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7.2 重檐三滴水
小學時候,借讀中關村二小,一所感受世間參差與“血統差異”的學校,新BJ、老BJ襄聚,於杏黃色的竹燈光中我循序地由着記憶斑駁、泛黃、回憶和飄蕩,複習的興緻業已闌珊。
諸君網抑雲,我亦掩窗人。
和原址就讀的青島三小比,老師並非流於表面的勢利,也有些溫婉的含蓄優雅,頗有皇城的氣韻和底氣,映照着紅磚黑瓦白牆的什剎海風光旖旎,倒有些懷念那些個讀詩的日子,讀詩怎麼講?名副其實,語文老師帶着寫詩、讀詩,雖是小學生,不妨有新月詩社的入門人,有個小同學甚至在駢散功夫上的文學造詣達到了通蒙的水準,據說爺爺是博雅塔里的中文系教授,不過只有我知道這據說是胡說八道,明明是她奶奶。
說這些也無趣,只是至今回憶仍有感喟,和出身最好的一批孩子在一次,家庭環境一般的我矬去了少年時在大院裏養成的銳氣和張揚跋扈。
不過也有趣,這個小同學就是小詩,與她有緣,既有親緣也有情緣,而今遠隔重洋,八個時區。父輩的父輩是近親,是遠房近親,走動不少,能借讀也是仰仗了他爺爺的疏通,彼時仍是一般的軍人。
小詩人如其名,詩好,有韻,得魂,不是小學作文的風格,滿溢着內斂低調的才氣,曾同在北海公園喂白鴿,看盛開羅蘭縱情歡樂,同時的還有一個“病怏怏的瘸子,不過是個作協的官”,後來讀書才知道,原來史鐵生確實一直在生病。不過和他當然也沒什麼交流和懇談,我們畢竟是小孩子,頂多在他文章里愉快地跑過,踱步、哲思不是我們的標籤。
所謂情緣,也是玩笑話,小兒無賴,童言無忌,背詩做對,海誓山盟。不過我仍就感懷於她的詩,那泛着靜謐的羅蘭香的午後,那純真無邪、在永恆至愛的話語中的吟誦。
嫩柳枝折斷有奇異的芬芳,招搖的不只是北海的白鴿,幸而結伴少年逍遙遊,東經日轉,巴顏喀拉和崑崙皚皚白雪紛飛,禮讚烏冬,不是易安,是白色的衣裙和黑色的鯤,遠遊桑梓。我們的故鄉在遙遠的遠方,四海為家;我們的征程在眼下,苟且居安,熟悉的人和物是靈感的天敵,行者吟遊四方,不做他念流亡。
我們曾在魁星樓有約,相忘於江湖,僅遙寄思念以祝福,安康。
公子出世家,不必磨礪,自有溫潤昭耀,何必梅自苦寒來?祝願早日返鄉歸故土,這裏有勇敢的故人和舒適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