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還有一隻
千惠子見肖易聽不見她的說話,就沒了興趣,心念一動,她的精神靈魂體頓時升到了更高的天空,遠處的海平面已隱隱有拂曉的苗頭,彷如佛光普照,世界是如此美好。
這算是一種前所末有的經驗,自得怪病以來,千惠子首次覺得生命還有點意義。可曾經的夢境經曆始終是揮之不去的夢魘,依舊存在於她的腦海深處,似鬼魂般纏繞着她,使她不能真的開懷輕鬆。
有時候怕什麼就來什麼,正當千惠子打算甩掉慘酷的回憶時,她忽地心中一寒,無盡虛空之上湧來一股召喚她的力量。
千惠子芳心大亂,就像以前經歷過的每一次噩夢出現前的剎那,總有磁鐵似的吸力,將她的靈魂體吸往天外某一處遙遠的詭秘之所。
“天啊~~不要,我不去!!”
千惠子深知夢魘一次比一次可怕,終有一次她會再脫不出噩夢。
可她的靈魂體還是不由自主往上升去,原本逐漸亮堂的夜幕開始變成徹底漆黑的虛空。
就在此時,千惠子突然看到肖易凌空踏步來到了她的靈魂體身邊。
也不管肖易聽不聽得到,她不由自主狂喊:“救我!!”
肖易沒有看她,反而看向更高的虛空,掏出一張銀色符篆,開始施法。
“噬符……吸!”
隨着肖易的律令,銀色符篆上爆出一點刺眼的白光,化作似激光般的射線朝宇宙深空激射而去。
或許是一秒,或許是一年,總之在白光拉成一道無有盡頭的絲線后,千惠子倏然覺察到拉扯自己靈魂體的吸力似乎沒有了。
“咦?”
她似乎解困了。
她可以常有在這虛空之上了。
正當千惠子興奮不已,想要圍着肖易打轉時,一種詭異的囈語從深空傳來,由小變大,甚至轉瞬就侵滿了她整個腦子。
“吱!呀!喇……喋喋喋……呋呋……嚶嚶嚶嚶……”似磨盤碾碎骨頭的悶響,又似金屬餐叉反覆刮蹭牙齒的怪聲,連串尖厲的囈音令千惠子靈魂發麻,她甚至發現她的靈魂體上出現了雞皮疙瘩,甚至開始冒起短須。
也就在她無法忍受快要瘋掉之時,肖易突然發聲:“咄!”
千惠子的靈魂體一震,瞬間失去了浮空能力,掉向了下面的海島。不過在掉落的過程中,她回眸仰望,駭然看到白光絲線正扯着一個巨大的精神體從極遠處而來。
那玩意是什麼?!
似乎是一個頭顱,巨大的頭顱!
可就是這樣一個頭顱,千惠子看過一眼后就忍不住直打哆嗦。
頭顱曾扁圓形,有點像鱷魚的頭部加脖頸部份,長度在十五米以上,寬度也有七八米,而厚度至少有五米,長形光滑的頭蓋骨兩側各垂着幾根利刃般的器官,看上去就令人不寒而慄,五對極小的眼睛均衡分佈在長直光凸的鼻骨左右,靈動的轉着。
面對如此兇殘暴戾的精神怪體,肖易卻不為所動,並非是他一點不害怕,而是他在大順朝見識過不少怪物,見怪不怪了都。
“這就是域外天魔的本尊嗎?”
肖易嘴角微翹,眼看着怪體越來越近,他從容掏出幾張凝體符,再度作法。
“凝體符……凝!”
隨着律令一出,肖易手上所有的凝體符瞬間爆出五色彩光,向附近的精神體纏繞而去。
五色彩光大部份纏向了域外天魔,而有兩縷卻直墜向下方的海島,目標竟是千惠子的靈魂體。
肖易見狀,不禁拍了下額頭:“這傻妞!”
好在看戲的千惠子也察覺到不對,就在身體旁的她趕緊鑽回了身體,兩縷五色彩光這才調頭向上,朝域外天魔纏去。
不多時,半透明的天魔精神怪體就被五色彩光纏滿全身,它張開大嘴想要咬斷那些彩光,可無奈五色彩光似蛛絲般強韌,根本不是它能破壞得了的。
隨着天魔整個怪體由半透明變得越來越凝實,肖易心知它已變得跟惡鬼湛蟄差不多,有實體,但普通的物理攻擊不會有甚作用,於是趕緊掏出一沓禁錮符,三度作法。
專門針對凝實精神體的禁錮符效果不比藍染的六杖光牢差,甚至還強,所以一沓符一起用,輕易就定住了天魔怪體,令它在虛空中動彈不得。
接下來,肖易輕易就把天魔裝進了靈籠符所化的囚籠內。
趁着靈子囚籠還在發光的時機,肖易輕念道:“小、小小……”
原本六丈乘六丈乘六丈的囚籠在肖易的律令下,縮得越來越小,不多時就只剩巴掌大小了。
“呼……”
直到這時,肖易才長出了一口氣。
別看抓捕域外天魔的整個過程似乎很輕鬆,但實際上他一直提心弔膽,就怕天魔有什麼詭異手段破了符篆,那他就只能逃遁,等世界卡紋身(詳見103)沖能完畢就直接回歸,把天魔這難題留給凌渡宇。
落回地面,對上千惠子的視線,還沒等肖易開口,千惠子就激動道:“你把深空裏召喚我的怪物給抓起來啦?”
肖易正想點頭,卻忽然收到提示音。
“叮,打卡者成功抓捕一頭斯比茲級精神體,{部份覺醒}任務完成一半,可進行第一次融合。”
對啊,天魔應該有兩隻才對,至少在《域外天魔》一書中是這樣。
千惠子看到肖易臉色陰晴不定,忍不住追問:“怎麼啦?你都把怪物抓了,還有什麼問題?”
“如果我猜得沒錯,還應該有一隻天魔才對。”
聽到這話,千惠子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過了好半天,勉強振作精神的千惠子道:“那、那接下來該怎麼辦?”
肖易攤手道:“沒辦法,只能讓你再引一次天魔……”
千惠子似已猜到會這樣,倒沒有像之前那樣抵觸,反而擔心道:“可你已經抓住一隻天魔了,它的同伴會不會不再上當?”
“也許會,也許不會,但不試試怎麼知道?還是說你能一直不睡覺?”
千惠子輕輕搖了搖頭,然後似下定了某種決心道:“不如我們現在就再來一次吧?”
“我無所謂啊,看你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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