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老媽讓破酒戒 半大孩子也是客
第307章老媽讓破酒戒半大孩子也是客
王彪和劉天恩也都勸他留下,可黃林就是執意要回家。
最終徐寧開口道:“那這麼地,二嬸,你給他仨盛點菜,撿點包子,讓他仨去那頭吃,咱擱這屋吃,要不然有大人在,黃兒也不自在。”
“二叔,我真得回家……”
徐寧拽着他說:“你都喊我叔了,我能讓你空肚子回家啊?咱家也不是啥好菜,你湊合吃一口得了,吃完和彪、天恩愛哪玩哪玩去。”
劉麗珍說:“可不咋地,黃兒,你別客套嗷。咱家不興客套,過年前兒你爸沒少往這拿魚,彪,領着黃兒過去吃飯。”
“得嘞!”
王彪和劉天恩接過菜盆和裝包子的盆,抓着黃林的胳膊往院門口走,這回為啥沒翻牆?黃林是頭回進老王家門,肯定得走正門。
劉麗珍站在外屋地尋思黃林頭一回過來,就整這麼一個菜,心裏有點不得勁。
甭管黃林是否提前說要過來,也別提他多大歲數,只要來老徐家那就是客!不能整一個菜就給他打發走,那說出去都招人笑話。
徐寧轉頭:“媽,肉找出來了么?擱哪呢?”
“下屋門口放着呢,我晌午都給裝好了。”
“走啦,我給送到屯西口么,這才瞅着我大嫂子。”
沒瞅見徐鳳人影,王彪詢問:“大娘,晌午鳳兒咋沒擱家吃啊?”
王彪和劉天恩回來了,進門就說:“大娘,我大嫂子說她插苞米茬子了,不用你們整了。”
黃林笑說:“那你倆快吃吧,我這一冬凈吃鹹菜了,上回我爸往家拿點熊肉,就整一頓,剩下的全讓我媽給腌上了。”
“誒!”
劉天恩癟着嘴道:“再忍些日子,等開春咱就上山整點刺老芽。”
王彪進屋尋摸一眼,只瞅見徐寧和王虎躺在東屋炕上,腹部隨着呼吸起起伏伏,緊閉雙眼享受着飯後的愜意時光。
“好嘞!我倆現在就去。”
“腌肉一炒也挺香……”
“我看行!誒我艹?雪裏蕻餡的包子!”
徐寧邊往外走,邊囑咐道:“你倆過去別待太久。”
“嗯吶,知道。”
“我…這整的也太豐盛了,給我整的都不敢下筷兒了。”
劉麗珍不樂意道:“這麼好的東西送啥人,留着自個喝!等你結婚,你也喝點。”
王彪和劉天恩去到下屋,拎起裝在麻袋裏的兩塊凍熊肉和兩斤多豺肉就走了,攏共沒多沉,也就十五六斤的樣兒。
韓鳳嬌說:“我就說淑華擱家不能閑着么。”
做這仨菜沒費多大工夫,也就不到二十分鐘,徐寧提前告訴王彪先別動筷,待他和王虎將三道菜端上牆頭,王彪和劉天恩接過端進了屋,黃林瞅見又給整了仨菜都懵了。
王彪點頭,“飽了!造五個大包子,扣肉和垛子肉也沒少吃,直說咱傢伙食好,給肚子撐溜圓!”
劉麗珍搖頭說:“不用,家裏又不是沒老爺們,待會讓二寧和虎子去。彪,黃兒走啦?”
劉:“誒呀,你就吃吧,這屋就咱仨,你怕啥呀?”
王彪和劉天恩咧嘴直笑,讓他多吃點。三個小哥們吃飯沒那麼多講究,根本不在乎吃相,就是往飽了造!
飯罷,王彪翻牆過來將空盆和空盤子放在鍋台上。
“媽,那待會我正好去送鹹菜,到時候端回來唄。”王淑娟說道。
黃林一愣:“膩歪了?咋伱們天天吃啊?”
徐寧走出屋,說道:“媽,人都走多老遠了,哪能追得上。這麼地,讓彪和天恩給送過去,到老黃家跟他媽說,晌午是我留他擱這吃飯的。”
王彪大笑,將菜放到炕桌,道:“這是熊垛子肉,這個是熊扣肉,下邊好像是酸菜……”
韓鳳嬌和王淑娟吃過飯就去劉大明家了,那些芥菜疙瘩得切成絲。
劉麗珍拍着腿道:“誒呀!瞅我這記性,晌午就想着給黃兒他爸媽拿點肉,到底是給忘了!彪,你倆趕緊去追……”
徐寧眨眨眼,問:“媽,你不說要送人么?”
王彪挪到炕里,抓倆包子放在他碗裏,說:“趕緊吃,多吃點肉,我和天恩都快吃膩歪了。”
直到下午三點多鐘,王淑娟和韓鳳嬌端着兩盆芥菜絲回來了,隨即劉麗珍就開始忙活烀鹹菜,芥菜絲配泡好的黃豆,再將燙熟的粉條切成小段,下大鍋里一烀,再就着大碴子吃老香了,也能配高粱米飯吃,也是別有一番滋味。
“基本上成天吃,自打我二哥帶着強哥和我哥去跑山,我們這幾家就沒斷過肉,現在我就饞綠葉子……”
“誒媽呀,這咋全是肉啊?”
這頓飯黃林吃的挺爽,由於沒有長輩在桌前,他和王彪、劉天恩將一盆包子全造了,他自個就吃五個,垛子肉和扣肉造了半盤子,邊吃邊說這伙食好,都趕上過年了。
徐寧回來才想起頭午打電話的事,將事一說,老媽就轉頭瞅了瞅王淑娟,拍手道:“這鹿胎盤可算找着了,娟兒,明個你去打二十斤酒,撿好酒打。”
“吃飽了就行。”
“嗯吶,擱你大嫂子那頭吃的,待會你要出去,告訴你大嫂子一聲,不用她去你舅麽那了,擱家看孩子吧。”
“好嘞,那我回去了嗷。”
劉麗珍瞅着溜乾淨的盤子,笑問:“黃兒吃飽了沒?”
所以劉麗珍招呼韓鳳嬌、王淑娟切了點昨個剛壓好的熊垛子肉,熥了盤昨晚剛炸完的扣肉,再拌個白菜心,給湊了四個菜。
徐寧一愣,便聽韓鳳嬌說:“等虎子結婚也喝點。”
“啥?”王虎更是懵逼。
“媽,我戒酒都快半年了,你咋還竄攏我喝酒呢,這不是讓我破戒么,不怕我耍酒瘋啊?”
劉麗珍磨牙切齒道:“你要耍酒瘋我拿爐鉤子打死你!這泡出來的是好酒,讓你喝就喝得了,哪來的廢話,趕緊給擺在柜上的零件裝上,擱那擺着好看吶?”
徐寧無奈,只拽着王虎進屋,將四顆槍的零件裝好,掛在了牆上。
而王彪和劉天恩腳步飛快,追趕一路終於將要進太平屯的時候攆上了黃林。
“你倆咋來啦?”
劉:“我大姑晌午就告訴我倆,讓你走前兒告訴她一聲,當時我倆就給忘了,等你走之後才想起來……”
王彪接話:“嗯吶,晌午我大娘也沒說是啥事,等到家才知道是要給你爸媽拿點肉,這裏是熊肉和豺肉。”
“啊?”黃林發懵擺手:“那,那我可不能拿……”
“誒呀,不是給你的,你不拿就對了!”
王彪摟着他肩膀,道:“走,我倆給你送家去,你媽不能說你。”
他倆跟着徐寧潛移默化受了些影響,不過他倆原本就不是啥好東西,屬於是跟着徐寧進修了。
隨即三人顛顛來到了老黃家。
張桂芳在外屋地正要燒火做飯,剛蹲下引火就聽門外有人招喚嫂子。
她尋思是誰呢?這聲音聽着很脆,年齡應該不大,這太平屯哪有半大孩子喊他嫂子的啊,因為黃大喇叭在屯子裏的輩分算大的,還有幾個和黃林同年齡的喊他叔呢。
抬起頭才瞅見是黃林的倆同學,一想到這倆孩子是徐二寧的兄弟,她家爺們和徐二寧當哥們處,所以他倆喊聲嫂子也對勁兒。
“誒呀,王兒、天恩吶,你倆快進屋啊!”
聽到主家邀請,王彪和劉天恩就跟着黃林進了當院,這時張桂芳卻是一愣,以前這倆孩子來找黃林玩的時候,哪回都不進屋。
張桂芳之前聽大喇叭的話,想主動點招呼他倆進屋喝口水,哪怕她生拉硬拽,倆人也是無動於衷,今個是咋地啦?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嫂子,這是我大姑給你和老黃大哥拿的熊肉和豺肉。”
劉天恩將麻袋放在鍋台上,張桂芳瞅見後有點沒緩過勁,“給我拿的肉?啊!那啥,你倆快進屋喝口水。”
“誒!”兩人進到東屋就坐在了炕沿,沒啥客套拘謹。
張桂芳緊忙刷了倆茶缸子,往裏倒了點糖,再倒點暖壺水,端着進屋放在倆人腿邊,“黃林擱你家吃的啊?”
黃林聽她媽問有點緊張,王彪笑說:“嗯吶,擱我家吃的,黃林一開始想要走,我二哥差點急眼,說老黃大哥給拿那麼多魚和肉,留下吃口飯能咋地?”
張桂芳聽后笑了笑,見老媽笑了,黃林忐忑說:“媽,我二叔怕我跟他們擱一桌吃不好,就讓我仨去王爺家吃的。”
張桂芳嘬嘬嘴,“瞅瞅,這徐老弟想的真周到,王兒、天恩,你倆晚間擱這吃,我再燉兩條魚……”
王彪緊忙攔住,“可別,來前兒我二哥說,讓我倆送完肉就回去,要回去晚了,我二哥該削我了,他是真下手啊……”
張桂芳知道他倆不能留家裏吃飯,只閑嘮嗑道:“你們咋都怕他啊?”
“怕,打小我爸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我大爺削我也是往疼了削,我二哥是往死了削,那傢伙給我打的……”
兩人在屋裏邊嘮邊喝,剛好將茶缸里的水喝完,故事也正好結束,便起身告別。
“嫂子,我倆先回去了。”
“得,那我也不留你倆,往後常來嗷。”
“嗯吶,你回去吧。”
送走了王彪和劉天恩,張桂芳瞅了瞅麻袋裏的熊肉和豺肉,撇頭瞅着站在門口的黃林,笑說:“晌午你劉奶給整的啥呀?”
黃林如實一說,張桂芳驚道:“原本不知道你去,知道你去了又給整仨菜?誒媽呀,我大兒子挺有面兒啊。”
黃林靦腆笑道:“那不是看你和我爸面兒么,有倆菜叫垛子肉和酸菜扣肉,以前我都沒吃過,聽王彪說是李福強媳婦做的,垛子肉沾點蒜鹽精真挺香,那酸菜扣肉也挺好吃呢。”
張桂芳將熊肉和豺肉掏出來放在鋁盆里,然後蹲在灶坑前引火,道:“老徐家的伙食擱慶安是數一數二的,那楊淑華是掌大勺的,做菜能不好吃么。晌午擱那吃飽了么?”
“飽了,我吃的挺多,王彪說既然到家端飯碗了,那就得給肚子吃撐。原本我尋思少吃點墊巴一口得了,實在是太香了沒忍住……”
張桂芳抬頭瞅了眼他,沒有罵他,卻囑咐道:“往後可不能這麼沒出息,去誰家都得留點肚子,別太實惠。”
“知道了。”
天色昏暗,寒風呼嘯,夕陽剛落下就變了天。
張桂芳已經整完了飯菜,黃林晌午吃的多,到現在還不咋餓,但她已經飢腸轆轆了,不過她並沒有將飯菜盛出來動筷,而是在等着大喇叭。
沒等多久,大喇叭急匆匆跑進了屋,張桂芳一邊揭開鍋,端着飯菜上桌,邊將黃林今個在老徐家吃飯的事說了。
大喇叭聞言拍着巴掌道:“你瞅瞅,老徐家人辦事多敞亮?咱家小崽子過去都給整四個菜,你再瞅瞅老方家……”
張桂芳盛着飯遞過去,說:“像這麼個半大孩子去,那都好吃好喝招待,真是挑不出啥毛病。你們今個咋樣?瞅着老豹子了么?”
“瞅個j毛,那李麻子最特么膽小,就繞着林子邊轉悠,他都不敢往林子裏走!我們這幾個人晌午都帶飯了,那小方啥玩應都沒帶,我和老韓給他分半盒飯菜,這老方……”
提起老方,大喇叭就搖頭嘆氣,但老方家摳門、埋汰,整個屯子都是有名的,若是背後再叨咕這事,那旁人只能說該,誰讓你自個湊過去呢。啊,人家喊你去吃羊肉,你就去啊?你咋那麼饞呢?這不活該么!
“那明個還去么?”
“去啊!這口羊肉吃完,你要不賣力氣,旁人不得埋汰死你啊?明個給拿豺肉蒸了,熊肉烀了,整點新鮮的吃,別啥好肉都腌上,全j13給糟踐了。”
張桂芳聞言瞪眼,道:“你再說一個?我特么擱家累死累活,伺候你們爺倆,你還挑上了……”
隨即兩人擱飯桌上就吵吵了起來,黃林迅速扒拉兩碗飯,就退到炕梢聽着老兩口嘰咯,待兩人都沒吭聲,屋裏安靜了四五秒。
大喇叭說:“我再去轉悠兩天,將蹤都記腦袋裏,到時候徐老弟要去打,我也能出點力。”
張桂芳眼睛一亮,“是哈,你出完力,他要真將老豹子整死,咋地不得分你點啊。”
大喇叭一揮手:“分啥分?這點事至於入個股啊,你快別瞎操心了,事不是那麼辦的!”
張桂芳梗着脖不服道:“那咋辦?”
“你就跟徐老弟辦這一回事啊?這回辦完,往後就不交了唄。”
“那上回打黑瞎子咋一家一半呢?”
大喇叭搖頭:“這是兩碼事,上回我送信兒遞槍正經出了力,徐老弟還救我一命,你咋不說呢?再說我要的是現錢,整個慶安誰家能掏出來幾百塊現錢?”
“我可不跟你說這事……趕緊塞!我等着收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