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指揮動向
陸大古所在的主力部隊已經建立起相對安全、穩定的空中補給線，地球上的空艇載重極限，約在60噸左右，而凡爾納遠征軍的運輸飛艇，據他了解，平均載重300餘噸。
很快，供給軍用飛行器的停機坪也建造起來，遠征軍徵用了廣場和與它相鄰的公園，該地方地表任何多餘的東西都被移除，包括噴泉、雕像、樹木等，當那些長度十幾米到二十多米不等的流線型戰鬥飛艇抵達停機坪，垂下導引鋼纜時，士兵將鋼纜掛上打樁固定的絞盤，輔助降落。
如果戰鬥飛艇有部件損壞，運輸飛艇送來的更換件就會派上用場。
這支相當於地球一戰科技的部隊後勤補給方式與地球上迥異。
隨着軍團推進，戰爭進行半個多月。
大約兩萬人僕從軍被運來，輔助遠征軍作戰。
他們等於填線師，沒人權的那種，來自紫蘭帝國已經攻下的奧賽爾王國國境內的平民，經過簡單的訓練后發了個槍拉上戰場當苦力挖戰壕，需要的時候督戰隊槍口頂着腦門讓他們去當炮灰。
舊時代軍隊可沒有保護平民的說法。
其中幾百名僕從軍輔助工程隊在城內修建新皇宮，供給皇子安格魯森和他麾下兩隊精英學者、高級技術工人居住。
凡爾納遠征軍則補充了5萬人，這放在遊戲《指令與征服———全面戰爭》裏，就是一百個士兵單位，這支龐大的軍團一路攻城拔寨，摧毀敵軍蒸汽炮車、蒸汽棱堡、蒸汽散彈炮、蒸汽蜈蚣列車、蒸汽坦克等單位，佔據四個城邦。
不過奧賽爾人對遠征軍也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這些極為擅長山地作戰和分隊作戰的北地人總是能以相當快的速度對上外派騷擾部隊，小規模部隊對上他們非常吃虧，遠征軍前線因此減員嚴重。
在過去，陸大古看過的一些文藝作品將戰爭描述為“血與火的浪漫與榮耀”。
他真正看到的只有死亡。
毫無浪漫：
一個高大帥氣的棒小伙帶着父母的叮囑和青梅竹馬的祝福踏上戰場，他以為自己能建功立業，有所成就，然而半個月後，他像垃圾一樣躺在爛泥潭裏，軀幹像破布一樣扭曲，頭和右臂在距離軀幹十米開外。
更不榮耀：
僕從軍在他眼前被下級軍官用鞭子抽打，那是個十幾歲的未成年，刻着奧賽爾文字的木質招牌被卸下來砍碎燒火取暖，一些士兵緊緊捂着裝得鼓鼓囊囊的內兜口袋，兩眼放射貪婪的光，不停地搜索下個目標。
大古手下的軍頭、親兵已經換了很多生面孔。
至於他自己，也被迫成長了，習慣了戰爭，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古會不斷回憶穿越前的和平日子，即使那些回想起來讓他尷尬得腳趾摳地、無比生氣的記憶，他也能反覆咀嚼出點甜味來。
“咔、咔、咔、咔.”
青年快步行走在街道上，他受命前去參加作戰會議。
突然，他頓住。
“傑斯頓？”
這位平日裏精神穩定、樂觀向上、鬥志昂揚的精英躲在陰影中的拐角里，坐在台階上，頭髮亂糟糟的，胡茬略微疏於打理，眼中混雜對戰爭的麻木和“戰爭何時結束”的憂鬱，他注意到朝自己走來的青年：
“陸？”
陸大古掏出包煙：“來一根？”
傑斯頓毫不客氣地接過，放在鼻尖嗅了嗅，眼前一亮：
“高檔貨，哪來的？”
“拿幾瓶酒跟軍需官換的。”
他自己也拿了根，兩位“帝國精英軍官”蹲在一起，傑斯頓劃了根火柴，“滋滋”地把自己和他的煙點上。
“咳！咳咳咳.....”
大古剛抽一口就嗆得咳嗽。
其實，他平時根本不抽煙，而且他覺得煙味很臭又噁心。
陸大古對煙酒有一種近乎仇恨的厭憎。
“咳.咳....”
他邊抽邊咳嗽，而傑斯頓抽的很快，沒一會兒，他突然深深地吸了口煙，吸完一大截，把它扔掉，眉頭皺起又舒展：
“那三個白痴，早點見上帝也挺好，我不用再生氣，不用再罵他們了。”
接着他面露疑惑：
“上帝能管到這裏嗎？”
“你怎麼回事？”
大古看向他，扔掉煙頭：“你一個西方人，對上帝的了解還不如我個純正唯物主義者？你們不是常說上帝是全知全能的嗎？區區異世界，祂當然能管到。”
“說得對，祂能管到，上帝，上帝....”
他輕輕地笑了，可笑容很快冷下來，低低地罵了聲：
“艹。”
大古看他的口型罵著“sh*t”。
他拿出一個金屬水壺，遞給他，傑斯頓又眼前一亮：
“酒？”
“白開水。”陸大古讓他失望了，“還熱乎着。”
“......”
傑斯頓眼神幽怨。
兩人漱完口，洗去煙味，正軍帽，撫平衣服褶皺，又是兩位行走帶風，身姿挺拔的“紫蘭帝國精英軍官”。
“報告！”
“進來。”
他們推門而入，劇情主角和將軍站在台上，身後牆壁掛着作戰地圖，身前的沙盤表面插着兩色小旗，象徵著凡爾納遠征軍正在攻打、即將攻打、已經佔領的地盤，所有人坐正，安格魯森直接開口：
“帝國的將士們，對城區的爭奪已經進入關鍵階段，為了加快推進速度，帝國需要你們發揮指揮的才能。”
名義上的作戰會議直接開始分配任務，安格魯斯與塞德里克看來早已完成決策。
傑斯頓領1200人兵力外派，外帶800僕從軍，幾隊戰爭機械。
陸大古也獲得一支千人部隊和他老本行炮兵部隊的指揮權，被放出去作戰。
在中軍羽翼保護下戰鬥的日子結束了。
“將軍，將軍！”
會後，大古追上走出會議室的塞德里克將軍，將軍轉回來，頷首示意他開口，他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一支奧賽爾人的飛艇支援部隊給我們造成了很大的麻煩。”
奧賽爾軍畢竟有本土作戰優勢，集結飛行部隊比他們快。
“我有一個作戰計劃，需要您的肯定。”
“陸，你已經有一支部隊的指揮權。”
將軍的意思很明顯，是要他自決。
“將軍。”陸大古認真地說，“我要說的作戰計劃，在過去，並沒有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