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竇學貴
第67章竇學貴
荒木貞夫是1873年第六師團組建以來的第15任中將師團長,一個月前,原本師團部駐紮熊本的他突然間就收到了來自陸軍部的命令,要求他部快速完成集結,前往支那安東地區肅清當地武裝分子。
當得知清剿的目標只是一個地方雜牌師時,荒木貞夫感覺很是不可置信,要知道在整個東北地區不光有1萬5千多人的關東軍駐軍,還有數十萬計的武裝僑民,怎麼會因為支那一個小小的地方武裝就要徵召國內的一個常設師團前往征討?
這讓他一度懷疑是不是大本營對支那謀划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想要藉著在安東地區軍事行動的借口為帝國謀求更大的利益。
但是很快荒木貞夫就發現自己想多了,因為這次送來的不僅有暫七師的詳細情報、武器配置,還有和久田聯隊的詳細作戰經過,甚至天皇陛下的詔書都被特使送來一份,這就讓他不得不重視這個素未蒙面的支那對手。
和其他日本軍官判斷的一樣,荒木貞夫也認為這個駐守在安東對皇軍抱有強烈敵意的支那武裝,很有可能是毛子那邊扶植起的一方勢力,想要藉機在東北地區製造混亂,並以此來搶佔日本國在東北地區的利益。
為此荒木貞夫不敢大意,在詳細研究過暫七師的情報后,他和師團參謀部專門制定出一整套針對暫七師的詳細作戰方案。
為了防止支那人的空襲,除了天上十幾架護航的軍機外,地面部隊還拖拽了幾十門“九六式”單管機關炮,作為地面伴隨防空火力使用。
而且竇學貴還發現整個保安旅吃飯從來不限量,而且頓頓都有葷腥,不管是吃多少,只要吃完後端着手裏的鋼盆再去打飯,炊事班長保證再給他打上滿滿一盆白米飯。
荒木貞夫睜開眼睛,望着車窗外不斷閃過的一片片原始森林,手指無意識地敲打着一側的扶手,心裏盤算着還有哪些還能潛在的危險存在。
當初剿滅“北霸天”之後,那名中尉偵查排長返程的時候越想越是不對勁,總覺得那處崖壁上有什麼古怪。
參謀長久保嘉代拿起一旁用棉布包裹着用來保溫的清酒,倒了一杯遞給荒木貞夫后,用輕鬆的語氣笑着說:
“閣下太過多慮了,從情報上來看支那這支部隊,看起來確實裝備不俗,戰力也遠勝於一般的支那軍隊,但兵力上的短板卻是短時間內無法彌補的。而且支那政府對此的態度也是相當不明確,至少沒有透露出明確支持他們的想法,在皇軍的絕對實力面前任何陰謀都無法得逞。閣下一定是渡海乘船期間太過於疲憊,才生產了這種擔憂,不妨飲下這杯清酒後再小憩一番,這樣接下來才有更多的精力來指這場戰鬥,相信在閣下的英明指揮下定能一舉蕩平這支武裝份子。”
11月份東北地區正值冬季,天寒地凍間當地居民也早早的就開始了“貓冬”,除非家裏有緊急的事情不然不會有人在外面瞎逛,這時的東北很多地方還都是人跡罕至的原始森林,一旦在林子裏迷了方向即使不被凍死也要被餓死。
另外,駐紮在旅大機場內的第3航空聯隊80餘架戰鬥機和17架轟炸機全部升空,除了戰鬥機在空中和暫七師航空部隊正面纏鬥之外,伴隨的轟炸機還要擔負對地轟炸任務。
進了暫七師之後竇學貴發現除了入伍時候發的幾十塊大洋的安家費,每個月還有津貼,用竇學貴的理解津貼就是工錢、就是俸祿,不過他這麼理解也沒有錯。
等到天亮后帶隊返回時,經過一番搜索終於在那處上方的洞穴里,發現了瑟瑟發抖的竇學貴。
在山上雖然處處被人欺負,吃不飽穿不暖的,好歹也是有了個容身之處,原本還想着趁着官軍撤退的功夫,去看看山寨里還有沒有一些吃的之類的,也好留着路上逃難用,不成想被那偵查排長直接帶人把他堵在了洞裏,連人帶槍給俘虜了。
荒木貞夫則正在他的師團長專屬座車後座閉目養神,這是一輛“克萊斯勒-海浪”豪華型轎車,即使在日本國內也只有中將及內閣大臣以上級別才有資格配備。
以至於坐在一旁的師團參謀長久保嘉代少將,都感覺到了自己長官的這種緊張和焦慮,於是連忙關心的問道:“閣下是否哪裏身體不舒服?要不要請軍醫過來?”
大米是找糧庫買的陳米,肉是找凍庫買的“殭屍肉”,有些包裝上面的生產日期都看不出來,衛遠估摸着這些“殭屍肉”有的比自己年齡都要大。
一邊哭一邊對着之前的村子方向磕頭,嘴裏還念叨着:“兒子有出息了,兒子當上官差了之類的云云…”
那次被俄國人炮火伏擊,他帶領的一個大隊近千名勇士幾乎全軍覆滅,直到今天,做夢時還會出現當時因為被炮火擊中而變的支離破碎的士兵屍體,和一雙雙充滿了無助和恐懼的眼睛。
這個時候恰逢保安團擴編為旅,便問他願不願接受隊伍上的改編,參軍入伍成為保安旅的一員。結果在廟會聽過一些亂七八糟戲文的竇學貴,自動腦補成官軍對他的試探,這傢伙頭點的像是小計啄米一般,唯恐答應的慢了被拉出去喀喀了。
其中就數一名長得黑壯將近1米九的身高,宛如鐵塔一般的漢子惹人注目。
荒木貞夫緩緩地搖了搖頭,眉頭緊皺:“無妨,只是突然生出到一種莫名的不安全感,就像是有某種野獸按照窺探我們一樣,從旅大出發後路途已經過半,但是對面的敵人仍舊龜縮他們的防線內,沒有任何主動出擊的想法,甚至他們來意依仗的飛機也沒有過來騷擾,久保君你不覺得對面支那軍人的反應太過安靜了嗎?我有種預感,這次的敵人和以往的不太一樣,他們像是有更深的陰謀!”
但當這筆賠償白銀都被用來造巨艦巨炮消耗一空后,海陸兩軍的矛盾越發緊張,並且在36年2月期間發生了二·二六兵變,簡單來說就是陸軍發動兵變,海軍派兵進行鎮壓,讓海陸兩軍簡直成了世仇一般。
以至於陸軍和海軍之間就互相罵對方是“馬鹿”,甚至在太平洋戰爭期間日本方面則搞起了戰場責任區,即某個島如果由海軍負責守衛,那麼陸軍就絕對不會去管,反之海軍對陸軍負責守衛的島嶼也一樣不上心。
除了路上行軍隊伍之外,空中還伴飛着十幾架鬼子的“中島·九一式戰鬥機”用來給地面行軍狀態下的第六師團護航。
與此同時距離關東軍旅大軍用機場,8公裡外的一處茂密的老林子裏,幾十名人高馬大的壯漢,正揮汗如雨的利用手中的手鋸、斧頭、柴油電鋸等忙碌着放倒一棵又一顆的參天巨樹。
因為他們通過研究久田聯隊和暫七師的作戰經過發現,空軍在暫七師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甚至在某種程度上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按說這種配置的火力配置對付華夏精銳部隊的一個軍都夠了,但是荒木貞夫心中的不安不但沒有絲毫減輕,反而越發強烈起來,他試圖通過深呼吸用來平復自己焦躁的情緒,但那種心慌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以至於讓他有一種如刺在背、如鯁在喉的不安感,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己成為了一個獵物,被一個大型肉食動物暗中窺探並準備伺機給自己致命一擊的感覺。
打小到大第一次有見到這麼多錢的竇學貴,在旅里財務室門口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行軍車隊由數百輛各式各樣的軍用車輛組成,不少車尾處還拖拽着一門門各式口徑火炮,前後綿延十餘公里,伴隨着發動機的陣陣轟鳴,車輪碾壓過厚厚的積雪發出一陣陣嘎吱嘎吱的聲響。
而皇軍則可以集中炮火轟開暫七師的防禦工事,再加上自己有着人數上的優勢,這一仗對於徹底剿滅暫七師所部難度並不算很大。
還有一個原因這打小就是個孤兒他,實在是沒有別的去處。
只見他掄起手中的巨斧不斷朝着一個一人抱粗的巨大白樺樹砍去,頓時木屑四處飛濺,只是片刻功夫這顆一人懷抱粗的參天大樹就轟然倒下,那效率不比一旁拿着油鋸的效率差多少,這個漢子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在黑瞎子山剿滅“北霸天”時俘虜的竇學貴。
原本以為抓了之後要殺頭的竇學貴,哭的那叫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為了活命這貨就連上有老母年八十奉養,下有小兒嗷嗷待哺都給搬了出來,把一旁負責登記的文書笑的夠嗆。
這可是白花花的大米飯啊,不是苞米茬子或者番薯土豆一類的,這一天天的人吃馬嚼的得多少糧食啊,竇學貴心裏暗暗咂舌。
以他對支那人的了解,但凡對方的防禦力量一個方位被突破,就會引發整條防線的潰敗,而皇軍無非是多付出一些傷亡罷了。
這樣一來僅憑暫七師一個陸航團60餘架飛機,還要同時兼顧海上和陸地兩個方向防禦,根本無法對地面進攻的皇軍形成有效的威脅。
就這樣,經過了幾個月的新兵訓練,竇學貴成了保安旅擴編后的一員。
竇學貴一開始也確實想要趁着夜色掩護逃跑來着,之所以還留在洞子裏不敢出去,一方面,下山的路只有這一條他不確定路中間還有沒有官軍設伏,要是貿然跑了過去簡直就是老鼠撞進了貓窩裏。
具體就是在十一月九日拂曉間,由海軍在巨炮掩護下率先在安東港方向發起進攻,並以此牽制暫七師空軍。
這就不得不說日本國內海軍部和陸軍部之間長久以來的積怨了,眾所周知在日本是一個島國,天生就帶有自然資源匱乏的短板,這就導致了軍費開支方面非常有限,海陸兩軍之間為了爭奪有限的軍費積矛盾非常嚴重。
此時荒木貞夫他們包括旅大的關東軍司令部,均不知道平田徳男所率領的混合艦隊,已經率先對安東方向發起了攻擊,在遭到了暫七師陸航團的打擊后,所率領的混合艦隊一毀一傷的結果。
不知為何自從軍隊行進到這條人跡罕至的公路之後,荒木貞夫心中就湧起一種強烈的不安,這是他從軍幾十年來極少數遇到的情況,而上次出現的這種感覺還是在日俄戰爭時期,他率隊進攻俄國人一處要塞遭時到俄國人用炮火伏擊出現的。
近代之所以能訓練出一支龐大且戰力不俗的新式軍隊,一方面明治維新期間讓日本國內的經濟實力的快速提升,另一方面《馬關條約》的簽訂拿到了清政府的巨額白銀賠償。
寒風呼嘯着掠過雪地,捲起層層雪花,此時在連接旅大和安東之間的公路上,一個龐大的行軍車隊悄然出現在東北地區這條人跡罕至的公路上。
或許有些讀者老爺要問了,為啥這竇學貴不趁着夜色逃跑?
不過要是說這些糧食和肉類衛遠還真沒花多少錢。
就是這些冷凍肉儲存有些麻煩,在“系統”里還好不用擔心變質,但是這麼大一批拿出來儲存是個問題,自己又不可能吃一頓拿一次,最後又採購了幾個大型冷庫,每天靠着師部的柴油機發電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聽到參謀長這麼說,沉默了片刻荒木貞夫用手揉了揉一側的太陽穴自言自語道:
“但願是我多慮了!”隨後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等到他再轉過頭看向窗外時,不知什麼時候天空聚起了大片烏雲,伴隨而來的是飄起的陣陣雪花,像是預示着一場即將來臨的風暴。
這也是為什麼平田徳男所率領的混合艦隊明明已經遭到襲擊后,為什麼沒有向陸軍方面進行任何通報,除了他心高氣傲的性格之外,最大的原因就是海陸之間長久以來的積怨。
包括工業園內的機器開動也都是使用柴油發電機。當初衛遠為了懶省事,直接大手一揮採購了一批柴油發電機,結果後來發現這玩意對付一下還行,根本不是一個長久的事情。
後來通過王胖子的關係,搞了一個火力發電站,又採購了一批電力設備才算把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反正東北地區別的不說,煤炭資源是相當豐厚,當時也正是這個原因之一他才決定來東北發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