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14年後的江別
中憶洲極東部,江國、江州、江暮城。
秋風微涼,白雲蔽空,暖陽和煦。
江暮城的南城並沒有什麼出彩的地方,唯一有詩歌墨畫的地方只有兩處。
一處是有“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美譽的久長亭和朝暮亭,兩個亭子相連在一起,遠處看時就像兩個亭子合抱在一起,佇立在‘兩情湖’的正中央。
據說左邊的是‘久長亭’右邊的喚作‘朝暮亭’是眾多相戀男子女子的必來之地。
如果一個女子叫你來‘久長亭’賞玩,很明顯,那一定不只是單純的賞玩,更多的是想向你伸出無情的魔爪,把你囚禁在她的石榴裙……
額……錯了,錯了……
應該更多的是想表達愛慕之意,所以就別傻傻的只顧着看‘景色’了,要多看女子的‘春色’。
景色什麼時候都可以看,但春色可不是什麼時候都可以看的。
第二處自然是那江家第七子江蠢蠢的‘綠竹苑’了。
這江蠢蠢來頭可不小,是江暮城四大家族之一,江家江天曉的第七子。
江別從小就蠢笨異常,6歲會爬,8歲會走路,10歲才會說話,12歲就不得了了……
一下子榮獲3個稱號,有江暮城,‘第—蠢蠢’‘第一軟軟’‘第一笨笨’。
看起來都不是什麼好聽的,更沒有一個是好詞,不但不好聽,其間的意思更是慘絕人寰……
這其中以“江蠢蠢”熱度最高。
就在江別14歲這年,在‘久長亭’第一次迎來人生第一個寓意較好的稱號:
“江潘安”!
楚家三小姐,讚譽他為“擲果潘安”“陽春白雪”。
江別雖然蠢笨了一些,軟弱了一些,不會生氣之外,但在這長相上,那一百萬個女子也是比不過他的……
那真是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眉如墨畫,面如桃瓣,氣質超凡,迷倒眾生。
“江潘安”之稱用在江別身上實在就是恰當之極,美妙之極……
說是“擲果潘安““陽春白雪”也是一點點都不為過的……
四月的南城,‘已時’的中午,天上的太陽,有些許炙熱的陽光從天空上傾灑下來,夾雜着和曦的春風,令得整片南城大地都是處於一片微風之中,楊柳微垂,收斂着枝葉,春風和曦,暖意融融。
南城的‘久長亭’一片湖泊之間婉轉小路與中間相連在一起,—座紅石橋佇立其間。
此橋被人叫做‘紅袖橋’,據傳是一位江南的文詩雅客來此遊玩,有感而發,在紅石橋上,寫下‘紅袖橋’三字。
—側遠遠看見兩座紅色的亭子,便是遠近聞名的,久長亭與朝暮亭。
此刻大多數遊人都圍擠在兩座亭子之間,兩邊便是東東西西,左左右右,南南北北,上上下下的,像迷宮—樣的羊腸小道穿插在—起。
棚欄兩側湖泊中長滿了荷葉,雖然此時不到荷花開放的季節,但已有一些荷花禁不住遊人的吟唱,有一些荷花已露出尖尖角來,在微風中搖曳着。
不時還有動聽的聲音響起,不知是何人彈奏的琵琶聲,如天籟之音般感人心扉的簫聲,不時還傳出幾聲鳥鳴……
“清晨起來去拾糞,回來怎不見我的女人?東院找罷西院找,南院找罷北院尋,四鄰八舍都找遍……”
“喂喂喂,大爺,不是給你說過不可以在這裏拉二胡的嗎,你怎麼還唱上了!很嗨皮啊?!”
……
久長亭的南側幾十里之外便是‘綠竹苑’了。
溪邊之上,依南而建,一圈都是竹子做的圍牆,圍牆邊有幾棵柳樹,一個不大的農家小院,說是小院,只有幾間竹子圍成的房屋,上面蓋着一層茅草,簡陋之極。
但此刻小院中卻顯得有些蕭條,有些凄涼,一絲寂寞之感湧上心頭,甚至連鳥叫的嘈雜聲都尋不見。
和‘久長亭’的人山人海一比,實在是霄壤之別,讓人感嘆……
不愧叫綠竹苑,除了房子上面的一層茅草之外,竟然全部都是用綠竹製作而成的,連門兩邊的扁門都是綠竹的。
‘綠竹苑’的扁門一邊半開着,裏面除了一條小路通到正屋內,兩邊竟然種的都是青菜。
菜園中一個身着灰色麻衣,相貌清癯的中年人,四旬有餘,身子佝僂着正在彎着腰給青菜澆着水。
這人正是戴安,戴大爺。
沒錯,正是連夜趕去揍江天曉的大爺。
戴安思慮再三,就帶着江別來到了梨子生前居住的地方,‘綠竹苑’。
他準備讓江別長大為其阿母報仇,這樣才符合戴安的人生座右銘,‘三終‘,一曰:有始有終,二曰:從一而終,三曰:養老送終。
他用三顆石子,一顆上面寫上15年,一個30年,一個45年,就這樣很瀟洒的—撒。
15年的距離江別1米,30年的10米,45年的100米,江別選到那個就算那個,讓他快活多少年。
你們可不要亂想,就是很簡單的那種一撒,絕對沒有什麼故意,和黑幕一說,絕對沒有的。
最後竟然連一米的石子也沒有抓到,因為剛出生沒幾天的江別根本不會爬。
這可怎麼辦呢,戴安可是犯了難,總是不能不作數吧。
這怎麼會難到我們的戴大爺,他又想到了一個說辭,嗯,很對,最近的,就選最近的吧,很公平。
所以戴大爺選了15年的,哦不,是江別,江別選了15年的,如果過了15年戴安可就不管了。
不管了?什麼叫不管了?很簡單啊,就是撒手人寰啊,這……還很難理解嗎
最讓戴安煩的就是,江別沒有靈根就算了,他就想辦法讓他有。
戴安就從一個比較強大的宗門‘請君閣’偷了一個‘春寒華清靈池’,不能說偷,嚴格來說應該是,強者食,弱者肉,反正用上15年就還給人家了,不算不君子。
‘春寒華清靈池’可不得了,小宗門內根本沒得,大宗門才有一個,或者兩個,簡直稀有到家了。
鍊氣期弟子可以通過‘華清靈池’來提升自己靈根的品級,能提升一些,還得看其本身的潛力。
築基期強者浸泡也會提升修為,到金丹期作用就不大了,凡人更是泡一下就可多活100年。
江天曉做夢都想泡上—會呢,可以提升修為極限。
江別從還不會拉屎的時候,就讓他每天泡4個時辰,可是呢?可是呢?
這麼樣一個上流‘華清靈池’被江別天天泡,天天泡,這藥力都去哪了,居然一點作用都沒有,連被丟下橋摔壞的腦子,腳踝,都沒有治好,體質還是和之前一樣差,螻蟻也不如。
泡完就喂他吃‘築基丹’還是上流築基丹,何止是珍貴,下流的築基丹在外面都是萬金難求。
可是呢?一天一個,一天一個,吃到了現在的14歲,還是沒有長出後天靈根,築基丹的藥力在江別的肚裏不出5分鐘就消散沒影了,就好像在撒哈拉沙漠倒上一碗水一樣,不出幾分鐘就被風乾的痕迹也不見,這一點戴安怎麼也想不通。
他唯一可以理解的就是,不愧是可以讓我突破化神期契機的人,就是不一樣。
如果戴安隨便喂一個築基丹,江別就長出了‘後天‘靈根,那他還奇怪死了呢。
現在戴安只想趕緊過完15年,他就解脫了,他的腰包已經快空了。
戴安心裏很清楚,江別需要的只是一個契機,只是現在還沒有到,在他的體內有一個大恐怖,大寶藏,如果開啟,就會無敵,就可以助自己突破元嬰。
戴安當然不知道,其中的藥力都被扇子,老祖吸收了,對了,還有那本經書,也不是省藥力的燈。
要不是這樣,江別早因為藥力過大,爆炸了。
嘟嚕嘟嚕……
綠竹苑的屋子內偶爾傳出的聲音,像是在打呼嚕一般。
這……這……
現在已是‘已時’末了,屋內難道還有人在睡覺嗎?
看上空的日光,豈止是日上三竿,就是五竿也有了。
“棲棲,噗噗。”
外面有三三兩兩的腳步聲傳來,像是有人朝這邊來了。
“古人有雲:睡不過四,然必笨之,現在已是‘巳時末’。
“就算從‘已時末’入睡,到現在‘巳時末’醒,也已然睡了六個時辰了。
“可到如今竟然還未醒,真不愧是江蠢蠢啊,倒還真契合。
“每日裏睡這麼多個時辰,如果不蠢那才怪哉了耶。”
—陣調侃之聲自門外傳了進來,緊接着一個小身影就探了進來。
正在澆菜的戴安抬起頭,就看見一個身穿錦衣,腰系白玉腰帶,面目俊朗,十五六歲的小公子哥進來了。
“戴大爺。”
錦衣公子哥站在門口,嘴裏笑着,恭敬地喊道。
戴安立刻起身恭敬地喊出:
“江少爺,怎會有雅興來訪綠竹苑,小廝戴安有失遠迎,見諒,見諒。”
緊接着,門邊又跟進來幾名凶神惡煞的高頭大漢,都立在了江少爺的身後。
戴安走了過來,連忙行禮,口中喊着,江少爺。
“好了,好了,戴安,不必行禮了。”
江少爺擺擺手,秀氣的臉上有些不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