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我,陳玉樓,一心修仙!
民國初年。
常勝山。
作為天下三十六大山之一。
山上盜匪十數萬,能人異士無數。
盜魁陳玉樓,更是湘陰地界真正的土皇帝。
他陳家,三代盜魁,統領天下綠林。
凡是常勝山三字招牌過路,縱然是外面那些割據一方、佔山為王的軍閥也要給幾分薄面。
加上陳玉樓仗義疏財,義氣當先,喜歡結交江湖英雄。
頗有點及時雨宋公明的意思。
只要跟綠林好漢沾點邊,不管是江湖遊俠,還是內外八門,誰不想進常勝山混口飯吃。
畢竟背靠大樹好乘涼。
不過……
最近這段時間。
準確的說是半年以來。
陳玉樓似乎對廣交天下好漢這件事,失去了興趣。
整天不是宅在家裏。
就是找處竹海清泉、險峰奇崖,一待就是大半天。
誰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忙些什麼。
此刻。
常勝山後山。
竹林外沿。
一襲紅裙,大概二十齣頭的紅姑娘,坐在石椅上,單手撐着下巴,一雙美眸閃爍,不時望向竹海深處。
“你們說掌柜的這段時間到底怎麼了?”
“好像換了個人似的。”
在她身側。
一個鐵塔般的漢子垂手而立。
足有兩米多高。
只是站在那,便給人一種無比的壓迫感。
這種人,放在幾百年前,那就是衝鋒陷陣,廝殺無敵的大將。
無論是誰,見到他,恐怕都會稱讚一聲好漢。
當然……
要不是臉上那股憨厚的傻笑,將這種氛圍破壞殆盡的話。
聽到紅姑娘問起。
崑崙只是撓了撓腦袋,並不說話。
他雖然天生神力,但智力卻只相當於幾歲孩童。
再加上,他的命都是總把頭給的。
自然不會在背後腹誹。
“紅姑,你就別難為崑崙了,要我說,掌柜的可能就是累了。”
很快,一道打趣聲從身後傳來。
那是個二十來歲,面黃肌瘦,一雙眼睛裏透着精明和圓滑的青年。
不是花瑪拐還會有誰?
“累了?”
紅姑娘一怔,顯然沒理解他話里的意思。
“你想啊,把頭這些年帶領卸嶺眾位兄弟,走南闖北,移山平丘,不到三十歲,便已經超越歷代掌柜,成了天底下當之無愧的綠林魁首。”
“這叫高處不勝寒。”
“把頭境界太高了,說了你們也不懂。”
花瑪拐搖頭晃腦的道。
一副狗頭軍師的樣子。
“切。”
紅姑娘秀眉一挑。
懶得聽他多說,只是將目光投向竹海深處。
此刻,山風拂過,將翠玉般的竹葉吹的嘩啦作響,隱隱也勾勒出一道身穿青袍,盤膝而坐的高大身影來。
只見他雙眼緊閉。
一雙手交疊托在小腹之間。
隨着他一呼一吸,兩道細小如白練般的氣流,在他口鼻之間來迴流動。
陽光傾瀉。
透過綠竹灑落在他身上。
為他頓時平添了幾分神秘感。
呼——
終於,不知道多久后。
他緩緩睜開眸子。
一縷精光乍現。
在他周身之外,更是隱隱有着一道道青芒纏繞。
讓他本就俊朗無鑄的臉看上去更是出塵。
“足足半年。”
“這青木功第一層總算是成了!”
吐了口濁氣。
陳玉樓……準確的說是陳羽,喃喃自語道。
半年前。
一覺醒來的他。
發現自己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成為了陳玉樓。
一開始。
陳羽極為激動。
當年的他,對鬼吹燈如痴如醉,簡直奉若神書。
前八卷后六卷,加上摸金河神鬼不語系列,可以說如數家珍。
做夢都想嘗試下倒斗的滋味。
而且,陳家作為湘陰望族。
家財萬貫。
最不缺的就是錢。
再加上坐着常勝山的第一把交椅。
手下能人無數。
暗地裏還養着幾股軍閥勢力。
就算是放在如今這個亂世,陳家也是安穩如山。
只要不沾賭和毒。
足夠他三輩子都能過得逍遙快活了。
但……
當他吸引完全部的記憶時。
才霍然發現,腦海里竟然多了一部青木功。
全名叫做《青木長生功》。
吸收天地靈氣、凝靈種、鑄青木真體,最終煉就長生不死之身。
修仙法啊。
陳羽當時就瘋了。
能修仙,腦子進了水才會當什麼盜魁。
說的再天花亂墜,不還是個山匪頭子?
何況。
作為穿越者,陳羽比誰都清楚陳玉樓的下場。
在前往蟲谷中時,被毒瘴之氣熏瞎一雙眼睛,自此常勝山樹倒猢猻散,後半生只能隱居市井街頭,替人算命為生。
雖然,陳玉樓也曾野心勃勃。
但滾滾大勢。
又豈是常勝山那些土雞瓦狗,以及暗中蓄養扶持的幾個軍閥有資格決定?
什麼錢財權勢、紅顏美人。
最終也不過一堆枯骨。
唯有長生不死身,才是王道。
所以,陳羽沒任何猶豫,將常勝山交給紅姑娘打理,家裏倒斗的營生,則是花瑪拐負責。
至於那些前來投靠的江湖人。
陳羽更是一概不見。
什麼阿貓阿狗。
也敢耽誤我修仙?
他自己則是靜心閉關,參悟青木功。
有意思的是。
從陳玉樓一段記憶中。
陳羽才知道,在他幼年時,因為根骨清奇,天賦驚人,被一個老道看中,帶回深山修行。
學了不少武功和異術。
只可惜。
老道死的太早。
陳玉樓只能無奈下下山。
從老爹手上接過了卸嶺魁首的位置。
有了這個基礎,陳羽很快上手。
只是,他還是低估了青木功的修行難度。
足足半年時間。
每日朝暮,打坐修行,吐納青木靈氣。
直到今日才勉強跨過門檻,踏入了第一層之境。
此刻。
隨着他一口濁氣緩緩吐出。
一身氣血,也如大潮歸港,流入丹田,就此蟄伏。
但細聽的話,還是能夠隱隱察覺到一絲澎湃之聲傳出。
不多時。
當他從竹海一步步走出。
原本守在外面的三人立刻起身。
“掌柜的。”
“總把頭。”
陳玉樓只是擺擺手。
目光徑直看向花瑪拐。
“拐子,讓你去查的事怎麼樣了?”
見他問起。
花瑪拐不敢有半點耽誤。
雙手抱拳,沉聲回道。
“都查清楚了。”
“把頭您說的瓶山,就在苗疆深山,一個叫老熊嶺的地方。”
“不過……”
陳玉樓眉頭微挑,“有話直說。”
“總把頭,那地方都是些夷人蠻子,對我們這些人恨之入……咳,很是抗拒,要去瓶山撈銀摸金,怕不是件容易事啊。”
“這你不用擔心。”
陳玉樓擺擺手,神色沉靜。
“拐子,伱儘管去做準備,多叫些兄弟,要身手好懂功夫,那些煙客酒鬼,濫竽充數之輩,一個都不許帶。”
“三天後,出發瓶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