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臭小子,膽子真大。還敢污衊拂姨
第122章‘臭小子,膽子真大。還敢污衊拂姨?’
“花女俠?”
聽到了那熟悉的聲音,陸塵然放下了手中的筆桿,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朝着門外迎了過去。
待看清楚這位持劍少女如今短髮的模樣時,面頰上先是生出了幾分驚訝之色,繼而瞳中便是流露出了些許欽佩,快步走上前:
“花女俠的身體可是好了些?”
心眼所觀之下,能看出花鈿落胸腔中的那枚道果,尚未凝聚完全,想來道心被毀,想要恢復絕非一朝一夕之事。
花鈿落一改往日的性子,見到這位白衫先生走了出來,便是俯身恭恭敬敬地一拜,雙手將那柄思別離呈上,認真道:
“體內的一些頑症已經好多了,”
身後中年男人亦是陪着笑臉:
“此番不請自來,還望陸先生莫要責怪。”
原來那堂主也跟着來了。
堂主一邊說著,便是將手中提着的物品遞了過去。
“好些日子沒有吃到新鮮蔬菜了,倒是謝過堂主。”
客人來訪哪裏有隻喝水的道理?
陸塵然想了想,一拍腦袋,撫掌笑道:
李堂主連忙是開口道:
個頭倒是挺大,足有腦袋大小,一陣陣風掠過,自有微甜的馨香縈繞在鼻尖。
陸塵然笑呵呵的接過那物品,打開看了看開口道:
“倒是不知花女俠.這是何意?”
花鈿落開口道。
山中之日,格外嫩艷,將院外素裹灑得一片金紅。
若主桿經不得風雨,便是枝葉再華麗亦不過一捅即破,這位峨眉劍宗的天才少女,想來對於心中道果的凝成,已經掌握了方向,自己不過是稍點撥,就已然豁然開朗。
兩人好奇地跟在陸塵然的身後,經過白日飄雪的洗滌,如今草堂的後院如水一般盈徹透亮,紅日掛在草堂的一腳檐尖,欲落未落,沒了人的擺盪的鞦韆隨着風微微盪着。
“這柄思別離,我能放在先生的草堂之中嗎?”
陸塵然走近那大桐樹,正欲從下面的樹洞中摸出那一翁仙釀,餘光一瞥,便是從一旁發現了一個小巧而又精緻地蜂巢。
那茶具放置其中自有仙釀,如今也積攢了一下午,這種稀奇的東西,正適合招待客人。
堂主見到陸先生收了自己的東西,面色上的笑容更盛了,心中暗自慶幸,自己所帶之物當時討先生歡心的。
一邊說著,一邊朝着草堂後院的那顆大桐樹走了過去。
堂主心中知曉如陸先生這種高人當是不喜金銀之物,遂只是帶了些許農家菜,土雞蛋,還有一些鮮果蔬菜。
對於女俠同這堂主的來意,他的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
【貓頭仙蜂生於桐樹,採集花果腹中產蜜,謂之仙漿,有飲者一日睡。但令人番轉過一日免爛,即得長壽,消頑疾】
【.】
“這是先生堆的雪人嗎?”
“無礙的,喝水就行。”
李堂主望着眼前的雪人開口詢問道。
“貴客上門自是喜悅不及,怎麼會責怪?花女俠還是稱陸某為陸兄吧,先生一詞聽得怪生分的。”
“嗯?哪裏來的蜂蜜?”
陸塵然並沒有搭話,只是抬眼看了一眼將晚的天色,溫和的笑了笑:
“兩位先別在門口站着了,進來說吧。”
‘這倒是個奇物!’
兩人先是遲疑了一下,隨後點了點頭,跟在了陸塵然的身後。
“這草堂中也沒有什麼能招待兩位的.”
隨後,陸塵然便是指了指那柄古樸的長劍,頗有幾分不解地開口道:
“吃過了。”
中午堆的雪人不知是不是陸塵然的錯覺,總覺得位置好像變了,就是那兩根插在雪球上的樹枝,其上的稜角也圓潤了許多,更像是一對兒胳膊了。
“來時可是吃過了東西?”
“陸先生還真是好雅緻。”
“這怎麼行?”
“中午閑來無事陪着小安一塊兒堆的,怎麼樣?”
走近細細打量了一番,腦海中瞬間便是有金書扉頁緩緩浮動:
陸塵然的眼中生出了幾分驚奇。
這女俠突然變了性子,反倒是有些不自在。
先生書房的裝飾很清雅,僅僅只有一張矮案,一張床榻,角落處放着一把古琴。
“倒是將龍君贈予的東西給忘記了,兩位且跟我來。”
【與仙蜂所釀之蜜結緣:(1/5)】
‘此物保不準可以治療花女俠的道心。’
見此驚奇的一幕,陸塵然的心中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很顯然這蜜絕非那龍君所贈的茶具所產的,便是抬起頭來,心眼朝着樹上的那個小洞看去。
果然,那隻鬼鬼祟祟的貓頭蜂正打量着下面,雙眼對視了片刻,貓頭蜂就輕哼了一聲,別過去了腦袋。
陸塵然朝着樹上拱了拱手,客氣道:
“這蜜可是道友所贈予陸某的?”
聞得陸塵然的聲音,洞中的貓頭蜂蒲扇了一下翅膀,心不在焉地喵嗚的叫了一聲,不多時,便是有一片桐葉飄飄乎地自洞中飄落了下來。
陸塵然撿起了那片桐葉,見其上歪歪扭扭的寫着一行小字:
【用本仙蜂的仙蜜換你一點甜水】
陸塵然洒然一笑。
這隻似貓非貓的蜜蜂,性格倒是有趣,心情就有幾分舒暢,於是他抱了抱拳,衝著貓頭蜂開口道:
“那就謝過仙蜂大人了。”
一旁的李堂主見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恍覺落日餘暉始終隨着陸兄徘徊,恰若暖玉生煙,心中頗有幾分感慨。
果然陸先生無論是在哪,身旁都會引來世間各種奇妙。
陸塵然伸出袖子一招,便有一張桌子憑空出現在了大桐樹下,隨後織杼便是提着已經燒開了的鐵壺朝着這邊走了過來。
“噗噗噗——”
水沸冒泡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後院格外的明顯。
李堂主的瞳孔頓時一縮,心中暗道:
‘袖裏乾坤?’
陸先生究竟還有多少仙家術法手段?
陸塵然卻是不知這李堂主心中所想,拿出一根湯勺自那蜂巢中取了兩勺蜂蜜,倒入了小碗中,隨後便將那鐵壺中的水沖澆在了碗中。
蒸騰的熱氣很快地瀰漫,熱氣騰騰的蜂蜜水便是沖泡好了。
這種瑣碎的日常,陸塵然並不討厭,相反這種生活氣息更能衝散些許他自心底中的出塵之意,讓他永遠牢記小王爺曾說的那句,更希望陸兄是個人,而並非不染紅塵的仙。
“嘗嘗看吧。”
陸塵然將這碗中的蜜遞了過去。
那日花鈿落被那個天水山的許無道傷及了根本,光有一顆道心怕是不夠,若無奇珍之物彌補,怕是終究難以入道。
而恰恰自己同其緣分頗深,又有水龍吟這柄劍相關聯的淵源,自當幫襯一手。
花鈿落仔細地瞧着這碗蜂蜜,下意識地開口道:
“這蜜如此珍貴,還是陸兄留着自己飲吧”
“這有什麼的?有好物自然要拿出招待,又哪有藏匿的道理?”
一旁的李堂主自然深知這蜜的珍貴,那隻讓陸先生拱手相待的蜜蜂,怕不真的是一隻仙蜂.這一碗平平無奇的蜜水,若是沒有緣分,怕是一輩子也難以企及。
雖然心中有些痒痒,卻也知曉只等奇物定是陸先生為花鈿落準備的,便是眼巴巴的在一旁看着。
“這”
“花女俠就不必推辭了。”
花鈿落望着身前這一碗明晃晃的蜜水,澄澈微黃的液體輕輕晃蕩着,時不時地反射着落日的暈紅,恍惚間,隱隱可以看得到其上涌動的霧氣,淺淺瀰漫。
她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語氣略帶着幾分感激,小聲道:
“那我就聽先生的。”
“花女俠這幾日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
花鈿落端着蜜水,猶豫了一下,輕輕道:
“嗯這幾日可能要抽空去拜訪一下王爺府。”
“李子君?”
“正是,小王爺已經歸京了。”
“原來如此,今晚便在此地住下吧。”
李堂主連忙是開口道:
“啊?會不會打擾先生?”
卻不知道為什麼陸先生會突然這麼說。
“那倒不會。”
花鈿落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她小心翼翼地將唇瓣湊到了碗沿,鼻子嗅着花果的馨香,淡淡地霧氣絲絲縷縷地縈繞在了她的鼻尖,只是這麼一嗅,腦中便是一暈,好似有浪濤聲響,又猶如仙樂奏鳴。
只感覺眼前的景色瞬間變了一個模樣。
陸塵然微微皺了皺眉頭,見這女俠似乎有些遭受不住這蜜水的靈氣,忙是起身,對其施展了一手問心術。
花鈿落頓時從方才的意境中緩過神來,舌尖碰觸到了蜜水后,味蕾中頓有無窮滋味綻放於鼻腔,隨後化作了一團暖流湧入了她的體內。
“花女俠,一口將這碗蜜水全都喝掉。”
眼見得花鈿落的眼皮似要閉合,陸塵然便是伸手,幫着她一把,將那碗拿起直接灌在了她的口中。
“嗚嗚嗚”
花鈿落只是覺得手中的碗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大力所控制,繼而喉嚨便是不斷地動着,任由這一碗蜜水划入腹腔之中。
“咕嚕嚕嚕——”
碗中的蜜水尚未喝乾凈,女俠整個人便已經倒在了桌子上,酣睡不起。
鼻腔間自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尚未喝凈的蜜,凝成了一個泡泡,不斷地在她的鼻尖煽動,忽大忽小.
一旁的李堂主被這一幕震驚到了。
明明只是一碗蜜水,為何花鈿落竟好似飲了一大桶酒一般,似醉倒在了桌子上。
陸塵然看了看李堂主,笑道:
“讓她在這兒睡下吧,這一覺估計沒有個一天,是醒不來的。”
李堂主深深吸了一口氣,小生詢問道:
“不知先生給她喝的是何物?”
也就是陸先生在此,心中信得過,若是換個人,李堂主怕是要拔劍相向了,這花家的女子在自己的地方出了問題,那自己絕對不好過。
陸塵然起身從樹洞中的那一翁酒具中,取了兩碗猴兒釀,遞到了李堂主的手中,笑呵呵道:
“這蜜中所蘊藏的珍貴之物頗多,藥效自然強勁,不過喝下去對花女俠的身子骨有很大的妙處,可能是喝的有點多了,堂主無需擔心,山裡夜寒,多喝些酒驅驅寒.”
“究竟是何物能有如此奇效?”
“就是蜜而已。”
“是了是了,陸先生你看我這腦子哈哈哈”
李堂主抿了一口碗中的猴兒釀,感慨道:
“先生這酒真是難得一嘗,好酒!不知在何處能買到?”
“這酒怕是天底下只有一個人會釀,堂主若是想喝,倒是可以去一趟北境的爛桃山碰碰運氣。”
“先生都如此說了,看來在下是沒有那個福分了,能在此處一品,也是在下的緣分!怕是連皇帝老爺都嘗不到。”
這話說的倒是沒有誇大的成分,確實不假。
陸塵然笑了笑,隨後指了指那柄古樸長劍,開口道:
“堂主,今日花女俠登門送劍,這是何意?”
聞得此言,李堂主便也嚴肅了起來,將手中的碗放下:
“自那日陸先生離去后,鈿落便重塑了道心,如今覺得自己無法執掌此劍,欲要將此劍放在先生這裏,若是有朝一日,劍道大成,能擔負起峨眉劍宗的擔子后,再親自來先生這裏取回”
“這是花女俠所想的?”
“正是!”
陸塵然眯了眯眸子,隨後緩緩走近那柄思別離長劍,伸出手來擦拭着其上的劍鋒。
腦海中頓時便是有金書扉頁緩緩浮動:
【與劍思別離結緣:(0/365)】
【有劍思別離,騰空而舒,若四方有兵,此劍則飛起,指其方則克伐。未用之時,常於匣里如龍虎之吟。】
【.】
“那這柄劍,就暫放再陸某這裏了。”
同李堂主又閑聊了一會兒后,便是尋了兩處客房,分別將兩人送了進去后,獨留陸塵然一人默默地坐在桐樹下,望着這柄思別離發獃。
腦海中依稀回蕩着那日所遇見的一行持劍的弟子。
‘天水山?’
此地究竟在哪?
一輪彎月高懸,灑下銀絲萬道,清亮如許,院外桐木滿枝,吞吐月華千縷,幽然透香,清幽的月夜中,山中鳥獸不語,偶有夜鶯啼鳴。
也就在陸塵然發獃思索之際。
咦?
他的眼神突然愣住了。
目光穿過了那素色的長廊,直直奔向草堂中的一個小軒窗。
熟美的女子正梳妝,銅鏡掩半顏,美好盡入簾,那張嫵媚的臉頰上此時卻一副朦朧欲醉的模樣,眉挑不勝情,似語更銷魂,偷把眉揚
巾幗髻散了,湘竹梳緩緩的抹過,如烏雪直灑。
只是那極度嫵媚的瞳孔中,卻有着一抹似笑非笑地意味。
嗯?月拂?
這兔子怎麼突然不裝了?
殊不知,此刻的月兔餘光瞥着院外獨酌的白衫男子,銀牙緊緊地咬着,嘴角勾勒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弧度:
‘臭小子,膽子真大。’
‘還敢污衊拂姨?’
夜色撩人醉,寒梅香滿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