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白玉蟾
同人類修士有練氣、築基、紫府等修為劃分一樣，西海諸島嶼與海域內中存在的諸多妖獸也有境界的區別。
凡妖境的妖獸對應人類修士的鍊氣境界。
靈妖境的妖獸則相當於人類修士的築基境界。
至於更高階的妖獸......
姜雲均只是聽說過這種實力堪比紫府期真人的存在，但自己還從未親眼見過。
在玄靈島的族地內修行多年，十四后出島執行家族任務，混跡各大靈島坊市，他見的最多的妖獸就是凡妖境。
相當於築基修士的靈妖境妖獸倒是也見過，家族中就有一頭。
不過除開家族中的那一頭活體的靈妖境妖獸，他在龍踞島坊城中的幾大靈獸閣中也就遠遠觀望過數次。
其餘時候見到的，多是屍身，或者是從其屍身上剝離出來的煉器材料。
靈妖境的妖獸已經修出本命神通，乃築基期修士才能應對，各大靈島對所轄海域內新發現的島嶼進行開荒時，修士死傷的最主要原因也是來源於靈妖境的妖獸。
對於姜雲均而言，他如今修為是鍊氣六層，換算成妖獸的品階，只是相當於凡妖境中期，若是時運不佳，在這空明島上真的遇見前者，怕是也只能殞命。
不過靈妖境的妖獸出現在一座只有一條雜氣靈脈島嶼上的概率不高，他並未成為天選之人。
此時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頭白玉蟾。
凡妖境中期！
......
......
通體潔白，體態肥碩，其餘外形同普通的蟾蜍一般無二，只是足足大了十數倍，約莫一個磨盤大小。
姜雲均暫時沒動，只是視線一直緊盯着。
他知道這頭白玉蟾雖然看起來笨重，但以他的了解和剛才它躍出水面的動作來看，實則十分迅捷。
他一邊觀察推測，一邊小心的防備。
而與此同時，這頭白玉蟾也在打量着面前這位不速之客。
它自開啟靈智以來，還未見過人類修士，在它有限的認知里，並不能對姜雲均做出一個準確判斷。
只是本能驅使它對其進行防備，隱隱的，它認為對方對自己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念及於此，這頭白玉蟾通體變的更加潔白，甚至已經顯得有些透明。
一絲一絲寒氣從它的表皮往外散發，而這種體色的變化，更襯的它的那一雙豆眼猩紅異常。
“呱......”
白玉蟾鳴叫，同時將自己的下顎大大鼓起，像一個充滿了氣的囊球。
三丈之外的姜雲均看着這一幕，心中知曉這是對方在向自己示威，同時也是在恐嚇自己。
這一點他不以為意，反而是用餘光瞥了一眼斜插在一旁的那根冰刺。
三丈的距離實在算不上遠，就在他斜眼“分神”的同一刻，白玉蟾突兀一躍，徑直穿過三丈的距離，直接到了身前。
這一舉動十分突然，姜雲均剛剛才重新聚集目光，瞳孔中便已經看到白玉蟾張開的口中，一根新的冰刺正在凝結成型。
距離如此之近，甚至除了看到這根冰刺之外，他還能透其玉白透明的表皮看見內部的血脈經絡。
後撤一步，身子順着腳的移動往左傾斜，須臾之間，那根冰刺便被他堪堪避過。
而尚在空中停留着的白玉蟾明顯沒想到對方反應竟有如此之快，所以當姜雲均穩定重心，反手提着青木劍刺來的時候，它沒有來的及做出反應。
劍刃結結實實貼着白玉蟾的潔白肚皮劃過，但想像中的肚破腸流場景並未出現。
白玉蟾的表皮堅韌，他的這柄青木劍僅是一柄普通的中品法器，並不足以對它造成太大的傷害，況且，匆忙一擊，他也沒有使用任何劍術。
反倒是白玉蟾靠着本能在肚皮下方凝結出了一層淺淺的冰渣，以作防禦。
劍刃實則並沒有觸及表皮，只是將那層冰渣割碎。
呲......
藉著劍刃劃過冰渣的力道，白玉蟾的身體在半空中傾斜過來，一雙猩紅的豆眼正對着姜雲均。
不知怎的，後者居然從其中看出了一絲嘲諷。
收劍，御氣，單手掐動法決，一道炙熱的氣息從指尖散發。
“靈炎化箭之術。”
由火焰凝集而成的箭矢被激發，直直的朝着白玉蟾飛去。
但還未觸及，一根如白玉柱狀的舌頭就將其打散，化作了點點焰火。
姜雲均避閃不及，掐着法決的右手握指成拳，一拳迎着白玉蟾的舌頭而去。
碰撞沒有出現什麼巨大的響聲，只是下一刻，他整個人都被擊飛了出去足足數丈。
白玉蟾收回舌頭，從空中下落，趴在青色的草地上，目光依舊緊盯着他。
待雙腳穩穩站立，抬起依舊成拳的右手看了看。
手腕微微顫抖，拳頭表面覆蓋了一層薄冰，在拳面處還有幾塊小小的淤青。
略微有些疼痛。
“這頭白玉蟾似乎比我之前遇到過的同類妖獸要強大一些。”
運轉靈氣，揮拳向下，下一刻拳頭上覆蓋的冰層消融，他將五指張開，隨意的握了幾下，確定沒有受到什麼傷勢。
抬眼看着對面的妖獸，姜雲均目光流轉，沒有下一步動作，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而趴伏在地上的白玉蟾一時也拿不準，場面變的有些僵持。
“咕......呱。”
下顎鼓起，發出一聲明亮的蟾鳴。
剛剛的試探佔了上風，這頭白玉蟾心中的忌憚低了那麼一絲。
因此它打破僵持，再一次率先發動了攻擊。
奮力一躍的同時，一根冰刺再次從口中凝結。
距離冰刺僅隔數丈距離的姜雲均對此並不慌亂，甚至臉上的神情都沒有改變哪怕一毫。
手中青木劍被收入儲物袋，雙手往前一撐，一道青色的光幕出現。
這是一道防禦性法術。
冰刺如期撞上了青色光幕，然後節節碎裂。
而這道光幕也在幾個閃爍后，漸漸消散。
白玉蟾看到了機會，如同白玉的舌頭傾吐而出，直奔胸口。
不過姜雲均卻完全沒有纏鬥的想法，在防禦光幕破碎的一瞬，他就一個閃身往後撤離。
並且絲毫沒有停留，幾個騰躍之間，直接退入了後方的密林中。
消失了！
連回一下頭的動作都不曾有。
整個人撤退的乾乾淨淨，神識也被他完全收回。
一擊落空的白玉蟾收回舌頭，從空中落下，有着怔怔的看着姜雲均消失的方向。
由於後者退的太快而且太過乾脆，所以這頭白玉蟾還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過了好一會，它的目光才從姜雲均消失的地方轉移，下顎的氣囊起伏不定。
戰鬥才剛剛開始，似乎就已結束。
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白玉蟾這頭妖獸不過凡妖境中期，而且自啟靈之後從未離開過空明島，因此以它極其簡單的靈智，還考慮不了其他。
在原地又待了一會，確定姜雲均已經離去，就帶着打退敵人的喜悅退回了幽潭。
周圍密林的某一個樹榦上，催動了斂息符的姜雲均就站在上面，靜靜的看着。
等那頭白玉冰蟾跳躍着，重新隱入幽潭，他在原地駐足了片刻，隨後悄然轉身，退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