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改換門庭和項羽當年的困境

第212章，改換門庭和項羽當年的困境

雖然徐凡制止了雙方明面上的爭鬥，但暗地裏雙方缺少異常的忙碌，想要拉攏一些盟友，進而影響到漢王，為自己一方爭取力量。

田解在當夜就找到了魏王咎，趙王歇。

“他項氏一族，一直都是楚國之將，現在卻霸佔齊國，尤其是項氏一族根本不是王室之後，卻自封齊王。魏王，趙王，像項羽這等人我們不阻止他們的胡亂行徑，我等就危險了，要是在趙國，魏國也出現一個人自立為王，難道我等也要承認。”田解氣憤道。

趙王歇苦笑道：“這事情，你找我們也沒有用，我現在這個趙王也只剩下邯鄲這一座城池了，我這個趙王能坐多久還要看漢王的臉色。”

田解愕然道：“怎麼會這樣，蒙恬不是被聯軍擊敗了？”

張耳無奈道：“但收復趙國的卻是漢王的軍隊，漢王是從秦國收復失地和我們趙國無關，我等又能如何。”

田解內心駭然，這不是和他們齊地的情況一樣，難道漢王會站在項羽一邊。

魏王咎道：“你回去還是勸田橫丞相接受現實吧，本王擔心他繼續和項羽爭奪下去，只怕連膠東郡都不保，到時候田氏基業就真完了。”

他一點也不看好田橫和項羽鬥爭，你影響大，人脈廣，但不能打也是多的，項羽明顯就比田橫強了10倍都不止。

而後他對陳曉道：“但羽兒還是需要你們的支持的，田橫不值一提，羽兒本願意把齊國丞相之位交給他，但他卻不識抬舉，一定要和我們作對，漢王的態度才是最關鍵的，只要漢王不反對，羽兒這個齊王就穩了，而能影響到漢王態度的，就只能靠你們這些自家人了。”

陳曉笑道：“都是一家人，我們當然要幫堂哥了。”

陳曉他們參加漢軍很早，除去陳曉之外，項氏一族還有兩位都尉，千石軍官大吏有十餘位，在漢國當中，說他們項氏是第一大門閥家族也不為過，漢王絕對是沒有虧待項氏一族的。

其他項氏一族的小輩也是帶着期待的看着項伯，他們絕大多數在漢軍這裏只是文吏或者是軍司馬，屬於那種不上不下，不大不小，想要再進一步很艱難的情況，當他們知道項羽成為齊王之後，覺得還是換一個賽道能有更好的發展。

一直在漢軍當中做文吏的項樞苦笑道：“大哥你現在是參軍將軍，以後太尉府都要由大哥你去主持，以後你就是漢國的三公了，在漢國你的前途自然是不用擔心的，但我們即便留在漢國，能成為都尉就見頂了，而且暴秦滅之後，漢軍必定會裁剪，我等前途只怕會更加渺茫。”

陳曉能理解這些親戚的想法，但他還是覺得漢王的前途更好。

有這些人加入項羽的政治團體，可以極大提升項羽團體的凝聚力和對齊國的掌控力。現在項羽是不太信任齊國的貴族豪強的，他們和田氏有千絲萬縷的聯繫，很難被信任，但項羽身邊卻沒有多少自己人，卻也不得不重用齊地原本的貴族豪強。

但很顯然，那些還沒有出頭的項氏子弟他們也想要進步，漢國這裏競爭激烈，換個賽道去齊國能有更好的發展。

項伯笑道：“我軍攻佔臨淄之後，齊人就擁戴羽兒為齊王了，以後我們項氏一族也是王族了。”

但他還是勸說自己的這些親戚道：“現在漢王馬上要領兵進關中了，滅了暴秦之後，漢王就是天下共主，伱們此時離開漢軍，這幾年的拼殺就白費了，開國功臣的身份也就沒有了。你們要知道這種機會幾乎是可遇不可求的。”

話分兩頭。

比勢力當然是漢王大了，但齊國卻是屬於他們項氏一族的，他們過去了就可以成為齊國宗親，而在漢國他們卻要和整個天下的人才競爭，那邊更加有吸引力不言之喻。

田解不甘心道：“我田氏有整個齊地豪傑支持，項氏是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的。”

陳曉想要離開的親戚搖頭道：“漢軍來去自由，只要和漢王說明理由，不是太核心的崗位，漢王一般不會阻止。”

項岩有點激動道：“堂兄成為了齊王，在齊國是不是缺少自家人幫忙，我想投靠堂兄，不知道堂兄需不需要？”

他的這些侄子不是漢軍中層的軍官，就是待在漢王身邊的文吏參軍，有漢軍這些年的淬鍊，能力項伯是不用擔心的。

魏咎看到田解如此頑固也不好說什麼，畢竟人家是在收復故土，但他還是說道：“你就留在聯軍，繼便在漢王身邊晃悠兩圈，好歹讓漢王知道田氏是他的盟友，這樣漢王好歹也會制止一下項氏過激的舉動。”

但很快看向陳曉道：“漢王不會怪罪吧？”

項伯有點驚喜道：“現在羽兒正缺少你們這樣能信任的自家人，只要你們去齊國，多了不敢保證，但一個都尉還是能當的。”

“堂哥真當齊王了？”陳曉還是有點難以置信，他項氏居然成為了王族了，後面他深入一想，發現自己大伯項梁雖然說是打秦軍，卻是一路北伐，這個時候他才恍然大悟，原來一開始大伯就盯上齊國了。

項伯則找到了陳曉和其他在漢軍當中的項氏子弟。

陳曉無奈道：“你們自己做的決定，後果自己承擔。”

他的利益和漢國已經密不可分了，他是不會離開漢國的，即便他成為了齊國的丞相，也未必有漢國的太尉權勢大。

翌日，陳曉找到徐凡道：“家族幾個子弟聽說堂兄成為了齊王，想要去齊國。”

徐凡道：“帶他們來見我。”

項樞等十名項氏子弟來到大帳。

徐凡看着他們笑道：“去了齊國也要保持我漢軍的本色，不要丟我的臉，讓項羽說我漢國出來的人才不中用。”

項樞看到徐凡如此大度有點慚愧道：“漢王！”他們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漢王。

徐凡卻拍拍他們的肩膀道：“不用慚愧，你們在漢軍盡心做事情，沒有對不起漢國也沒有對不起我，你們只是追求更好的發展而已，這是人之常情，祝你們在齊國有更好的前途。”

對徐凡而言，這不過是跳槽而已，而且還是幫助自己家的親戚，根本算不得事，甚至對漢國還算是好事情，本來人多勢眾的項氏一族，一下少了一片中堅力量了，對漢國內部的政治體系來說，更加平衡了。

始皇帝37年十月七日。項樞等人離開了聯軍奔向齊國，打算投靠項羽建功立業。

聯軍在得知齊地的秦軍被殲滅之後，沒多久三川郡的英布傳來一個好消息，始皇帝在關中駕崩，現在始皇帝的十八子胡亥登基成為秦二世。

得知始皇帝駕崩之後，整個聯軍轟動，可謂是歡聲一片，始皇帝這個惡龍終於駕崩了，他們最大的敵人死了，聯軍此時終於沒有顧及了，認為大秦終於到了他該滅亡的時刻了。

徐凡一方面命令駐紮在信都呂臣部北上剿滅燕地秦軍殘部，對於呂臣的軍事行動，徐凡只送了一句話，以招降秦軍為主，七分招降，三分軍事，盡量佔據燕地的領土。

而在邯鄲30萬聯軍，則帶領近20萬秦軍俘虜向著洛陽城進發，去他們的目的關中，徹底給暴秦最後一擊。

邯鄲馳道上，秦軍士兵收繳了武器鎧甲，一個個排着隊行軍，每1000秦軍就會有一屯聯軍士兵看管，這條隊伍浩浩蕩蕩一眼望不到頭尾。

只要秦軍士兵走慢一點，看管士兵的皮鞭就會打下來。

“啪！”一條血痕出現在石頭身上。

土根怒道：“你們漢軍不是仁義之師嗎，怎麼亂打人。”

石頭馬上抓住土地道：“土根不要亂說話，是小人走慢了，小孩子不懂事，還請您原諒。”

士兵可不管石頭的道歉，用力抽了土根一鞭子。

“啪！”從土根頭頂到胸口都是火辣辣的頭疼。

士兵冷哼道：“漢軍自然是仁義之師，但仁義的對象卻不是你們，乃公現在抽你一鞭子算什麼，當年你們抓了多少乃公的鄉親去服徭役，你們害死了多少了，要不是漢王仁義，抽鞭子都算是便宜你們了。”

說完這個士兵就離開了這裏。

土根氣憤道：“都說漢軍是仁義之師，現在看了都是騙人的。”

土根覺得漢軍士兵的行為，跟他聽說的完全是不同的，他覺得自己受到欺騙了。

石頭堵住土根的手道：“不要亂說了！他看看後面。”

“啪啪啪！”一個士兵不斷鞭打一個秦軍的戰俘，即便那個戰俘不斷求饒，但士兵卻並沒有住手，反而不斷用力甩鞭子。

他仇恨道：“現在知道痛了，你們殺我父母，殺我妻兒的時候，怎麼沒有想過手下留情，我兒才五歲，他還什麼都不知道，就死在你們秦人的手中了，你這點痛算得了什麼，乃公會用你們的命向親人陪葬。”

四周還有不少士兵看到這幕，但他們不但沒有阻止，反而紛紛叫好，而被看押的秦軍士兵則縮着頭，更比不敢看這幕，他們擔心自己也會有這樣的下場。

這也算是一報還一報，漢軍當中看押秦軍俘虜的有很大一部分是齊趙的士兵，這些人絕大多數都去過邊疆服徭役，去給始皇帝修長城，馳道，宮殿，在那個時候，秦人作為統治者對六國的勞苦大眾很不友好，甚至很殘暴，現在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現在這些士兵來看管秦軍俘虜，自然會想起當年的仇恨，而後展開報復了。

從進入中原開始，漢軍大量吸收了趙國，齊國，魏國的士兵，他們不像徐凡最開始的漢軍，經歷了長時間教育，加上對秦軍的勝利，讓他們可以像一個勝利者來看到秦軍俘虜，加上漢軍最開始內部也有大量的秦軍俘虜，這些因素加起來，導致最開始的漢軍是很少虐待秦軍俘虜的，畢竟他們也知道這些俘虜士兵會成為他們的戰友。

土根看到一個被鞭打的皮開肉綻的士兵冷汗直流。

石頭小聲說道：“現在明白了，看管我們的漢軍還算是好的，要是被那些齊地漢軍抓住，我們就生死難料了。”

他們在齊國做的惡事太多了，齊人抓住他們更必不會放過他們，也就是現在漢軍軍紀嚴明，這些士兵不敢光明正大的砍殺他們。

而後石頭嘆息的看向自己家鄉的方向，雖然家鄉越來越近了，但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回家，這條回家之路太艱難了。

當初石頭和土根從即墨逃出來，因為他們是秦軍很快就被齊國百姓抓住，當時齊國的百姓對秦軍恨之入骨，當地百姓抓住兩人之後，想要把他們開膛破肚。

好在石頭想辦法割斷了繩子，逃出來了，而後兩人裝作乞丐，甚至連話都不敢說，才逃回臨淄城，被蒙毅收留，而後又跟着蒙毅逃到了漢軍的領地，向漢軍投降。

對於漢軍的鞭打之類的虐待，石頭有預計，只要能活着，吃這點苦頭算不得什麼，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落入齊人手中，以他們在齊國做的事情，落到齊人手中真是想死都難了。

始皇帝37年十月七日，修武縣。

秦軍俘虜的待遇越來越差，到現在他們甚至連粥都開始變得稀疏起來了，有了齊國士兵的示範，對俘虜鞭打的數量越來越多，做的也越來越過分，每天都有倒下的秦軍俘虜，秦軍士兵從最開始的惶恐，變得仇恨起來。

虐待秦軍俘虜開始成為常態了，其他六國的士兵即便是發現了這件事情，他們也會裝作看不到，以前秦軍強大欺負他們，但現在他們被俘虜了，受到他們的欺負也是應該的，要不是有漢王阻止，加上漢軍軍紀嚴明，他們只會做的更加殘暴。

但秦籍士兵不能忍受這樣的士氣，這些俘虜是他們的鄉親，現在虐待秦軍俘虜，以後會不會擴展到欺凌秦軍籍士兵軍官，即便為了他們的利益，他們也不會放任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要不然他們在漢國的地位肯定不保。

要知道漢軍的組成部分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秦軍，當初王離2萬士兵就被徐凡吸收，後面又吸納了李由的幾萬大軍，說秦軍是漢軍的核心組成部分都不為過，他們在漢軍當中的勢力也不小，這樣欺負關中籍士兵，真當他們是死人。

於是秦軍籍軍官找到了在聯軍都尉許動，許動知道這事情之後，勃然大怒找到了徐凡說了，秦軍俘虜被虐待的士氣。

徐凡派遣季心去查看，發現這段時間秦軍俘虜已經有300人被虐待制死，受傷的更是不可計數。

徐凡當即派遣許動為首的關中籍士兵取代齊國趙國士兵看管俘虜，同時讓陳秀帶領醫療營去治療受傷的秦軍俘虜。

徐凡召集了漢軍全部都尉以上的高級軍官，對着他們大怒道：“鄧宗，你身為監軍將軍是如何管理軍隊的，如此虐待俘虜，你這個監軍居然都不知道，陳曉，你是如何練兵的，教沒有教他們我漢軍的軍紀，我們漢軍什麼時候出現過虐待俘虜的行為，這事情傳出去了，我們還如何讓敵人投降，你們難道也想我大漢的敵人都魚死網破。”

徐凡是第一次如此生氣，漢軍成立以來，還是第一次發生如此大規模的違紀情況，這對一直以後世軍隊為範本的徐凡來說，發射這樣的情況，不亞於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他感覺自己臉都丟盡了。

如此大規模的虐待俘虜，這是漢軍從未出現過的事情，這讓徐凡明白擴展太快了，組織度下降的太快了。

鄧宗滿懷愧疚道：“漢王，是末將辜負您的期待了。”

鄧宗找彭越的士兵看管俘虜，卻沒有想過彭越的手下大部分都是齊人，他們和秦軍有血海深仇，這才出現這種情況。

徐凡冷臉道：“道歉沒有用，關鍵是解決問題。”

漢軍出現了虐待俘虜的現象，這種事情徐凡是不能接受的，這種事情只能加大漢軍內部的裂痕，因為漢軍本就是七國百姓組成的，要是他們還以自己國家標榜自己的身份，漢國就會四分五裂，一視同仁就是以他們階級取代他們身上的國家標籤最好的方法。

而且徐凡還想攻佔關中，總不可能讓整個關中都仇恨自己，這20萬俘虜就代表20萬個家庭，影響上百萬人。

項羽的教訓還擺在徐凡面前，他屠殺了20萬秦軍，這倒是報仇了，也出了項氏一族的惡氣。

但他失去了關中的民心，以至於即便自己佔據了天下最富饒的關中，也不能成為自己的根據地，最後項羽丟了整個天下和他屠殺20萬秦軍俘虜有很大的關係。

要不然他收服了這20萬秦軍士兵，還怕關中不會投靠自己，有關中，項羽怎麼會失去天下。所以很多時候道德不是沒有用，而是用處非常大。當你需要的時候，付出的代價將會是超出你的承受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