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情商
奧賽爾西南沖積平原，戰線全面推進。
六座城邦納入紫蘭帝國凡爾納遠征軍空艇運輸體系，持續不斷地供應彈藥物資、補充兵員，加之彈藥製造流水線建立，讓遠征軍狠狠地打上了富裕仗。
在這個鋼鐵資源、炸藥、能源材料極為豐沛的世界，只要工人夠多、技術水平到位，彈藥、武器真的能像遊戲裏一樣爆產能，各種裝備的生產線可以用飛艇吊裝模塊式拼裝組合製成，對梵西人而言，比起金屬材料的浪費，時間成本浪費更難以接受。
青年站在土坡上回望。
黑壓壓的士兵由遠及近，望不到盡頭，大型輜重、作戰機械緩緩前進，人潮夾雜着機械，像暴雨前搬家的螞蟻潮。
人上一千，徹地連天，人過一萬，無邊無岸，最先開啟魔法工業，幾代皇帝為一統梵西大陸勵精圖治，這個時代的紫蘭帝國是梵西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它用它的工業能力和力量投送能力證明了它的強大。
“一組標尺275，方向向右2-03，開炮。二組標尺315，方向向左1-15，開炮。三組四組待命。”
大古望遠鏡偵查下令。
他發現前方兩隊敵軍偵查騎兵。
短短几分鐘，他指揮的炮火將兩支20人馬隊消滅，碎屍遍地，餘下幾匹驚馬，向遠方逃離，它們一開始就被驚倒，有同伴當掩體，所以僥倖逃離，他如此確信：
在過去，自己看過的許多文藝作品中，炸彈的殺傷力被嚴重低估。
炮彈爆炸的威力，不僅體現在爆炸，還體現在彈體破碎造成的殺傷力。
在地球上，手雷的殺傷範圍可以達到直徑30米，常規155毫米口徑榴彈炮的破片殺傷半徑範圍60米，最大殺傷範圍半徑360米，如採用特殊彈頭，殺傷力還會攀升。
而梵西大陸，凡爾納遠征軍的常規火炮最大殺傷範圍半徑百米，奧賽爾軍的氣炮最大殺傷範圍半徑45米。
大古再次觀察遠處，只見幾匹馬嘶鳴着越逃越遠，蒼茫枯敗的大草地上，奧賽爾人的機動空間正在極限壓縮。
像這樣的偵查小隊，他已經有段時日沒看到了。
“長官！將軍有令！”
傳令兵騎馬趕來，遞上手諭。
命令要求他，率部卒駐紮於一座城邦外圍，無命令不得上前。
那是奧賽爾人在這片平原上最後一座城邦。
拿下它，就意味着攻城戰完全勝利。
接下來幾天，戰事突然平緩很多。
中下級軍官們在城邦外圍的駐紮地放鬆下來，偶爾小規模地聚集，互相交流些趣聞，期間伴有詩歌、烤肉、紅酒。
這個時代完全由皇室、貴族階級把控的軍隊裏，軍官們把貴族宴會那套帶了進來。
一連幾天，前線平靜到令大古覺得詭異。
他推掉無意義的宴會邀請，專心觀察戰場，等待可能的命令。
幾天後。
陸大古在戰壕中觀望，前面幾千僕從軍包圍着最後的城邦，他們被要求死死釘在陣地上，不允許後退一步，且塔拉學派戰鬥飛艇沒有直接支援戰鬥，它們在附近一帶作巡航姿態，名義上是截擊敵軍補給，城中失卻飛艇補給線的奧賽爾軍不時反撲，意圖衝出包圍圈，這剛開始給僕從軍造成了很大損耗。
不過沒人在意，遠征軍方面僅僅驅趕後續僕從軍頂上。
大古掃了眼手中將軍的命令，確認。
然後繼續對這座曾經繁榮的城邦執行外圍炮火襲擾任務。
多日來零敲碎打的炮擊已經將城市外圍許多低層民房建築夷平，前幾日奧賽爾軍還實施過有效反擊。
七天前他們開着蒸汽棱堡、蒸汽炮車和蒸汽坦克，還有炮火掩護，大古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他們在試圖尋找己方炮兵部隊，而他們的蒸汽棱堡和炮車，固然破舊、多處修補、焊接工藝粗陋、有趕工跡象，可仍存在威脅，短短一刻鐘內，大片僕從軍陣地被火力覆蓋了兩輪，部分僕從軍潰逃，當然他們都被軍法處置。
在缺乏空艇引導的情況下，大古憑實戰打磨出的精湛技藝判明了他們的位置，敵軍炮擊一來，他下令施以還擊，直接命中蒸汽棱堡，瞬間，炮彈撕碎外殼，震天撼地的爆炸和火光里，鐵皮、鉚釘、金屬零件、滾燙的水汽、渣滓混雜着人體零件飛濺。
蒸汽炮車和城中炮兵部隊立即開啟第二輪炮擊。
然後他們的突圍被遠征軍擊碎。
四天前，他們依託外圍建築進行零星的炮擊，殘餘炮車不再出城。
一天前，炮車沖向僕從軍陣地，卻沒有開炮，僅噴吐蒸汽，它們迅速被炮火擊碎。
現在，早晨有一批80人、着裝近似古代騎士的重甲騎兵揮舞馬刀握着槍沖陣，被僕從軍槍械集火消滅，中午僕從軍、遠征軍加餐，馬肉湯和烤肉很香。
大古聽到軍官們嘲笑奧賽爾人“把從地里刨出來的古董拖到戰場上打仗了”。
午後，大古和軍官們發現奧賽爾人開始使用投石機。
投擲物從石頭、防火磚、燃燒瓶到糞桶等不一而足。
時代彷彿在這一刻重回遠古。
大多軍官笑得更大聲，少數軍官閉口不言。
當發現遠征軍僅僅將他們圍困，暫不大舉入城，投石機被使用得更加頻繁，部分女人、老弱及工人、青壯和軍人糾集，對試圖入城襲擾的僕從軍、零星遠征軍編隊使用的武器包括但不限於：
金屬網投石索、金屬長矛、糞叉、漁槍、鐵棍、木棒、管鉗、扳手、磚塊、弓箭、火藥鉗、火藥射釘槍、菜刀、花盆等。
“我們已經贏了。”
大古從觀察鏡上移開視線，他不想再看，轉身到一張木桌邊，皺眉看着地圖：
“為什麼還不入城？”
幾名軍官默默地圍繞木桌站立，他們也互相看看，感到疑惑，這些軍官都是陸大古的下屬，共十二名紫蘭帝國軍校畢業生為他所用。
過了會兒，他感覺到腳下地面震顫。
立刻觀察陣地。
發現劇情主角安格魯森的魔法機甲率領幾支放電蜘蛛、機械步兵往城邦方向行進，大量步兵拱衛。
他反應過來，自嘲地笑笑：
“我真蠢。”
“連人情世故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