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行善
陳七娘清了清嗓子，從之前就和天尊議定的幾種工作中，挑了一種最適合眼前這些乞丐們去做的，說了去來。
這幫叫花子們聽完少女的述說后都撓起了頭，有些不明所以。
“廣告員？這名字咱還是第一次聽到。”
“乾的活計聽上去有點像跑堂的小二，又有點像說書先生，還有點像走街串巷的小販。”
“不僅包衣食住行，而且每月還有一兩銀子例錢，這也有些太多了吧？俺可聽說一些員外手裏，也不過就有四五十兩現銀罷了。”
陳七娘笑着問道：“這是天尊祂老人家起的名字，廣告廣告，廣而告之，這廣告員平時需要做些什麼我剛剛也都說過了，不知道各位覺得這項工作怎麼樣？如果不願意做，我們這還有別的像力工、跑腿或看管倉房之類的活計，不過每月的例錢都不如那廣告員多就是了。”
這幫叫花子們一想到動動嘴皮子就能吃飽穿暖，每月還有銀子可以花，自然不會拒絕，非常爽快地答應下來。
少女讓彭奴帶着這些新加入老君會的乞丐們去了後院。
半晌后，洗了個澡，換上嶄新布衣的劉駝子等人望着桌上一大桶白米乾飯和幾盆葷素菜肴，嘴角的口水都要流了出來。
“小彭奴，這還沒開始幹活，就吃了主人家一頓飯，會不會不太好？”
“是啊，俺可從沒聽說過還有沒幹活先乾飯的說法。”
壯實了不少的少年咧開嘴笑了笑：“聖女說了，只有吃飽了飯，才有力氣幹活，大家不用擔心，咱們這老君會糧食有的是，趕緊吃吧，各位哥哥。”
說罷，他當先抄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
十幾名剛入會的乞丐看到少年這副吃相，一個個眼冒綠光，猛咽口水。
片刻后，終究口腹之慾還是戰勝了內心的猶豫，他們也紛紛加入“戰場”，開始大快朵頤。
彭奴一邊吃飯還要一邊出聲提醒：“吃慢點，不然搞壞了肚子可是會要命的。”
然而劉駝子等人基本上都充耳不聞，畢竟這麼好的吃食他們已經有許多年沒有享用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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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吃過午飯後，就回到卧室把相機架好，等待着陳七娘帶着面霜前往金樓的蓮花池。
他來到造景缸邊，朝其內望去，只見陳七娘此時應該也是剛吃完午餐，正拿着幾個銀質的罐子和二牛等人說著什麼。
李君沒打算顯露身形，只是默默在暗中觀察。
陳七娘打開其中一個銀罐嗅了嗅，隨後開口說道：“等會二牛哥和我一起去就行了，其他人就留守在店面里，看看下午還能不能招到一些新人。”
少女讓二牛找來背籠，讓大夥幫着把所有銀罐子都放進籠中后，就領着背上背籠的年輕漢子，離開會社，往隔壁的金樓走去。
立在金樓門前的小二早得了掌柜的通知，見到兩人後直接就迎了上來：“陳掌柜吩咐小的在這恭候二位大駕多時了，快快請進。”
陳七娘點了點頭，跟着眼前這門童一路七拐八繞來到了建在金樓後院裏的蓮花池邊。
這蓮花池是金樓的主人花大價錢請了許多漢蕃工匠共同設計、開鑿而成，池中不僅時時刻刻蓄滿清水，而且還種着許多不同種類，形態各異的荷花。
哪怕是在今年降臨嶺南道的這場洶洶旱情中，蓮花池也從未乾涸過。
此時的池塘邊已經圍滿了剛起床沒多久的鶯鶯燕燕，她們身上穿着各色輕薄的絲綢襦裙，正嘰嘰喳喳地嬉戲打鬧着，這滿園春色看的二牛眼睛都發直了。
站在這群青樓女子中的陳掌柜看到老君會的人來了，連忙走過來深施一禮：“小老兒見過聖女，閣下竟親自來送君天尊賜下的神物，實在讓小老兒不勝惶恐。”
這矮胖中年人雖然沒見過李君顯靈，但他知道眼前這位少女可是如今府城裏的紅人，連胡都督、劉刺史和崔將軍都對她禮敬有加。
“陳掌柜您太客氣了，”陳七娘也認真回了一禮後轉過身，“二牛哥，可以把背籠放下了，辛苦你了。”
片刻后，陳七娘捧着一罐開了蓋的面霜，走到一張擺在蓮花池邊的木桌上，用帶來的銀勺，把罐內的白色膏體挖到了陳掌柜早就命人準備好的幾個大青瓷盤裏。
少女對着正好奇地打量着面霜的金樓中人，朗聲說道：“這個就是天尊賜下來的香膏，名叫面霜，聽祂老人家說，平日裏天上的仙女們都會拿把這東西塗在臉上，妙用無窮，姊妹們都可以過來試試看。”
一大幫鶯鶯燕燕見陳掌柜沒有阻止，都湊到桌邊，用手指取了些面霜，在手背上暈開。
“呀，這面霜有股子特別的芳香味道，真好聞。”
“是啊，而且塗上去冰冰涼涼的，一點沒有不舒服的感覺。”
“就是沒鉛粉白，有點可惜。”
“但看上去可比鉛粉自然多了，我感覺還挺好的。”
“是不是塗了這面霜，我們也算是凡間小仙女了？”
陳七娘聽到大家的議論，趕緊出聲解釋道：“天尊祂老人家說了，鉛粉有毒性，用久了傷害皮膚不說，甚至還會讓人中毒生病，而這面霜不僅無毒，而且堅持使用還能逐漸改善皮膚的質地，越來越白，越來越光滑。”
大部分青樓女子聽完后都是喜上眉梢，她們不是不知道鉛粉對身體有害，只是迫於無奈，別人都塗，自己不塗的話就沒有業績，沒有業績就吃不飽飯，吃不飽飯瘦脫了形，接下來就是惡性循環，直至被掃地出門。
但還是有一小部分女子憂心忡忡。
“妹妹，請問這面霜的價值幾何？不會太貴吧？”
“陳掌柜，以後我們能不用鉛粉，只用這面霜嗎？”
矮胖掌柜捻着鬍鬚，腦子轉的飛快，一下有了主意，朝天上拱了拱手：“姑娘們莫要擔心，既然有這天尊賜下的神物，那傷身的鉛粉不用也罷，以後這面霜的錢，本掌柜做主直接從總賬里出，就當替主人家做一件善事，想必他老人家知道了，也是不會反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