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對蒙恬的包圍和快速變化的天下

第193章，對蒙恬的包圍和快速變化的天下

始皇帝37年8月20日，巨鹿城。

巨鹿上空鼓聲震天，激烈的廝殺聲響徹巨鹿四周，巨鹿城下到處都是殘肢斷骸，秦軍漢軍的都有，瀰漫在空氣中的淡淡血腥，護城河被雙方士兵的鮮血染成一條血河，這一切組成一片修羅戰場。

“弓箭手射擊，壓制秦軍！”劉邦大吼道。

上萬弓箭手射出漫天箭雨，長箭厲嘯而下，插滿巨鹿城牆，壓制着秦軍士兵抬不起頭，只能躲在城牆後面，盾牌後面保命。

“兄弟們，殺！”樊噲一手拿着盾牌，一手拿着戰刀大聲吼叫沖向巨鹿。

而後五千多名攻城士卒跟着樊噲一路高呼，他們用雲梯鋪路，飛速衝過護城河，而後上百架雲梯攀上巨鹿城牆。

雲梯下方六七個士兵扶穩雲梯，十幾個盾牌兵組成一個圓陣，用一人高的盾牌，死死的守衛自己的袍澤，幾個弓弩手，在盾牌兵的掩護下，死死盯着城牆頭，有任何敵軍敢冒出來，必定用弩箭壓制。

樊噲第一個登上雲梯，此時在手中口咬戰刀，盾牌固定的大臂上，手腳同用，三兩步就登上好幾丈的距離。當快上城牆的時候，樊噲騰身躍過血跡斑駁的牆垛，踏上巨鹿的城樓。

“叛軍上來了！”一個秦兵高聲吶喊道，但樊噲卻一刀砍死這個秦兵。

這個時候有3個秦兵手持長矛刺向樊噲，樊噲用盾牌格擋開長矛，長刀劃過三人的咽喉，這三名秦軍士兵頓時鮮血噴涌，倒地不起。

能做一次先登勇士已經是萬幸，樊噲卻連做兩次，這勇猛，這運氣，十萬北征軍將士沒有一個不服氣的，連呂臣都感嘆道：“樊噲之勇不下英布。”

劉邦道：“不要拼的太猛了，記住大哥話，活着才有一切。”

而隨着漢軍士兵越來越多，這塊地盤以半弧形緩慢擴張，最終把秦軍分割成為兩片地區，而且漢軍的佔領區越來越大，秦軍已經沒有辦法阻止漢軍士兵登上城牆了。

“叛軍太猛了，快來人擋住他。”樊噲一登上城牆就殺了4人，如此勇猛的武藝徹底震懾住四周的士兵，他們開始喊人求援。

這個時候更多的秦軍包圍過來了，但樊噲對着這些秦軍怒吼道“殺！”

張良搖頭沒有說話，他可知道秦嘉當初在泗水郡不得人心，根本沒有幾個人是真心投靠他，他的軍隊就是一支小型的諸侯聯軍，樊噲根本算不上秦嘉的部下，秦嘉本人和項羽大戰的時候，根本沒有其他軍隊去支援他，秦嘉一死大軍就潰散了，投靠漢軍泗水籍的軍官都是跑得最快。沒有一個好的軍事制度，即便是有猛士也是不願意出力。

“叫你不要衝的這麼猛，你還是屢次做什麼先登，立下的功勞再大，人都死了，那功勞有屁用，我可不想帶着你的骸骨回家。”劉邦有點埋怨道。

張良仔細看了看道：“那個是假都尉樊噲，以前是泗水郡籍的將領，所以將軍不認識他。”

“兄弟們，結陣！”樊噲大叫道，樊噲和十幾個漢軍死死的護住這一塊小小的地盤，樊噲本就勇猛，有了士兵的護衛更是如虎添翼，上百名秦兵居然被樊噲帶領的十幾名漢軍士兵殺的節節敗退。

短暫的慶祝之後，北征軍的高層，開始看着地圖商議下一步行動。

而他運氣好的話，假中郎將就會變真中郎將，即便退一級成為校尉，那要是上兩千石的高官，現在他們兄弟大小算個人物，哪能還把自己當個死士來用。

這次樊噲不但第一個登上城牆建立據點，還斬首二十三級，同時在他故城也是第一個登上城牆的人，斬首十五級，樊噲兩次先登，斬首四十三級，北征軍統計進攻，把樊噲排在第一位。

呂臣道：“劉邦的老鄉，沒想到他的老鄉如此勇猛，秦嘉不會用人呀，要是他重用樊噲，他也不至於一戰就被項羽擊潰。”

巨鹿城中秦軍並不多，沒多久樊噲就帶領士兵放下弔橋，打開城門，幾萬漢軍士兵蜂擁而入，巨鹿正式被漢軍攻佔。

整個人沖向秦軍，頓時撞飛兩人，而後樊噲戰刀狂砍，盾牌擊打，這十人的秦兵小隊硬生生被樊噲殺的潰敗。他整個人已經成為了血人，嚇的一眾秦兵無人敢靠近他。

城池下面的呂臣看到樊噲他們，已經在城牆上建立了穩固據點大喜道：“本以為英布已經是萬人敵的猛將了，卻沒有想到我軍當中還有比英布還要勇猛的人，這位先登猛士誰？”

而雲梯後方越來越多的漢軍登上來，而後護衛在樊噲身邊。

樊噲笑道：“我不像大哥你能說會道，也不像周勃那樣可以指揮大軍，我只能靠勇猛拼出一條路，要不然大哥你都成將軍了，我還是一個小兵，我怎麼好上大哥的府邸。”

巨鹿，府衙慶功會。

劉邦這些第一批抵達巨鹿的軍官，因為快速擴建，普遍升一兩級，樊噲本是曲長，現在成為了假都尉，只要這次對蒙恬的戰爭大勝，假都尉就會變成真都尉。

劉邦這些武將都圍着樊噲慶祝。

北征軍進攻巨鹿雖然十分順利，但呂臣這些漢軍將領明白，這是秦軍讓出來了，東武陽的秦軍直接放棄城池退向巨鹿。

北征軍在巨鹿郡，真正只打了故城和現在巨鹿之戰，兩戰也只殲滅的秦軍一萬人，餘下的秦軍向邯鄲方向撤退，可以說征北軍是沒有殲滅秦軍多少有生力量的。

張良道：“接下來我軍應該兵分兩路，一路佔據信都，截斷燕地秦軍支援蒙恬的道路，同時也包圍蒙恬北上的道路，一路南下邯鄲和田臧將軍會合，進一步壓縮秦軍的戰略空間，為徹底殲滅秦軍做最後的準備。”

劉邦道：“某願意南下，正好屬下也很久見過大哥張耳了。”

張良看了看呂臣詢問他的意見，呂臣點頭道：“你就帶領3萬大軍和田臧將軍會合。”

呂臣道：“餘下眾將跟着本將北上攻佔信都。”

“諾！”

但張良看着地圖還是可惜道：“我等當初不知道秦軍戰鬥力下降的如此快，不然早應該攻佔上黨郡，再攻佔涉縣，武安兩地，這樣秦軍就被我軍徹底壓縮在河內北部和邯鄲南部這一小塊區域了，蒙恬就插翅難飛了。”

當初張良他們認為擊敗秦軍已經非常艱難，自然不會想全殲蒙恬軍了，但現在漢軍有這個能力，卻沒有這個條件。

呂臣不以為然道：“蒙恬即便能跑，也是喪家之犬，下次我們再宰殺這條嬴政的惡犬也是一樣。”

許重召笑道：“將軍說的對，蒙恬能逃一次，但不可能次次都逃走，下次我們去關中，看他往哪裏。”

始皇帝37年8月21日，白馬津，漢軍中軍大帳。

季心不斷對徐凡彙報各地戰況，第一個彙報的則是英布的好消息。

季心激動道：“英布將軍已經攻佔滎陽，奪取了敖倉。根據英布將軍彙報，整個敖倉有一萬萬石五千萬石糧食。”

徐凡驚喜道：“英布不愧是大漢第一猛將了，此次北伐第一個功臣就是他了，把這個消息通報全軍，讓大家都知道這個好消息。”

季心道：“諾！”

徐凡看着陳曉道：“向丞相說明這一情況，告訴他糧食就不用運輸了，減少相應運輸糧食的民夫，以後糧食都從敖倉轉移，同時讓他安排一個能吏，專門負責轉移敖倉糧食到各軍當中，減少我軍的消耗。”

陳曉道：“諾！”

而後徐凡再次問道：“敖倉有多少糧食？”

他還是覺得有點不真實。

季心道：“一萬萬五千萬石。”

徐凡不習慣道：“以後萬萬就叫億，敖倉的糧食是一億五千萬石。”

而後他感嘆道：“敖倉不愧是大秦的心臟。”

這個時候徐凡終於了解了，為什麼秦末亂世經歷了十幾年時間，都沒有出現缺少糧食的問題了，敖倉這些糧食足夠整個天下百姓吃半年的了。

按照歷史記載，這批糧食只怕是等劉邦正式定都長安之後才消耗完的，因為徐凡記得長安的糧食升到5000錢，但這都是項羽死好幾年後的事情了。

季心繼續彙報道：“蒙恬軍已經拔營，大軍向邯鄲行軍，河內郡已經沒有秦軍的影子了。”

徐凡看着地圖道：“蒙恬這是想要帶着大軍逃命。”

繼續道：“田臧將軍還在內黃激戰，田臧將軍求情漢王支援他大型的石炮。”

徐凡道：“從三川郡調撥100架石炮過去，同時告訴田臧進攻不用着急，現在邯鄲郡已經是蒙恬唯一的退路了，他不會輕易放棄邯鄲郡的郡縣，能牽制住秦軍就行。”

季心道：“呂臣將軍的征北軍已經把巨鹿包圍，要不了幾天就會傳來捷報，不過巨鹿郡的秦軍已經大部分撤退到邯鄲郡了，

徐凡道：“現在整個邯鄲有20餘萬北疆軍，我漢軍和秦軍的決戰即將開始了，只希望蒙恬有點勇氣，不要逃之夭夭。”

季心道：“齊地項羽在得到我軍裝備支持之後，項羽領兵攻打臨淄，看樣子項羽想要圍魏救趙，吸引章邯和馮劫的大軍回援。”

徐凡道：“關注齊地的情況就好，我們現在重心還是在邯鄲的蒙恬軍。”

徐凡已經想好了，要是項羽發揮的像歷史那樣猛，漢軍殲滅蒙恬軍之後就進攻關中，佔據天下大勢，要是項羽戰敗，他進攻齊國殲滅章邯馮劫部，佔據中原

徐凡看着地圖，發現只要呂臣他們攻佔巨鹿，進一步佔據信都，加上張耳還佔着邯鄲，蒙恬這20萬大軍就被北疆軍徹底包圍了，但讓徐凡非常可惜的事情是，這個龐大的包圍圈有一個巨大的漏洞，加上壺口關等幾個太行八經的缺口，蒙恬可以通過這些缺口回到關中。

而後徐凡忽然想到張賀他們問季心道：“張賀他們進攻上黨郡情況如何？”

季心找了找戰報道：“五天前，張賀的先鋒曹性帶領5000士兵，開始進攻上黨郡的高都縣，具體的戰報還需要時間。”

徐凡聽完一陣失望，才剛剛進入上黨郡，真要等他們堵住壺口關只怕都是一個月乃至更長時間之後了。有這麼長時間蒙恬早跑了。

“曹性？他是當初修武縣的都尉？”徐凡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

“是的！”

徐凡繼續問道：“韓信還在他軍中？”

季心道：？？？

季心當即再次去找曹性軍中資料，而後說道：“都尉曹性下有5位軍司馬，分別是程著，柳里，杜穩，宋穎和韓信，要是韓信沒有受傷的話，他應該在曹性軍中。”

徐凡立刻下命令道：“命令宋留帶領2萬大軍去支援張賀軍，同時命令張賀上黨郡，盡量堵住壺口關。”

現在韓信是徐凡的唯一希望了，他要是還像歷史上那樣神奇，肯定能在蒙恬逃走之前堵住壺口關，那麼30萬北疆軍一個也逃不了。

始皇帝37年8月23日，長子縣。

曹性，韓信帶領四千餘漢軍士兵，一路馬不停蹄的奔襲到長子縣，在整個上黨郡都沒有察覺被入侵的情況下，韓信再次用偽裝術攻佔長子縣城門，曹性帶領主力支援，攻克了長子縣。

如此輕鬆攻克上黨郡治所，曹性不禁感嘆道：“秦軍兵員也的確是到達了極限了，像長子這樣重要的城池居然也只有千餘士兵。”

兩年前他投靠漢王之時，面對大秦這樣的龐然大物，他並沒有信心戰勝，只是想着死之前也要拉那些欺負他的老爺們陪葬，但他卻萬萬沒想到看上去如此不可戰勝的大秦會崩潰的如此快，百萬大軍都護不足這萬里江山。

韓信卻說道：“都尉，還不到感嘆的時候，從秦軍俘虜得來的消息，秦軍在壺口關只有500士兵駐守，這是老天爺給我們建功立業的機會。趁着我們漢軍殺進上黨的消息沒有傳到秦軍耳中，我們要馬上佔據壺口關。”

韓信都不敢相信，整個秦國在上黨郡駐紮的兵力居然沒有超過3000人，壺口關如此重要的地方居然只有500秦軍，天受不取，反受其咎。

曹性當即同意了，這一路上他們進攻如此順利都靠韓信，現在他已經極其信任韓信了，於是曹性他們再次留下500名士兵看守長子縣，帶着餘下的大軍繼續向著壺口關進軍。

始皇帝37年8月25日，壺口關

這次韓信他們卻沒有以前那樣幸運了，有長子縣秦兵逃到壺口關，漢軍入侵上黨郡的消息，這才被秦軍獲得。

壺口關守將一面向在邯鄲下的司馬欣彙報漢軍入侵上黨郡的消息，一面向他求援，這個時候壺口關四周也只有司馬欣這一支軍隊能救援他們了。

而後壺口關守將關閉城門，準備守城物資，為即將來的大戰做準備。

壺口關守將叫江興，五十來歲，是一個關中老秦吏，按理來說他這樣的出身可以獲得一個好的位置，但他在關中得罪了權貴，被貶到荒涼的壺口關做守將。

他到任之後，勤勤懇懇，政績不差，只可惜咸陽朝廷好像忘記他一般，而天下太平也讓壺口關的軍事屬性變得可有可無，多他一個，少他一個，對天下根本沒有任何影響。讓他在壺口關一待就是十多年的時間，時間長了他也就死心了，把壺口關當成自己的養老之地了。

年過五旬之後，他就開始打造自己的棺木了，同時也在壺口關之外一個向陽的上坡選好了一個墓地，對江興來說，家鄉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他已經把壺口關當做自己的家鄉了。

在江興眼中大秦是沒有太大變化的，始皇帝依舊那樣霸氣無雙，秦國依舊是武德充沛。

只是前年開始，天下忽然就亂了，說是陳郡有叛軍鬧的很大，連郡守都被殺了，他當時就在感嘆，這年頭盜匪的如此厲害敢殺2000石的高官，當初就是一個這樣的大人物把他貶到這裏來的，而這樣的大人物卻會被盜匪所殺。

但很快事情就越來越不對勁了，陳郡盜匪居然殺了將門之後的王離，要知道當年他也在王翦老將軍手下當兵過，卻沒有想到他的孫子帶領3萬精銳會被盜匪全軍，簡直是虎父犬子，後面李由的5萬精銳也被叛匪殲滅了，這個時候他才第一次知道這個叛匪叫徐凡。

很快整個中原都亂了，他當時還認為朝廷會很快平定叛亂，但輜重車從壺口關進入中原的時候，給他帶來一個消息，蒙恬上將軍居然被叛軍阻擋在黃河以北，武德充沛的大秦居然變得岌岌可危了。

江興很難理解天下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始皇帝還在位，大秦的軍隊依舊武德充沛，大秦明明一切還是按照原來的樣子運轉，但可以吞併六國的大秦，卻已經鎮壓不了天下叛軍，徐凡這些泥腿子難道會比六國貴族還要厲害，為什麼可以吞併六國的大軍卻打不過一起泥腿子弄來的叛亂。

天下發生的事情讓江興變得極其疑惑，這一切發生的時間不過兩年多，這個天下已經變得他不認識了，甚至到了難以理解的程度了。

而現在叛軍攻佔長子，並且率領大軍攻向壺口關，面對這種情況，江興並沒有打算逃命，他不想也不願意離開壺口關，即便要死，他也要死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