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農莊
在與難民隊伍分開5天後，萊蒙等人終於見到了新的人類聚集地。
那是一個被冰雪覆蓋的村子。
“這是雪鼠村，我們快到博伊德城了。”
溫蒂的聲音帶着喜悅，萊蒙聽出她很高興，忍不住看了過去。
“我以前所在的村子距離雪鼠村很近，村子被毀后，我曾經在雪鼠村的住過一段時間。”
“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北地的農作物和北地人一樣，都是非常頑強的存在，在這樣冰雪覆蓋的地方，地底下依舊有着糧食，溫蒂鑽到了一塊田地里，很快從裏面拔出了幾個紅彤彤的塊狀根莖。
“這是土薯，烤熟了非常好吃。”
萊蒙接過一個，發現還挺沉的。
“村裏有旅館嗎？”
“不知道，應該沒有，這地方不是什麼交通要地，不過我們找戶人家借宿應該不困難。我們也得通知他們亡靈之災的事情。”
萊蒙點了點頭，有着溫蒂這個當地人，萊蒙順利的見到了雪鼠村的村長。
雪鼠村的村長叫做杜爾，也勉強算是個貴族。
杜爾原本是個騎士，在一次作戰中陷入了重圍，廢掉了一條腿，博伊德城的城主大人便授予了他男爵的爵位，賞賜了一些財物，但沒有賜封領土。
不過對此杜爾已經非常感激了，憑藉這筆賞賜，他回到家鄉娶妻生子，還買了牛羊和奴隸，過上了夢寐以求的日子。
杜爾以為好日子就會這麼持續下去，但今天村裡到來的幾位客人，卻讓平靜的生活就此破滅。
“亡靈之災？不可能！我們明明把那些骷髏架子都打碎了！為什麼還會再來！”
“來就來，我們能打碎他們一次，就能再打碎他們一次！”
“別衝動！我們還是得去城裏避難，我們一個小村莊可擋不住整個骷髏軍團！”
“**，村裏的地才開墾了兩年！又要荒下去了嗎！”
村裏的青壯年算不上多，此刻都聚集在村長家的長屋裏，村長的妻子端來了一碗熱氣騰騰的羊奶，恭敬的遞給了萊蒙。
“謝謝。”
“啊，沒什麼，沒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村長的妻子在被萊蒙感謝后，有些驚慌，而她的樣子也讓長屋裏短暫的陷入了安靜。
杜爾站了出來，一臉微笑的表示，自己的妻子是在被冊封男爵之前娶的，只是農戶出身。
萊蒙點了點頭，長屋裏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費爾斯被這些人奇怪的舉動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溫蒂只好給他解釋，貴族和平民正常情況下是不能通婚的。
一個貴族，只能迎娶一位貴族的後裔，他可以有平民做情人，但這些情人所生的孩子都只能被視為私生子，是沒有繼承權的。
如果說這個貴族與他的妻子沒能產下後代，只能由私生子繼位，那麼這個貴族的爵位就會被削減。
當然了，這隻有底層貴族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王公貴族級別的，即便是私生子也是地位超然的貴種。
弗洛伊德在亡靈之災中，很多人都獲得了爵位，有不少新冊封的貴族的妻子都是平民。
不管是之前就迎娶的還是冊封之後迎娶的，他們都會說是被冊封前迎娶的，這樣就避開了貴族與平民不能通婚的習俗，能夠與心愛的人在一起。
多虧他們弗洛伊德是一個比較荒蠻的國度，在血統問題上要比別的國家好一些，這樣的小聰明雖然引起了許多老牌貴族的不滿，但終究還是被默許了。
當然了，老牌貴族並不認可這樣的婚姻，不能指望他們對這些新覲貴族有什麼好臉色。
看得出來，村裡人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估計杜爾的妻子沒少被別的貴族刁難過。
“萊蒙閣下，您覺得，我們需要去城裏避難嗎？”
為了避免麻煩和懷疑，萊蒙進村后就展露了自己的聖光，杜爾也是掌握鬥氣的，非常清楚聖武士代表的含義，對萊蒙格外恭敬。
“我建議你們去城裏躲避，即便你們現在不去，也該收拾好行李，做好隨時能夠動身的準備。另外我建議你們做好防備，每天都得有人守夜和巡邏，一旦發現骷髏的蹤跡，就能立刻採取行動。”
村裡人有些不甘，他們奪回家園沒有多久，就又要還回去了，還有人心裏抱有僥倖，覺得骷髏大軍可能會朝着別的地方進攻，不一定會來這裏。
但杜爾還是聽從了萊蒙的建議，讓村裡人都準備了起來。
萊蒙不準備在村裡久待，他準備休息一晚，明天就出發。
經過打聽，卡森家族的領地距離雪鼠村的距離算不上多遠，跟前往博伊德城的距離差不多，都需要一整日的時間。
杜爾把自己的屋子讓給了萊蒙，自己則帶着妻子與一歲大的孩子睡在了長屋，萊蒙本想推辭，但敵不過杜爾的熱情，最後同意了。
能夠躺在舒服的床上，屋子裏還有壁爐與柴火，萊蒙難得的睡了個好覺。
可惜天還沒亮，村裏的被當作警報的鐘就被敲響了。
萊蒙從屋子裏竄了出來，找到了前來彙報的村民。
“怎麼回事？骷髏已經到了？”
“不是骷髏！是冰霜飛龍！他們叼走了哨塔上的人！扎克，阿塔，都被叼走了！”
萊蒙有些錯愕，這地方哪來的飛龍？
等他們趕到哨塔的時候，飛龍早已消失不見，只留下了不少血跡，告訴大家飛龍確實來過。
“是冰霜飛龍！之前就有人看到過！”
“之前我兒子放羊回來少了頭羊，他說是被飛龍叼走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這可如何是好？它們會不會再來？”
飛龍不是龍，它們只能算作一種聰明的野獸，準確的說，是一種龍獸。
世界上的龍數量很少，但是龍獸卻不少，其中最多的就是飛龍。
冰霜飛龍作為飛龍里的亞種，總被人稱為是白龍的後裔，但它們長相醜陋，體型碩大且笨重，根本無法長時間的飛行。
作為北方最常見的飛龍，冰霜飛龍很少會單獨狩獵，也很少會襲擊人類的村莊，但如果這些飛龍非常飢餓的話，也不是沒有把人類村莊當作糧倉的先例。
飛龍的實力是很強勁的，一頭落地的飛龍能夠與一個裝備齊全的劍士打的旗鼓相當，如果讓它們飛起來的話，則更為恐怖。
而作為群居生物，飛龍往往會以家庭為單位生活在一起，少則兩三隻，多則十幾個。冰霜飛龍也是如此，與它們敵對，意味着起碼得有10名劍士，才能保障安全。
目前村裡只有村長會鬥氣，雖然勉強達到了劍士的邊，但他是個殘廢。
“走！明天就走！我們去城裏！”
杜爾下定了決心，別說骷髏軍團了，光是這些飛龍就能要了村子的命。
若是以往還能等城裏派人來驅逐飛龍，但是現在亡靈之災都爆發了，誰還顧得上這些？
萊蒙有些無奈，意外往往比想像中的要多。
村裡變的忙碌了起來，村民們把自己的財產盡量收拾好背在背上，家裏的牛羊也被牽了起來，由於過了兩年安生日子，村裏有不少新生兒，給他們的逃難增添了些許難度。
好在，路途並不遙遠。
天剛蒙蒙亮，村民就在杜爾的帶領下出發了，萊蒙也帶着溫蒂和費爾斯，前往了卡森家族。
還沒走多遠，負責警戒的溫蒂就發現了異常。
“天上有動靜！”
萊蒙和費爾斯抬頭看去，果然在天邊看到了幾頭冰霜飛龍。
“它們怎麼又來了？它們晚上不是才捕獵過嗎？”
看冰霜飛龍前進的方向，似乎就是朝着逃亡的村民那邊去的。
“費爾斯！”
“好嘞！”
費爾斯明白了萊蒙的意思，掉轉方向，驅趕着雪橇朝着村民那邊跑去。溫蒂也解開了自己的雪橇，自己滑行跟着萊蒙，減輕了一部分重量。
而村民們也發現了冰霜飛龍，此時正組團防禦，老弱婦孺都躲在隊伍的中間，而最外圍則是牛羊。
這是杜爾的主意，他認為冰霜飛龍可能只是來捕獵的，有更為肥美，更加好抓的牛羊，它們對村民的興趣應該就會小點。
村裏的青壯年紛紛舉起了盾牌和武器，警惕的看着前方。
看着遠方的黑點逐漸變大，村民們越來越緊張，即便是杜爾，此刻也感到了些許不安。
冰霜飛龍有足足5隻，一旦打起來，村民肯定會死傷慘重。
隨着距離越來越近，牛羊們也躁動不安起來，它們感受到了掠食者的氣息，恐懼的想要離開。
飢餓的冰霜飛龍飛撲而下，死咬着最外側的牛羊，杜爾讓農夫們趕快鬆開手中的韁繩，寧願牛羊跑掉，也別惹怒這些冰霜飛龍。
但意外還是發生了，牛羊的慘叫聲過於凄厲，幾個襁褓中的嬰兒被驚醒，紛紛哭喊起來，而他們的哭喊又引來了冰霜飛龍的注意。
一頭尚未成年的冰霜飛龍並不清楚人類刀劍的威力，它鬆開了嘴邊的牛羊，朝着人群衝來。
男人們強忍心中的恐懼，拿起了木棍和砍柴斧，發出了怒吼。
“鬥氣斬！”
杜爾咬牙揮出了一劍，純白的鬥氣帶着冰霜。由於地理環境的影響，北地人最容易領悟的就是冰霜鬥氣，尤其是沒有經過系統學習的小貴族和騎士。
杜爾的鬥氣完全無法跟萊蒙的相比，更何況冰霜飛龍原本就不畏寒冷，這一劍只劃破了它的脖頸表皮，滲出了些許血跡。
而被激怒的冰霜飛龍也爆發出了凶性，它對着人群，張開血盆大口，噴吐出了一股冰霧。
絕大多數飛龍並不會吐息，但冰霜飛龍是個例外，它們的吐息和真正的巨龍相比要差遠了，而且短時間內只能噴塗一次。
可即便如此，原本衝鋒在前的男人們此刻全都受到了重創，最前面的幾人被直接凍成了冰棍，而後面的人稍微好運一些，卻也全身被凍的僵硬。
村民們又是憤怒又是恐懼，不少女人紛紛哭了出來，許多人都被嚇跑了膽，他們不顧陣型，瘋狂的逃竄起來，即便杜爾不斷的呼喚也沒能叫回他們。
而被這些人帶動，更多的人加入了逃竄的隊伍。
“不能跑！這些傢伙最喜歡追逐逃竄的獵物了！不能跑！”
杜爾的呼喊讓一些村民停下了腳步，但為時已晚，剩下的4頭飛龍也被逃竄的人群吸引，紛紛追了過來。
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