為護身罡氣,阻礙熱流。
心中正在驚奇,忽見那沼澤上的樹木突然化為火矩,一同自燃。
張元心中驚道:“這麼大的沼澤一起沸騰,樹木自燃,難道這沼澤是地穴火山出囗不成,但此地處平原,不應該有這自然異像啊”
張元心中正在驚疑,再看遠處,那翼蛇與猛禽,卻已不再動手,分散兩邊,離地有十丈左右,雖然還是劍拔弩張的樣子。
張元見兩隻異獸,離地甚近,更是左右環顧,怕走動時的身影被二獸發覺,惹火燒身,遭那無妄之災,忙用六丁藏身之法,化出一片白光遮掩全身,隨後白光一閃,人便消失不見。
猛然,沼澤中央一聲爆炸,泥水飛濺之中,便見沼澤中衝出一道紅光,直貫天際,有丈許粗細,光中更似有一顆火球,上下飄浮。
那蛇禽二獸,見着紅光出現,立刻向紅光所在之地飛去,同時一者雷光不斷噴射,一者爪上仍射出六道黃光,初出時寬才指許,等到觸來紅光,已有丈許來寬。
只見這兩者的神通,轟擊到紅光之上時,激起萬點火星,天空之中更像是放焰火一般,火星如雨,電火紛飛,黃光如柱,甚是奇麗。
但二者攻勢雖猛,卻是久攻不下,無法進入紅光之中,而那紅光卻是由初出之時的薄薄紅光,變的如同一個實質的紅色晶柱一般。
這時二獸嘶鳴不斷,似是在交流,過了片刻,雙方同時發力,那猛禽將黃光匯成尺許一束,翼蛇也自口中吐出一束尺許粗的藍白色雷光,雙方向同一點攻去。
只見那黃光與雷光攻於一點,那紅色晶柱,受此一擊,光暈似水波一般激蕩不休。
二獸攻擊不曾間斷,過了片刻,便聽見一聲。
“咔嚓”
那紅光似水晶碎裂一般,層層粉碎,內中的顆火球,又往沼澤中直降而下,速度極快,但那猛禽騰蛇速度更快,兩者皆收攏起翅膀向下飛撲而去,一者,用黃光向火球裹去,一者,雷火連發,向火球轟去。
只見那猛禽剛用黃光將火球裹住,數團雷火便隨後而來,分別擊向那粒火球和猛禽身上。
一時間竟將黃光震散,猛禽炸碎。
黃光一散,光中那顆火球,受了震蕩之力,竟直直向張元方向飛來,而那騰蛇也用極快的速度,飛向火球。
張元自紅光初現便即隱身,因怕受無妄之災,又因這隱身法有個缺陷,一經走動,法便破了,不敢稍有移動,停在原地。
可是好巧不巧,那二獸相鬥,竟將紅光中的那顆火球,擊向自已這邊,而騰蛇也直追着那顆火球不散,向自已這邊而來。
見是無法避免,心中不由苦笑道:“我只想安全出山,怎麼這麼命苦,連原身多年周遊九州,尚未遇到如此情景,我卻遇到,不免太衰了。”
“事道如今,我若移動身子現出身形躲開,恐怕這騰蛇恐怕必不放過,若不移動,紅光向自已而來,那騰蛇身有三丈,一但落地,必被發覺,還是要與其斗一場,不若拼了,這騰蛇與那猛禽相鬥,又改攻那紅光,連用神通,真氣肯定消耗不少,這時想必已是強弩之末”
“待其靠近,我便連用法術,立下殺手,反正都是要斗,只能拼了”
這心念響動的瞬息之間,那火球,騰蛇也離張元更近。
張元心念把定,不敢待慢,凝神定志,將出現的恐懼之心壓下,右手垂下,不斷虛畫,並用雙目注視二物
待見火球自斜半空飛射,離身已近二十丈,騰蛇緊追其後,有十丈的距離,帶着噼里啪啦的聲音而來。
這個距離正是飛劍功效所及之處,張元立將右手往其一指,用小五行搬運法術,將火球收攝到身側。
這時隱身法已破,那騰蛇見有人收攝火球,頓時厲聲鳴叫,周身雷火又顯,蛇口張大,自口中發出數團碗口大藍白雷火打向張元。
張元見雷火襲來,立將兩儀旗擲到地上,用無形氣罩將身包覆,因是全力而發,更是籠罩方圓丈許。
並將飛光劍化為劍光飛射而出,又還不放心,以全力噴了一囗真氣落到劍光身上。
飛劍劍光由此暴漲,由平日二尺長,二指寬的劍光,化為丈許長,尺許寬的一道白色光華,又以劍指真氣指揮,由側面斬向那騰蛇。
說來時長,但在發生之時,不過一息之間,首先數團雷火便轟到氣罩之上,電火紛飛,泛起一片無形漣漪,兩儀旗靈光閃爍,但尚能防住。
那騰蛇見雷火無功,又想再發,卻見身側一道丈許長,速度極快的白色光華飛來,便即躲避,蛇軀遊走之下,竟讓這勢頭極快的劍光擦身而過。
張元見那劍光,只是將騰蛇身軀掃了一下,令其添了道傷痕,並未將其一斬兩段,忙即運用真氣指揮劍光,反折回來,用了個乳燕穿林的勢頭,再次攻去。
而那騰蛇似知道劍厲害,躲避之餘又自口中吐出數團雷火,擊向劍光,張元心知雷火厲害,怕將劍光擊散,忙用真氣躲避,再從另一方向殺來。
此時但見空中劍光盤旋,雷火紛飛,劍光與騰蛇在,十丈方圓之地,互相衝殺
過了片刻,張元眼看那騰蛇毫無退卻之意,目中更有恨心,自已的飛劍盈不可久,不由心道:“如此僵持,我先受不住,那騰蛇飛行自在,此時被怒火控了心神,非要衝破劍網,向我攻來,少時,若是怒火漸消,飛向遠處噴吐雷火,出了我飛劍籠罩之地,我豈不成了活靶子了,不如冒點險,不去主持兩儀旗,用那六甲束身之法,將那騰蛇,定住瞬息,以飛劍將其斬成兩段”
“只是想法雖好,在凝神施法之時,飛劍不能如現在一般如意,符篆我已精熟,但仍要一息之功,若那騰蛇見機以雷火侵襲,此身必不可保,早知,便從身上撕下幾片碎布,繪成符篆,不必有如此之難”
“須要先將那騰蛇逼住,不令其進犯方好”
心念一定,因這生存存亡之際,拼着年余苦修,重又噴了一口真氣射向飛劍,劍光立時又是暴漲,更加光華燦爛。
同時左手連忙虛畫符篆。
那騰蛇本已真氣消耗過多,又連發雷火與劍光相鬥,僵持不下,躲閃之餘,體力真氣均不如前,又見劍光暴漲,那由怒火控制的心神,不由一顫,雖還連發雷火,並躲閃劍光,但心神恢復了些許清明,有了退卻之心,所以見劍光威勢極猛,但不曾發覺其速度稍有減慢。
對峙關頭,想着若不就此退去,但那火球是多年覬覦的寶物,一經失去,這翻爭鬥,豈不成了無用功,那人又極可惡,此氣難消,怒火又復迷了心神。
張元自劍光暴漲之時,察覺到那騰蛇似有退卻之心,自顧閃轉騰挪,不似先前咄咄逼人,雷火無間,一時間劍光雖不如意,竟也能將其逼住。
心中一喜,用左手指向那騰蛇,那騰蛇正躲避劍光,忽覺周身似有一股極大潛力襲來,身子一僵,便要往下掉,急忙奮力掙扎,周身雷火大盛,不消一息便自掙脫,正想飛往遠處。
忽見劍光已然近身,當時身上一痛,身首分離,便已再無知覺,雷火隱消,血灑半空,直墜而下。
張元見已斬騰蛇,鬆了口氣,立將劍光收回,等到劍光回到手上,那騰蛇身首已從天墜下,轟隆一聲,墜在了離己身十丈之地。
忙走近一看,只見那騰蛇六翼,蛇頭,頭上有個肉包,身長三丈左右,寬也有六尺,那六翼似蜻蜓之翅一般,但長約丈許,且都長在蛇身中間。
而且此時那蛇身首分離,雖已死去,但肉身還是不由抽搐。
張元見狀,又用飛劍劍光,左右翻飛,將那蛇身及蛇頭,刺成無數碎肉,方才放心。
因知這類異獸未煉就元丹,一死之後,精元便散,騰蛇肉質又有毒性,人吃了便死,便是提煉毒液,又多費事,然後也不管蛇身如何了,任其自處,自走到那火球跟前,細細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