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分析敵情

良鄉知縣被呂謀這樣的做為感動了，擦拭着眼淚：“下官老朽了，不能親隨王爺出征，那我就在這裏等待王爺凱旋。”

“借你老吉言。”

送走了這個兢兢業業的老縣令，呂謀不敢睡覺，開始視察軍營。

這次戰場，離着北京近，也沒有多帶鑼鼓帳篷。大軍要求的就是一個速度，一個趁着李岩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加大勝利的機會。

所以這次的軍營，扎的比較簡單。也沒有帳篷，將士們就圍着篝火入眠。

但好在現在是3月，春暖花開，天氣正常了，也就不再寒冷了。大家露營幾晚也無所謂，就當是打熬筋骨了。

中途遇見一隊巡邏兵，呂謀上去親切問候，而且還給一個士兵，整理了一下肩上的紅巾，做足了愛護士兵的表演，這讓這個士兵感動的無以復加。

在這個萬惡的封建年代，幾千年來養成的等級森嚴制度，就這一點好。高高在上者，只要略微施恩一下，就能讓底層的人民，對你感激涕零。

如果這樣的舉動在後世，那絕對是鋪天蓋地，痛罵你擺拍的結局。

正巡視軍營呢，一個親衛急匆匆的趕來：“王爺，您召集的五百親兵都回來了，準備向您稟報軍情。”

呂謀急匆匆的趕回了自己的駐地。

將士們沒有帳篷遮風擋雨，呂建也表現了和將士們同甘共苦，只是點燃了一堆更大的篝火。聞訊而來的老將軍良茂臣，還有盧以行，楊松山，以及三個師長，正圍坐在篝火旁，竊竊私語。

老將軍面色凝重，兩個小將軍卻是一副躍躍欲試，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狀態。

五百親兵，回來了四百，就站在篝火外面等待，雖然四百人，卻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亂說亂動的，表現出來他們強悍嚴謹的素質。

呂謀回來，幾個將軍站起來迎接。

護衛隊隊長趙虎上前稟報：“按照王爺軍令，我部五百兄弟，除了紫荊關的外，其餘四百全部歸隊。”

呂謀點頭：“很好，過來坐。說說外面的情況吧。先說京師周邊。”

趙虎稱不敢，就站在那裏開始向呂謀，也是向幾位將軍彙報。“京師周邊，經過王爺的那番操作之後，百姓的民心已經穩定了，他們重新樹立起了對咱們大明的信心。他們願意繼續支持咱們大明，對流寇的作戰。”

呂謀長出了一口氣：“10天的操作，總算是有所收穫了。”

“但是也有不樂觀的。因為前一段各級官府基本崩潰，所以現在各地土匪橫行，他們紛紛冒充是闖賊的人馬四處搶掠，弄得百姓苦不堪言人心惶惶。”

呂謀看了一眼良茂臣。

良茂臣回答：“這次若是勝利，咱們的軍隊應該馬上分散下鄉，剿滅那些土匪，穩定民心治安。”

呂謀卻笑了：“土匪打着闖賊的旗號，四處為非作歹，這是好事。雖然百姓會受些苦，但也讓他們看看，流寇是怎麼樣的殘暴，不是他們想像的義軍。讓他們絕了迎闖王不納糧的妄想。”

看看老將面無表情，看看兩個小兄弟的不忍，呂謀只能無奈一笑解釋：“有時候，在關鍵時，只能把心變得殘忍，才能實現目標。”

趙虎繼續彙報：“紫荊關劉懋將軍，得到了我家國公增援的三千精銳親兵，得到了王爺給的十萬銀元軍餉犒勞，軍心大振，士氣如虹。憑藉天險，守住紫荊關三月，絕無問題。”

呂謀長出了一口氣：“只要那邊守住，我們這面再一戰成功，我們的局勢就穩定住了。”

“而武鄉李岩部，的確是李闖里的精銳中的精銳，他們兩萬流寇，沒有老弱婦孺，全部是青壯。而在李岩身後，不足百里的保定，又有李過五萬大軍壓后。”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的人都心中一沉。

敵人比自己預想的要多三倍多。而且那支流寇，還是李自成的侄兒，猛將李過。

一旦這裏和李岩對打，李過就能趕過來。那樣，自己這面就危險了。

這仗難打了。

呂謀皺眉：“流寇不是大軍行動，一家一戶的嗎，怎麼李岩的軍隊，竟然都是精銳青壯。”

趙虎搖頭：“李闖的流寇大軍，是將軍隊和老營分開的，老營隨軍行動。但李岩卻不是如此，他是將老營留在了河南，交給他娘子紅娘子設官屯墾。”

聽到這樣的情況，呂謀突然輕鬆的笑了：“他李岩果然開始經營河南了，那他就被李闖懷疑了。這一戰，不會出現李過增援他的現象出現了。”

幾個人都疑惑的詢問：“王爺，何以見得？”

呂謀就站在歷史的高度，信心滿滿的向諸位解釋：“李岩以前，就建議李闖，不再流動，而是開始經營河南等所佔領的地方。

但李闖認為他的大軍，就是以流動為本的。走哪吃哪，吃完再走。一旦停下來，大軍的供應就完了。而同時，他認為，這次攻打北京，要的就是一個快，要的就是不能等關寧回援，就佔領北京，完成改朝換代。

結果真具有戰略全局眼光的李岩無奈，就再次建議，李闖可以行兵貴神速，輕取北京。但他願意率領三萬本軍，留守經營河南，為大軍留下後路。”

楊松山皺眉：“如果真那樣，李岩將成我們大明大患。”

呂謀一笑：“只可惜，他遇到了多疑的李自成，遇到了東林出身，把爭權奪利做為第一要務的牛金星宋獻策。這個風頭已經明顯蓋過他們兩人的李岩，還會有好果子吃嗎？”

走過了整個崇禎朝，深切感受過東林黨爭誤國的老將良茂臣，雙眼就不由一亮：“如果真那樣，李岩，完了。”

“老將軍判斷的對。李闖聽信兩賊的讒言，對李岩絕不信任了。所以我判斷，這次李岩留官屯墾，一定讓李闖堅信李岩已有自立之心。李過在李岩身後，絕對不是互為犄角的配置，而是監督李岩的。”

良茂臣拍手：“說不定，我們在進攻李岩軍的時候，李過還巴不得我們，替他幹掉李岩。借我們的手，除了李岩這個逆賊心腹大患呢。”

呂謀肯定的道：“絕對有此可能。”

然後豁然起身：“對這樣的判斷，我有信心。既然如此，我們就賭一把。我們這次，不做陰謀詭計，我們就是要來一場堂堂之戰，直面李岩兩萬大軍。在檢驗我們是否能戰的同時，殲滅李岩，震懾天下。”

這樣的決定就是在賭。在賭李過不會救援李岩，再賭自己改編后是軍隊能不能戰。

其實，在做這個決定之後，這場呂謀的初戰，就不再是一場單純的戰役，而是一場含有政治因素的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