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神明降臨
白衣女子站立於枯萎的八岐大蛇之上，狂舞的雷霆照亮了她身後的漆黑天空。
恢弘的誦言響徹天地，如海潮般擴散開來，不斷蔓延，不斷延伸，轉瞬之間便覆蓋了紅井，抵達了東京。
誦言之聲絲毫不隨着距離的增加而衰弱，它飛速覆蓋了關東地區，而後是關西、北海道、四國、九州、近畿……
僅僅只是數十秒的時間，白衣女子的誦言之聲便已經傳遍了整個日本！
就連那些被海嘯困在海上的成百上千艘艦船，也全部都聆聽到了她的聖言。
女子的誦念聲驟然高亢了起來！
一襲白衣在疾風中狂舞，沛莫能御的恐怖威壓如潰堤的洪水，無可阻擋地向著四面八方涌去。
她瞳孔中的金色閃耀到了極致，世間再沒有任何光亮比得過此刻的璀璨！
序列號未知，言靈：婆娑世界，降臨人間！
剎那之間，數以億計的人類與混血種，甚至於日本境內的所有動物，日本近海範圍內的所有生物，都在這一時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他們停下了自身所有的動作，不約而同地向著白衣女子所在的方向轉動身體。
有四肢者，五體投地，虔誠跪拜，虔誠而狂熱。
無四肢者，頭顱低沉，匍匐在地，同樣虔誠而狂熱。
在此刻，數以百億計的生靈都仿若見證到了神明的降臨。
他們眼前浮現出一幅幅恢宏至極的景象。
白色的皇帝端坐於萬萬人才能扛起的大輦之上，她的足跡跨越海洋和陸地，前往那大地盡頭的紅色高原。
穿戴着銅衣金飾的侍從們為她揮揚着華貴威嚴的長幡，紅白交接的巨大長幡遮蔽住了浩瀚無垠的天空。
從此，天空只有紅白二色。
天空中有龍裔與人類的鮮血濺落，落到了那些高聳入雲的長幡之上，經過足足三天三夜才能從長幡落向土地。
一座座巍峨龐大的城池矗立於長幡之下，她以敵人的枯骨鑄就城牆，一面又一面的高牆連接在一起，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枯骨長城。
被征服的族類被驅逐到了枯骨長城的北方。
他們在暴雪烈風中跪地哀嚎，挖出自己的心臟，用血液與生命來祈求她的仁慈。
她的子民居住於枯骨長城的南方。
他們在太陽升起時跪拜叩首，念誦聖德，用自己的虔誠與服從祈求她的恩慈。
……
白衣女子口中的古老誦言逐漸停止，但無數誦言之聲卻從日本各處響起。
虔誠而狂熱的誦言之聲從無數人的口中響起，他們對着白衣女子的方向瘋狂跪拜叩首！
哪怕海水倒灌，樓宇傾倒，地震連連，宛若末日降臨，他們的心中也再無一絲恐懼。
對於白色皇帝的信仰，壓過了世間的其他一切情緒！
在言靈：婆娑世界的作用下，整個日本已然變作了白王的信徒之國！
“真是……有些疲倦了。”白衣女子眸中的神光逐漸黯淡。
她輕輕掂起腳尖，窈窕的身軀輕盈地騰空而起，緩緩向著地面落下。
“咔嚓，咔嚓，咔嚓……”
清脆的破碎之聲接連不斷地響起。
一具具早已枯乾的龍屍猛地破碎開來，一道道裂紋爬上他們的屍身，如蛛網般蔓延開來。
他們的所有力量與生機，已經化作了白衣女子施展言靈的養分，成了迎接神明降臨的祭品。
一陣陰冷的寒風吹過，包括八岐大蛇在內的所有龍族屍體，全部化作了微不可見的齏粉，摻雜在雨水中，混雜在血水與泥濘中，徹底消失不見。
這些昔日高高在上的純血龍族，掌握着權與力的暗面君主，此刻已經卑微如泥土沙塵。
在更尊榮的君王面前，這些所謂的君主，終究只是任人宰割的羊羔。
白衣女子落到了地面之上，疾風驟雨不敢侵入她周邊分毫。
在她腳下，包括源稚生在內的所有作戰人員，全部已經陷入了昏迷。
他們倒在積水與泥濘之中，一動不動。
忽然，白衣女子身後的一片土地輕微地顫動了起來，一圈圈漣漪在骯髒的積水中蕩漾，像是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
下一刻，泥水猛地迸濺而起！
一個黑影驟然破土而出！
鋒利至極的森白色龍爪，直指白衣女子的背心，勢要一擊捏碎她的心臟！
“果然，奧丁終究還是無法放棄成為新黑王的妄想吶。”白衣女子笑容清淺，眸中的光芒微微閃爍。
“嘭！”
在即將觸碰到白衣女子的前一刻，那隻銳利無比的龍爪猛地向下墜去！
連帶着那道人影也緊跟着向下墜落，直挺挺地砸在了地面之上。
“咔！咔！”
令人牙酸的骨骼斷裂聲，從那人影的身體各處接連不斷地響起，那張被森白色龍鱗覆蓋的臉上，肌肉與鱗片寸寸緊繃。
白衣女子緩緩轉過身，俯視着在地面上動彈不得的人影。
“你覺得你能殺我？”她輕聲笑道。
“咔！”
骨骼斷裂的脆響再一次從那人影的身上傳來。
他身體周圍的地面寸寸龜裂，像是遭受了難以想像巨力的碾壓。
“不試一試……怎麼……知道？”嘶啞而低沉的聲音從那人影口中傳出，“這是……言靈：王……權？”
聞言，白衣女子眉頭一挑，有些詫異：“你居然還保留着自我意識？那隻畸形眼睛沒能徹底吞了你？”
“呵……呵……”人影艱難地發出了笑聲，黃金瞳中閃過嘲弄的光芒，“你是說……那什麼狗屁……聖骸嗎？”
“那種…噁心…的低賤怪物…怎麼可能……徹底吞掉我？”
“可惜……我沒能…找到奧丁，不然我……一定要將他……挫骨揚灰！”
聽到這，白衣女子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不錯，人類，你值得我記下你的名字，說吧，你叫什麼？”
地面上的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眼神睥睨而不屑地看着白衣女子。
“還挺有脾氣，可惜就是太弱了一點。”白衣女子沒有動怒，只是笑着搖了搖頭。
她的手掌輕輕揮動，地面上的男人眼神瞬間獃滯而空洞。
“加圖索、凱撒、獅心會、古爾薇格、龐貝的弟弟……”白衣女子輕聲呢喃，“哦，原來你叫弗羅斯特·加圖索。”
“好，我記下了。”
“你可以死去了。”
話音剛落，白衣女子緩緩張開了手掌，手心對準弗羅斯特的頭顱，眼看着就要緩緩合攏。
就在這時，一聲尖嘯陡然響起！
那是空氣被極速切割的聲音，呼嘯至極的狂風驟然翻湧。
一道暗金色的光瞬間抵達了白衣女子的身前！
那是一柄暗金色的長劍。
白衣女子猛地後退一步，躲過了那銳不可當的鋒芒。
“我說，你是不是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周軒的聲音緊隨劍光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