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碼頭裸男
杰特曼從小患有精神疾病,家境限制了他,上一次去看心理醫生是四年前。
“我想殺人,我喜歡殺人,我是二十一世紀最偉大的殺手!”杰特曼頭戴生日帽,手拿切糕刀,微笑着給大學導師發了一張自拍照,滿意點點頭。
先去把老鼠殺了,再去把老師殺了,導師不能知道我的秘密。
他驅車前往了約定地點。
敞篷車花花綠綠,很喜慶,預示着今天有好事發生。
……
泰晤士河。
九月份的晚霞連天輝耀,像是一條只存在夢中的紅鯉,映得鐵椅扶手都散發出細碎的鱗光。
盧林坐在岸邊長椅,慢慢翻閱着手機,倫敦市區裏的房價總是能令人富有耐心。
各大租房APP,他這兩天已經用的滾瓜爛熟了。
“一周251英鎊,你怎麼不去搶啊?”
“一周441英鎊,嗯,離得近就是貴。”
“一周346英鎊,佩克漢姆區,那裏不是剛抓了一個毒梟么?要臉不要,敢開這麼高的價。”
“咦,一周141英鎊,這個可以啊……能幫房東清理房間的漂亮女孩或者100磅以下的年輕男性……”
“你也給老子去死!”
大局為重,盧林迅速把這個房東拉黑了。
來到倫敦第七天,他的心情逐漸從生怯轉為暴躁。
吃的喝的,交通和住宿,都太貴了,讓他這個工薪家庭的孩子有些承受不起。
他能倫敦留學,是因為一個跨國活動的援助。
像這種二流活動項目辦,自然不可能幫他申請到宿舍,所以住房只能自己解決。
“希望等下來的房東能靠譜點。”盧林內心嘆息。
等下要見的房東是一名年輕人,像個二刺猿,最重要的是不需要房租,只需要和他一起去異世界。
外國宅男的錢最好騙了,雖然很可疑就是了!
“嘿,是你嗎,盧林先生。”
驀得,一個聽着就讓人感覺陰鬱滑稽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盧林回頭,頓時嚇了一跳。
這人好怪異啊,戴着生日帽,右手握拳放在胸口,一把尖刀赫然在手!
cosplay?盧林試探問道:“是我,你是雙面怪客……?”
呲~!
尖銳的廚刀劃過空氣,兇猛扎在了盧林下頜之上。
要不是盧林躲了下,這一刀能要了他的命!
一瞬之間,他腎上腺素激增,拔腿就跑,神色滿布倉惶。
遇到瘋子了,遇到瘋子了,遇到瘋子了!!
杰特曼追上,兩刀將盧林捅進了泰晤士河。
“嘻哈哈~嘻哈哈!”岸上,兇手盯着下沉的異客,狂笑聲尖銳的像是一把尖刀。
盧林沉入河面,不斷下墜。
五秒鐘前,他的腦子像被強行塞入了一頭大象,什麼都顧不得想,只想要儘可能逃跑;而現在,潮汐般的記憶翻湧着浮上腦海,充斥着溫暖的死意,就像是手術台的無影燈。
記憶上涌,身體下沉……這就是我短暫的一生?
杰特曼那兩刀扎的極深極猛,不出意外的話,盧林死定了。
………………
清晨的和煦朝陽沁透了威靈市的薄霧,人們開始了新的一天。
康塔納穿着深藍色治安官服裝,腳蹬油亮高筒皮靴,站在落地鏡前,有條不紊的拉緊好似能勒死人的寬大皮帶,佩戴好皮製手套與橡膠輥,最後拿起黑色的皮質治安帽,戴在頭頂,側身左右看了看,目露一絲滿意。
自己好帥!
就在這時,他美麗的妻子靠了過來,輕語道:“正義的康塔納先生,你該走了。”
“爸爸,早點回來。”一名七八歲的小女孩開心說道。
“哈哈哈!”康塔納奈不住笑了出來,親吻了妻子與女兒。
康塔納的早晨一如往常,穿好制服,告別妻女。
臨出門前,他沒忘記帶上一小罐鞋油。
康塔納時常想,警局允許他們把制服帶回家,就是為了讓治安官們承擔制服的保養費用。
雖然他的同僚們都不怎麼在意制服的保養……
約十分鐘后,他來到了警局,報備過後便開始了新一天的巡邏。
那精神飽滿的樣子與其他同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康塔納在警局中有一個“公牛”的外號,因為他時時刻刻都是一副精力充沛的樣子。
呵!
公牛?
這都是用髮蠟養起來的!
一路前行,康塔納視線越過了高聳的工業煙囪,落向地平線上的西頓河。
河岸上飄蕩着灰霧,一艘艘船隻停泊在港口,大小不一,像是潛藏在迷霧中的怪物。
康塔納任職治安官已經四年了,負責的轄區就是這片港口。
他很滿意這份工作。
隨着他的臨近,街口辛勤的勞工、街販、帶孩子的婦人,一股腦的映入眼帘,熙熙攘攘。
再往前進,來到岸口,街上便開始出現面黃肌瘦的孩子、衣衫襤褸的流浪漢、等待工作的勞工。
康塔納避開地面的污水,眼神掃視那些可憐的下層人,拳頭下意識緊了緊。
這份工作最危險的時刻就是在清晨。
流離失所的人們在醒來時會驚覺自己正處在“流離失所”的糟糕狀態,就如同野獸醒了,便會開始操心食物的事情。
“康塔納長官。”一名壯碩水手站在一艘鋼鐵巨艦下,朝康塔納打了個招呼,面上帶笑。
康塔納神色冷硬,點頭算作回應。
偽裝是治安官的必修課,作為執法者,絕不能有好顏色。
在上任的前兩天,他這位執法者,甚至被偷過!
西港的治安很差,或者說,整個威靈市,除了上城區的治安外都很差。
黎明昭昭,隨着太陽的升起,溫度開始變暖,康塔納緊繃的心情開始舒緩。
想來那些擁有陰暗心理和苦難人生的底層人也和他一樣。
然而就在這時,康塔納淺褐色的眸子陡然一凝,他發現前方街口正聚攏着一群人,議論紛紛。
“天吶,他到底遭遇了什麼?”
“我聞了,他身上沒酒味,不是酒鬼。”
“他這不會是被搶劫了嗎?但哪個搶劫犯連褲子都搶?”
“聖母在上,看看這白花花的屁股。”
康塔納眉毛當即一豎,一手抽出警棍,一手按着腰間的配槍,衝上前大喝道:“你們在那裏做什麼?都閃開!”
人們被嚇了一跳,看到是康塔納,趕忙讓開。
一個穿着內褲,渾身光溜溜,脖頸處殘存着血跡的裸男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