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節目訪談
“小玲你又在胡說什麼？抱歉蘇珩，她最近有點不太正常。”
“沒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不留下來吃個晚飯嗎？”
夏琴挽留。
“不了，打算回去休息一下。”
告別夏琴母女，蘇珩選擇搭乘地鐵回家休息，一覺醒來，簡單煮了碗泡麵，吃過後，他又出門了。
21時46分，蘇珩抵達便利店，和白班店員簡單交接后，正式開始上夜班。
22時56分，真實少女給他發了一條新聞連結。
點開是關於圓石路惡靈事件的新聞報道。
報道稱，降靈師接到報警，及時趕到現場，挽救了一對年輕男女，成功阻止了悲劇一場悲劇的發生。
配圖為他和夏小玲，二者臉上均打有厚厚的馬賽克。
真實少女：這馬賽克打得，給人感覺好像我們才是惡靈。
玄珩：哦。
真實少女：你個渣男，我敲了十八個字你就回復了一個“哦”？
玄珩：夏琴姐還好嗎，有沒發現異常？另外，主卧不能再住人了。得找個借口讓她搬出去。
真實少女：(╯▔皿▔)╯！你小子眼裏只有我媽。
玄珩：？？？
真實少女：放心啦，我找借口說一個人害怕，晚上她睡我房間。
玄珩：挺好，那你睡她房間。
真實少女：(╯▔皿▔)╯！！
玄珩：上班，忙，不聊了。
真實少女：(╯▔皿▔)╯！！！
蘇珩搜索相關新聞，他驚訝地發現，短短不到三天，海濱市連續發生了八起惡靈傷人案，共計造成六人死亡，八人受傷。
這個數據顯然不太正常，針對近期頻發的惡靈案件，降靈會召開緊急會議，將於明日向社會公佈有效解決方案，並希望市民減少不必要的外出活動。
“原來接連發生了幾起惡靈傷人案，難怪今晚沒有幾個顧客。”
聯想到詛咒夏琴姐的A級惡靈，以及突然來到第九區的副會長魏宗麟，蘇珩隱隱覺得有什麼事情正在這座城市發生。
街道上空無一人，偶爾有轎車出現，也是疾馳而過。
蘇珩伸了個懶腰，走出櫃枱，逐一排查並下架貨架上的過期商品。臨期的飯糰或便當，他拿來加熱下，當作夜宵吃了。
下架后，就要馬上補貨。通常只需要補碗裝泡麵和薯片，稍微輕鬆。倉庫和店內往返兩趟即可搞定。
補完貨，蘇珩選擇休息。
他念誦一遍凈口神咒，又接着念誦起凈心神咒。
02時10分，蘇珩開始製作炸串和關東煮，將一袋袋食材從冰箱裏拿出來，根據銷售情況製作，分類包裝，貼上保質期標籤，輸入到電腦中。
04時01分，東方漸白，環衛工人上街打掃衛生，負責送貨的車到了。
十五個冷藏箱，裏面放滿新鮮的飯糰牛奶蛋糕，三個冷凍箱子，放有關東煮包子雪糕之類，兩個常溫箱還有八個飲料箱。
收貨簽字后，蘇珩着手最繁瑣的商品入庫掃碼工作。
這項工作耗費將近兩小時，差不多搞定時，開始陸陸續續有顧客進門購買早餐。
早高峰最為忙碌，好在7時許，夏琴姐來到便利店一起幫忙。
蘇珩借口上洗手間，念了凈心神咒，出來觀察夏琴，發現詛咒沒有明顯加重，想來跟搬出主卧的行為有關。
07時20分，負責早班的同事前來交班。
過去，同事負責前台工作時，蘇珩會留額外幫忙整理倉庫里的存貨，順便和夏琴姐聊聊天。
但現在不行，他有太多的事要做，時間根本不夠用。
臨別時，夏琴姐問道：
“中午要來我家吃飯嗎？”
“今天就不了。”
“好，回去好好休息。”
離開便利店，蘇珩搭乘地鐵，直奔茅山道觀，準備新一天的早課。
地鐵上，擠滿了昏昏欲睡的上班族，每個人的臉上都寫着疲憊，彷彿昨夜未曾入眠。
通常這個點，他也是又困又累，一臉憔悴。
可自從成為茅山道士，在凈心神咒的加持下，他一天只需要睡五個小時，就能精力充沛，容光煥發。
08時35分，蘇珩來到茅山道觀。
師父和兩位師兄三人圍坐在電視機前。
“師父，師兄們，早上好。”
“早上好。”
電視裏正在播放早間節目訪談，這檔節目會不定期採訪人氣降靈師，偶爾八卦降靈師的私生活，風格輕鬆隨意，頗受歡迎。
今日主持人茹月，特約嘉賓為致力於動物保護的中級降靈師阮彥飛。
採訪室按居家風格佈置，二人坐在沙發如同朋友般聊天。
“早上好茹月。”
“早上好阮彥飛，你昨天發佈的拯救流浪貓視頻我非常喜歡。”
“哈哈，謝謝。關愛動物，人人有責。我只是在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況且，誰能拒絕幫助可愛的貓貓呢？”
茹月看向手中的平板：“等等，剛才後台收到留言，有觀眾說他曾親眼目睹惡靈在空中飛行，對此你怎麼看？”
阮彥飛搖頭笑道：“純屬謠言，眾所周知，大部分惡靈無法被肉眼直接觀察。唯一能被觀察只有因詛咒剛從人類轉變的D級或者C級惡靈。這兩個等級惡靈不會飛，也許這位網友看到的是風箏。”
茹月點頭附和：“恩，不過最近海濱市的確發生幾起D級惡靈傷人案件，市民們都比較擔心。甚至有人懷疑第九區的防護罩是否出現破損，導致安全區外的惡靈趁虛而入，大面積散播詛咒。”
阮彥飛：“防護罩每日都有檢查和維修，籠罩第九區的安全磁場一切正常，無任何破損。關於D級惡靈事件頻發的原因，還在調查當中。另外，有個好消息向大家分享。”
茹月：“哦，什麼好消息？”
阮彥飛看向鏡頭：“降靈會總部派遣了一位得力幹將。這人非常了不起，他是歷史以來第六位除靈成績達到百分之百的降靈師，曾在十年前血月事件里拯救了數百萬人的性命……”
茹月：“難道是那位？”
阮彥飛笑而不語。
茹月：“好，讓我們保持一點神秘感，歡迎各位觀眾留言投票，猜測這位神秘降靈師的身份。十點，神秘嘉賓將做客直播間，為我們帶來海濱市惡靈危機解決的最新方案措施。在此次之前，先來看看昨日發生在青石路的一起惡靈傷人案。”
二人身後小電視開始播放短視頻。
畫面從模糊到清晰，一具屍體從被抬出，鮮血到處都是。現場有醫護人員正在檢查受害者是否受傷，有無就醫的必要。
茹月：“天吶，現場看起來非常糟糕。大家注意到了嗎，穿睡衣的男子渾身是血，似乎受到嚴重的傷害。”
阮彥飛：“別擔心，那是惡靈的血。我們的降靈師在市民受傷前，僅一擊就解決了惡靈。”
茹月故作驚訝：“僅一擊就解決了？不知道是哪一位降靈師，我們認識嗎？”
阮彥飛：“事實上她今天也來到了現場。”
茹月：“哦？”
電視機前，李平激動地說道：
“要來了，來了！”
音樂響起。
主持人茹月大聲念道：“讓我們歡迎來自海濱市降靈會的中級降靈師王羽然！”
身着白色筆挺西裝的王羽然從後台走出。
剛坐下，茹月就發出感慨：“她剛才一出現我就在想，哇這個女孩太漂亮了。我完全想像不出她同惡靈戰鬥的畫面。”
阮彥飛適時接過話茬：“別被外表欺騙，她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戰鬥狂。”
一張王羽然身着戰鬥制服的照片被貼出來，照片背景在咖啡廳，王羽然表情嚴肅，腰間別著手槍，踩着作戰長靴，氣質宛如一柄泛着寒光的武士刀。
“她和坐在我旁邊的甜心是同一個人嗎？”
對於二人誇張的恭維，王羽然只是淺淺一笑，似乎她早已經習慣這類事情。
茹月有些尷尬，職業素養讓她明白眼前這位降靈師和阮彥飛這種夸夸其談的角色不同，於是她選擇另一個話題：
“談談青石路事件，您是如何做到一擊制服惡靈呢？”
王羽然面無表情地說道：“一個中級降靈師如果不能在見面的第二秒制服D級惡靈，那麼就應該重新參加職級評測。”
這話着實讓一旁隨時準備插話的阮彥飛陷入尷尬，在同惡靈戰鬥方面，他一度被人詬病不配中級降靈師的職稱。對付D級惡靈，他最快的記錄是3分56秒。
茹月秒懂阮彥飛的欲言又止，並笑得很開心。
“不過，青石路事件中我並非制服惡靈的主要力量。”
茹月眼神一亮，她嗅到了內幕：“難道有其他人協助了您？”
“恩，我趕到現場時，惡靈已經被穿着睡衣的男子制服了。我所做的不過是走到惡靈身邊，對着他的腦袋捅上一刀，僅此而已。”
阮彥飛終於抓住了話柄，大聲反駁：“這不可能，睡衣男子只是普通市民，如何有力量制服惡靈？我在此鄭重提醒各位市民，遇到惡靈第一時間應撥打降靈熱線，並儘可能撤離現場，任何與惡靈對峙，試圖戰鬥的行為無異於自殺。”
茹月耳返里收到消息，也附和着說道：“方才王羽然只是和大家開了個玩笑，面對惡靈時，千萬不要衝動，保證安全才是第一。”
王羽然想反駁，想想還是算了。這只是一檔作秀性質的節目，無人在意真相。
“唉，為什麼人氣也占考核的一部分？”
王羽然內心暗嘆。
降靈師發展到今日，升任考核除了能力，戰績外，還有一項人氣指數。這項指數誕生於九年前，有人提議對降靈師做一個排名，有利於拉近降靈師和普通人的距離。
此後，降靈師的神秘感幾乎被消除，成為有明星光環加持的特殊戰鬥人員。
降靈會也全力推動人氣指數，人氣較高的降靈師會額外獲得經濟和裝備上的補助。
畢竟將降靈師明星化，有助於安全區的穩定發展，可對於王羽然這樣的鷹派無異於是一種變相折磨。
她實在沒有辦法和阮彥飛這樣的鴿派降靈師，為討好市民去故意打造一個虛假討喜的人設。
降靈會分為兩派，鷹派和鴿派。
鷹派觀點認為，降靈師應該只專註於消滅惡靈，其餘的事一概不用理會。
若非聽說魏宗麟也是受邀嘉賓之一，王羽然才不屑參加這種受鴿派喜愛的訪談。
魏宗麟，是所有鷹派降靈師心目中公認的領袖。與堅持安全區內穩定發展的和平鴿不同，魏宗麟堅持認為要從惡靈手中收復人類失去的土地，並將全部惡靈一個不留地從世界上驅逐出去。
二十年前，此類論調一直是主流。直到降靈會在試圖收復建立第十三區時，遇到了紅月事件，付出巨大代價。
此後，激進被視作危險的信號，故而偏安一隅的鴿派誕生。鴿派降靈師認為只要將惡靈害人的概率控制在6%概率以下，就達到所謂的安全標準。
至於收復失地，起碼要等到人類科技再次實現重大突破。
這一論調十年前得到極大的支持，鴿派取代鷹派成為降靈師的代表。開啟了人與惡靈互不侵犯的和平年代。
王羽然堅信，和平只是短暫的幻想，人類與惡靈遲早爆發一場存亡之戰。所有人都應該為了那場戰爭做最後的準備，而非偏安一隅，幻想着惡靈的自然消亡。
……
“原來她是師父的孫女。”
蘇珩從兩位師兄口中得知，電視裏正在接受採訪的王羽然是王致遠的親孫女。
難怪初次見她時覺得眉目有些眼熟。
“十點要出現的大人物，估計就是魏宗麟了。”
畢竟目前網絡上，還沒有任何關於魏宗麟來到第九區海濱市的消息。
目前沒有比魏宗麟更大的人物了。
不過這些都和蘇珩沒有關係，大人物距離他的生活太過遙遠。
現在要關注的還是提升自身的修為，徹底祓除夏琴姐印堂處的詛咒。
節目進入廣告時間，不見孫女的王致遠看向了新徒弟蘇珩。
“蘇珩，我孫女怎麼樣？”
“一表人才。”
“恩。你現在有空嗎？”
“師父儘管吩咐。”
王致遠撫須：“你替我走一趟白樺村。你兩位師叔去了有一段時日，手機打不通，薇信也不回。”
“估計又喝醉了，這是第幾次了？”劉雲感慨。
李平掐指一算：“偷襲寡婦被村民綁柱子那次不算的話，第七次了。”
劉雲頗為同情的看向蘇珩：“機靈點，兩位師叔不是什麼善茬，別被帶壞了。”
王致遠瞪眼：“怎敢背後說師叔們的壞話！蘇珩，兩位師叔年紀大了，脾氣不太好，你見面多說點好話。功課房第三張桌子下有兩條煙，一併帶上。二位師叔抽了煙會開心點。”
偷襲寡婦，宿醉抽煙，兩位師叔聽起來完全不像正經道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