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起扛過槍,一起謀過反
戰鬥開始的突然,結束的也很快。
一方為了不進詔獄拚死搏殺,一方開局便死了領頭的總旗,一心只想逃離酒樓,戰局結果,便可想而知了。
尤其是這其中,還有陸凡、沈煉這種極善殺伐之術的高手,十幾名錦衣衛緹騎,在極短的時間內便成為了地上一具具冰涼的屍體。
“大人,接下來,該怎麼辦?”
戰鬥結束,殷澄等錦衣衛聚在陸凡身旁,等待着他的答覆。
這種做出決斷的事情,本該由百戶沈煉來回答,但此刻,比起行事猶豫不敢出頭的沈煉,一眾錦衣衛對於殺伐果斷且技藝高強的陸凡,更是信服。
一起做下了近乎謀反的大案子,此時此刻,眾人急需有個可以信賴而且能拿主意的主心骨,而陸凡,則是恰好成為了這個關鍵人物。
“大人,多謝總旗大人救命之恩!”
定安此時身上的繩子已經被解開,他運氣不錯,看押他的兩名錦衣衛緹騎一心想逃,被陸凡抓住了機會頃刻斬殺,算是救了他一命。
“都是自家兄弟,說這些就見外了!”
拍了拍定安的肩膀,陸凡扭頭看向殷澄,“兄弟們的傷亡情況怎麼樣?”
殷澄咧嘴一笑,“託大人的福,那些傢伙一心想逃,鬥志不強,兄弟們雖然有幾個掛了彩,但都是輕傷,包紮一下,用不幾天就能好!”
作為錦衣衛,受傷是司空見慣的事情,對於傷勢的處理,殷澄等人經驗很是豐富,無需陸凡來具體安排。
“既如此,接下來,咱們該說說活命的問題了!”
“還請總旗大人吩咐!”
殷澄等一眾錦衣衛連忙上前傾聽,此刻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容不得絲毫閃失。
“死了這麼多錦衣衛,明日南鎮撫司肯定會派人前來探查,這明時坊是我等的轄區,咱們必然會被一一盤問!諸位可想好了該如何回答?”
“大人您就別賣關子了,我們一家老小的性命全攥在大人手裏了,您說該怎麼回答,我們自然就怎麼答!”
“很好,諸位且附耳過來!”
.......
低聲交代了幾句,將明日應付盤問時有可能遇到的各種問題一一交代后,陸凡指了指地上的屍體。
“這些屍體是個麻煩,上面的刀傷太過明顯,很容易被人查出真相,需要處理一下!”
其實最開始的想法,陸凡是想要一把火將這酒樓燒了,毀屍滅跡,最為保險。
但考慮到如今這個時代,房屋大多都是木質結構,而且明時坊街道上的房屋建築很是密集,若是火勢控制不住,很有可能引起大火,將整條街都燒個遍。
若真如此,死傷的百姓恐怕得成千上萬。
陸凡雖然殺伐果斷,但如此惡事,他還是做不出來。
“大人放心,這些事情我們熟練,等會處理一番,保證不會讓人看出端倪。”定安,原名王定安,此刻連忙拍着胸脯保證。
陸凡點了點頭,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人士處理再好不過了。
“還有他們身上的無常簿,可是記載了定安誹謗聖上的內容,就別留下了,一把火燒了吧!”
說到這裏,陸凡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對了,你們無常簿上今日記載的關於凌雲凱的事情,也一併撕掉毀了,撕的乾淨點,別留下痕迹!”
“還有,殷澄,你帶幾個兄弟悄悄出去勘察一番,剛才動靜有點大,別被有心人給看去了。”
“大人這就有點過於小心了,咱們錦衣衛那就是生人勿近的角色,錦衣衛辦案,哪怕是白天,也是周邊數百米內無人敢靠近,更別說是晚上入睡時間了,誰敢偷偷過來查看?”
“小心點總無大錯!”陸凡臉色一板,嚴肅道。
“好的!”眼見總旗大人不滿,殷澄連忙挑了幾個兄弟便準備出門,只是在走到門口時,他又停了下來。
“大人,若是真發現有人怎麼辦?”
“先控制起來,若是膽敢反抗,該如何處置,就無需我來交代了吧?”
“明白!”
殷澄點了點頭,此事干係甚大,容不得有絲毫閃失,實在不行,那就只能滅口了。
“好了諸位,幹活吧!”
陸凡拍了拍手,如同包工頭喊着工人開工一般。
.......
清晨,天色還沒有大亮,但明時坊街道上卻已經多出了不少早出擺攤的百姓。
不過與往常熱鬧的早市不同,此時的街道上顯得有些肅穆,百姓們一個個自顧自的忙着自己的事情,連叫賣吆喝聲都不敢有。
“發生什麼事了?”
有些不知所以的士子互相低聲交流詢問着。
“聽說是這條街面上生意最好的那家酒樓發生了命案,客棧老闆和夥計全死了。”
“嘿,我今天出攤早,遠遠看了一眼,裏面還死了不少錦衣衛呢!”
“那現在什麼情況了,可有報案?”
“那酒樓已經被封了,沈百戶已經帶着人一早就趕來把現場封鎖了。”
“行了行了,都別說了,各忙各的吧,查案子的事情不是咱們這些小民能摻和的!”
對於錦衣衛,百姓是畏懼的,但一般來說,只要別自己找死往錦衣衛身上湊,那些可怕的殺神也懶得搭理他們。
畢竟錦衣衛衙門的職責,主要針對目標是各種官員,百姓對於錦衣衛的敬畏,反而更多是各地官員、士紳大肆宣揚錦衣衛的可怕而導致的。
街道遠處百姓們各自忙着生計,偶爾八卦一下,而此時,案發酒樓內,沈煉、陸凡等人此刻一個個神色莊嚴肅穆,殷澄等人更是有模有樣的檢查現場,記錄情形。
沒過多久,王定安推門而入,向著沈煉抱了抱拳,但目光卻是落在陸凡身上。
“大人,案子已經報到鎮撫司衙門裏了,南鎮撫司那邊也來人了!”
“嗯!”
陸凡微微頷首,對着正在“忙碌”查案的殷澄等人使了個眼色。
殷澄等人頓時心領神會,接下來,真正的重頭戲要來了,這期間,只要有一人出問題,他們這一群人,恐怕就得亡命天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