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14所的危機
第8章14所的危機
楊青回到宿舍，打開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白色的確良襯衫……
14所王主任走的時候，留下來五十塊錢，去掉去綿州的車費，還能剩一些，買一件襯衫是夠了。
楊青的舍友彷彿發現新大陸，叫道：“咦，楊青，你買新襯衫啦，真漂亮！”
“快穿上看看！”
換上之後，對着鏡子左看右看，楊青暗道：“還挺合身！”
“你臉怎麼紅了！”
為什麼這麼傻！
楊青的臉色不太好，看得出她的不舍，這同樣感染了趙國慶的心緒！
“一路順風！”
會議室里，一名穿着軍裝的中年男人說道。
“爸，國家另外安排了工作，機密的，不好跟你細說！”
孤獨的感覺，他是經歷過的，讓人窒息，讓人瘋狂，讓他喘不過氣來。
……
有了四十年的記憶，趙國慶的感受頗有些不同。
他吸收了前世淵博的學識，同樣受到四十年感情的反噬，很強烈。
到達的時間已經電報發給14所了。
“嗯！”
“爸、媽！”
火車上的旅程沒有舒服可言，過道上都擠滿了人和行李，柴油味、汗臭味，還有不知道是什麼味道的味道。
但他們還年輕，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
趙國慶放下行李，不再壓抑內心的衝動，一把將楊青摟在懷裏，感受到懷裏嬌小的身軀微微掙扎了一下，便不再動彈。
但他的內心是騙不了自己的。
他媽旁邊說：“國慶從小主意就正，我就說吧，讓你別操心！”
就在他想着該怎麼打發漫漫兩天時間時，遠在大西南的目的地，14所正面臨嚴重的危機……
趙國慶沒有察覺，此時他的眼淚不斷的湧出，或許是因為別離，或許不是。
但他知道，上一世他父親臨終前問他值不值，他說值。
空氣中的瀰漫著絕望的氣氛。
即便如此，科研任務倒是一點也沒放鬆，這是既要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
他對面的高瘦男子，穿着白色棉布襯衫，眉頭緊皺，跟着說道：“那也不能坐等着工人餓死吧！”
趙國慶鬆開楊青，不敢看她的眼睛，怕自己再看一看就陷進去，不想走了。
這是時代的陣痛，八十年代，國家的天平全面壓向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在軍事上面的軍費少了很多，在軍工上面的撥款更少了。
父母的頭髮還是黑的，臉上有了淺淺的皺紋。
“國慶！”
趙國慶點點頭，他的性格做不出大包大攬的承諾。
趙國慶很清楚的意識到，當時他後悔了，是的，後悔了……
“高廠長，你這態度就有問題嘛，504廠也接了不少任務，他們是搞軍用直升機的，不比你的任務少，人家能自己解決經費，你為什麼不能！”
在西城玩了三天，算是徹底放飛自我，大雁塔、鼓樓、華清宮都去了，還有兵馬俑博物館，命運的路線在這裏分叉，趙國慶很享受和家人一起的感覺……
“好了，就這樣吧！”
“沒錢，就是沒錢，國家撥的這麼些錢，還要買材料，做加工，851廠還要添置兩張高精度機床，這都是三個月前定下來的，一撥款，拿什麼去買？”
三天後，趙國慶的父母，從蘇省來到西市。
“所長，你不會真讓我們去幹個體吧，這樣還哪有時間完成任務……”
…………
若是在別的國家，這些人怕是早就鬧翻了，而華國的軍工人沒有，他們還在堅持。
接下來的時間，趙國慶大部分都泡在圖書館裏，一些重要的期刊論文還是要抄錄一下，印象中國際上A類頂級刊物有一百多中，涉及半導體、電磁、物理、數學等自然科學佔了一半。
這幾天，他可以感受到，楊青心裏是有他的，可為什麼她同樣四十年孤獨一身，沒有人知道答案，只能問上一世四十年後的她。
王主任這是給趙國慶極大的支持了，一個新人，大多數是沒資格提什麼要求的。
將父母送上火車，三天後，趙國慶也要離開西城了，車票不便宜，22塊8，沒有直達的，需要轉車，行程要兩天。
世上最痛苦的事，無非子欲養而親不待，趙國慶沒有，哪怕前世，他也是在二老的面前給他們養老送終，但遺憾肯定是有的，這宛若一根刺，刺在他的心頭。
火車月台上，趙國慶和楊青相對而視。
一個在西市，一個在大山裡，下一次見面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兩人關係算是有了開始，趙國慶能感覺的出來，楊青也在迴避這個問題，兩個人都沒想好該怎麼面對。
“要寫信給我！”
……
“國慶，怎麼回事，你老師說你放棄出國了！”
“哪有……”
事實上，即便是現在，趙國慶對楊青還有很多未知，比如她的家庭。
好在趙國慶還有座位，看看書也能打發不少時間，但就這麼做着人也吃不消。
……
“沒有撥款，我們就自己想辦法嘛，我聽說504廠改造了壓縮機，做起了冷庫，辦了一個雪糕工廠，在市裡賣的還挺不錯，一個夏天，掙了不少經費呢！”
最後一天的時候，趙國慶在國營飯店，邀請楊青也過來吃飯。
當時唯一支撐他下去的，便是學習更多的技術，便是進入美利堅絕密的臭鼬工廠，把這裏的信息傳出去，而殲20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成了他最大的寄託。
楊青答應了，穿着是他買的的確良襯衫……
非他本意，此時，四十年的記憶，如同幽靈一般，將他死死的纏繞起來，孤獨左右他的思想，試圖將他拖進深淵。
“這……”
趙國慶給王主任發了電報，看看14所有沒有渠道把這些A類刊物定一些，收到的回復是國家已經這麼做了，相關的刊物14所大部分都有，不全的可以想辦法。
穿白襯衫高瘦男子一錘定音。
“就這麼決定了，等着撥款是不可能的了，我們要自力更生，豐衣足食。現在大家想想看，討論討論，我們14所能做些什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