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論交何必先同調

3、論交何必先同調

是余杏打來的電話,丁有才一看,感覺不好,一接通就大聲的問她:“有什麼事?”

余杏聲音也不小,說:“你這館長是怎麼當的?還有點用不?連28萬8都拿不出來,兒子今天打電話給我了,說他結婚這麼大的事,你這當爹的全不當回事?”

丁有才說:“你懂個屁…只會瞎嚷嚷!”說完就丟了電話。

丁有才生氣…他沒想到,小丁會跟他媽去講這個事,可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更何況是28萬8?

如果不買房,彩禮錢還是不成問題的。

丁有才環顧了一下自己的房子,三室二廳也夠他們當婚房的了…

這個房子,是過去機關單位積資建的員工房,當時算是規格很高的了,自己一直住着…兒子卻嫌它老丑。

電話再一次響起,丁有才不情願的接通,余杏在那邊又加高了音調,說:

“你掛我電話幹什麼?難道我說的不是實情?你趕快把兒子要的彩禮錢準備好了…你有錢不願意拿出來…是準備要去養哪只狐狸精?我明天過來看看…”

丁有才讓她說完才掛斷電話。

余杏是丁有才的前妻,兩個人只一起生活了不到三年…余杏比丁有才還大一歲,剛剛退休…

丁有才想打電話給兒子小丁,他想叫他回來…想要訓他兩句…想想,又忍了。

還是再躺一會兒吧…太累了…躺平…丁有才除了躺平,好象也別無選擇。

電話又響,丁有才還沒能真的睡着。

丁有才不想看手機,可是,接着又改為打微信電話過來。

丁有才接通,也沒看是誰,大聲的“喂”了一句。

對方說:“哥,你這是什麼姿勢…在跟誰發火呢?”

丁有才聽出是丙煥錢的聲音,這才坐了起來,準備好好說話。

丙煥錢說:“哥,過來吃晚飯!”

丁有才問:“你在哪裏?”

丙煥錢說:“老地方啊…快點…我等你啊!”

丁有才忙說:“好的!”他正好…想出去排排鬱悶,找個人聊聊,能夠一起聊的,也只有他丙煥錢了。

老地方是指公園後面的怡雅閣,一個有點歷史感的茶酒樓,之前,是個說書的茶樓。

丙煥錢只在請丁有才吃飯聊天的時候,才來這怡雅閣,就他們弟兄倆,似乎每個月總會來一次兩次。

南方人取名不象北方人,雖然說,在那個年代裏,農村人的文化普遍不高,取名是有點俗,但還不會取什麼“狗蛋、貓兒、二狗子”。

南方人取名,都寄託了父母的美好願望,對兒女的真切期待,雖然有點直來直去。

丙煥錢的父母窮怕了,當然第一心愿,就是希望兒子能有錢。

丙煥錢比丁有才小8個月,小學時同過班,近些年裏,他一直叫丁有才“哥”,小時候也叫過他哥,但那時候,叫的是“才哥”。

幾碟小炒、一盆雜魚、一瓶瀘州老窖,兩個人閑聊。

丙煥錢就說:“哥,要做燒火佬了…恭喜恭喜!”

丁有才就怕他提這件事,拿話叉開,說:“聽說你去北方…去鄭州了,怎麼又在屋裏呢?”

丙煥錢說:“我昨天回來的…碰到麗姐,聽她說,你要討兒媳婦了!”丙煥錢又把話題繞回來了。

丁有才不想說話,拿過瓶子滿酒…兩人又碰了一杯…杯是那種小杯…一杯不夠小半兩…一口正好。

丙煥錢放下杯子,又說:“哥,我一直是叫你哥,我們兄弟倆從多大點長起?你有什麼事情,總不跟我講…我是沒文化的粗人…但兄弟感情還是有吧!”

丁有才說:“你忙不贏…再說,我也沒有什麼事。”

丙煥錢笑笑說:“沒事…打電話叫我聊天喝茶也可以…你就沒打過一次電話給我!”

丙煥錢說的是實情,丁有才就沒主動打過一次電話給他,每次都是丙煥錢打電話。

兩個人吃菜喝酒,丁有才今天有些悶,裝也裝不好,話比之前少了很多。

一瓶酒很快就喝乾干,丙煥錢說再搞一瓶,丁有才搖手起身,他這是不想再坐了,丙煥錢拿出一張卡來,遞給丁有才。

丁有才拒絕,說:“你這是要幹什麼?”

丙煥錢說:“你先拿去用,有錢時,記得還我!”

丁有才想再拒絕,自己又確實急着需要錢,只好尷尬的問:“這是多少?你這樣幫我,我又沒能力幫到你。”

丙煥錢說:“你小時候幫我背書包、幫我抄作業,我現在幫幫你也應該,30萬,不夠的話,你再跟我講。”

丁有才又重坐回椅子上,說著“感謝兄弟”的話,又說“再拿一瓶酒來”。

丙煥錢就說:“酒算了,喝杯茶,酒涼肝,茶暖腹!”他叫服務員上茶,接着又說:“哥,你幫我寫一副字唄!”

丁有才問寫了掛哪裏?

丙煥錢說他這邊的辦公室,重新裝修后,改為公司總部了,想掛一副橫匾。

丁有才說:“行!‘厚德載物’四個字,可以不?”

丙煥錢就笑着說:“我又不當官,‘厚德載物’怎麼受得起?哥,你就幫我寫個‘上善若水’!”

丁有才說:“明天給你送過去…做生意就要循環活水。”

丙煥錢就笑着說:“謝謝哥,來,喝茶,這個茶不錯!”

兩個人閑聊到晚上九點,這才各自走散,丁有才回到家裏,心情比之前好多了,他想找一張好點的宣紙…

翻了一陣,沒找到滿意的,正想着還早…出去買,有人敲門。

丁有才開門,是袁維蘭…正笑着站在門外。

丁有才說:“你怎麼不打電話?”

袁維蘭就半撒嬌的說:“今晚搞徵文的事…剛從辦公室出來,過這邊見你房裏有燈光,就上來了…給你一個驚喜不行?!”

丁有才說:“袁主任,我還有點事要出去…徵文的事,就多辛苦你了!”

袁維蘭卻已經走了進來,說:“又要趕我走…每次都是這樣。”邊說邊坐下來。

丁有才說:“誰趕你了…我真的要出去買宣紙。”

袁維蘭說:“什麼宣紙?我明天給你拿過來,我問你個事情…明天,我們去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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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邊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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