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給我狠狠地打
第9章給我狠狠地打
“長公主,她算個什麼東西?還沒過門就有了野種!這天底下哪個男人敢娶她!”
“刁蠻無理,行為放蕩,要不是投胎生了好人家,以為我陳良能看得上她這種人?噁心!”
“等有朝一日我陳良出人投地,必將這蕩婦掃地出門,到時候看她怎麼求我……”
陳良一壇酒接着一壇酒,把自己喝得酩酊大醉,撕下斯文儒雅的外衣,露出醜陋猙獰的獠牙,將心中連日來的憤懣都吐露了出來。
喝得多了,他也就忘記了,就在和姜尹月定下了婚期后,身邊就多了她安插的眼線。
平時他做事頗為謹慎,可這兩天實在是憋屈,加上前二十多年的順利讓他得意忘了形,以為自己真是天選之子,做什麼事都能成。
可他不知,那些光輝的榮耀背後,那條寬闊的康庄大道背後,是一個痴情女子十數年如一日的支撐。
不然憑他自己的能力,怕是付出百倍千倍的艱辛也走不到今天這個位置。
“哎呀陳公子說得是,我們姐妹們都十分崇拜您呢,您可是新科狀元郎,天下什麼樣的女子配不上?”
“就是就是,要是奴家能嫁於陳公子,肯定乖順聽話不熱您生氣。”
“來來來,我們陪陳公子喝痛快了!”
幾個穿着輕紗衣裙的青樓女子貼着他,用露出來的臂膀似有若無地蹭來蹭去,惹得陳良一陣心猿意馬。
“嘿嘿,還是你們幾個好,不像沈玉落那個妒婦,姜尹月那個潑婦……”
陳良就着對方的手把酒水喝下去,行為愈發不規矩。
他自從亡妻有了身孕后,就忙着勾搭長公主,明裡暗裏都和其他女子劃清界限,更別提到這煙花之地來了,生怕壞了自己的好事。
現在婚期已定,他就有些放肆起來了,前些日子還招了些歌舞姬到府上,欣賞她們的曼妙身姿,只是不敢明目張胆。
如今已有很久不曾碰過女人了,頭腦一熱,他就扔了銀子到桌上,拉上離他最近的那位女子進了廂房隔間。
長公主府上的丫鬟紅芍把酒潑到陳良臉上時,他終於清醒了大半。
旁邊衣不蔽體的女子嚇得抓住被子瑟縮在一邊,看不是沖她來的就匆匆撿了衣服溜走了。
“來人,長公主殿下口諭,給我按住了狠狠地打!”
話音剛落,她背後帶的幾個府丁就衝上來,按住了陳良的肩膀,雨點般的悶棍落下來,疼得他齜牙咧嘴只抽涼氣,卻顧及面子忍着沒嚎叫出聲。
一朝登科,春風得意,他何曾吃過這般苦。
幼時雖家境貧寒,卻也無人打罵,得了沈家相助后,更是沒人惹他。
舒服日子過習慣了,早就忘了痛苦的滋味兒。
“你們這些狗仗人勢的奴才,以後我也是半個公主府的主人,你們也敢……啊!”
陳良被打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哆嗦着嘴唇充滿恨意地看着他們。
紅芍根本沒理會他,拉着眼皮子站邊上數着棍數。
這些下人跟着姜尹月囂張跋扈慣了,比他更大的官都打過,就是要掌宮裏娘娘的嘴,也是沒人敢反抗的,怎麼會怕他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
至於他口中說的男主人,呵呵,因為得罪了公主的一個面首就被宮門罰跪,誰才是真正的主人他們還是分得清的。
這邊打完了,府丁又把人拖到青樓門口,那裏擺了一口大缸。
“扔進去!”
紅芍冷着臉繼續發令。
缸里是滿滿的鹽水,陳良剛碰到水就再也忍不住發出慘叫,剛才那些府丁可是拿捏好了力度,故意沒傷到骨頭而是打破了皮肉。
畢竟真要把人傷筋動骨地打壞了,一個月後還怎麼和長公主成婚呢?
“殿下說准駙馬在這裏沾染了髒東西,要好好清洗了才行,不然婚約就只能作廢了。”
紅芍對着剛露出頭想爬出來的陳良冷冷吐詞。
尋常人到這個份上,莫說是公主,就算是什麼天仙都得打退堂鼓了。
可陳良不行。
他害死了自己的結髮妻子,又把前岳丈送進了大牢,如今是一點退路沒有了。
就算和長公主交惡,駙馬這個身份也夠他後半生榮華富貴衣食無憂了。
而此時退婚,不僅徹底得罪了長公主,日後還會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
陳良在利益得失面前,還是看得清的。
“好了,既然洗乾淨了就回去吧。長公主說准駙馬德行有虧,這段時間就在府上禁閉思過吧。”
“另外,駙馬近來多次行為不端,恐怕照顧不好府上的小公子。殿下已經命人前去將人提前接到公主府上了,一定好生照料,請准駙馬不要擔心。”
“希望這段時間,准駙馬不要再生事端。”
紅芍說完,也不管陳良反應如何,就帶着那幾個府丁走了。
大街上人來人往,此時的屈辱更甚宮門。
那裏的太監宮女尚且有宮規管束,不會隨意高聲議論,可在這市井之地,看熱鬧的老百姓就管不了那許多了。
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聲笑,都像利箭一樣刺在他身上。
當初高中榜首,騎馬遊街時,是何等風光,這會子卻是跌落泥潭,被踩得狗屎不如。
陳良狼狽地從水缸中爬出來,他自己帶的人這會也不知道哪裏去了,冬日的夜裏寒風凜冽,他身上幾乎要結了冰。
青樓里往來的不乏他的同僚之輩,但由於都看不上他平日攀附權貴的作風,竟無一人伸出援助之手。
為了他這麼一個人,得罪長公主的買賣,沒有傻子會幹。
他走在巷子中,身上也無銀兩,鞋也丟了一隻,突然想起年幼時的冬日,那個活潑善良的小姑娘,捧着他凍傷的手小心翼翼地吹着,眼神晶亮——
“你的鞋子都破了,我帶你去鋪子買一雙新的。”
可他做了什麼?
陳良突然心口一陣難受,彎腰蹲下來大口喘着粗氣。
不要怪他。
想要往上爬,本就是要不擇手段的,如有來世,他再去補償。
可悲傷這種情緒,一旦爆發,就再也攔不住。
他的落落,都沒見上他最後一面啊……
陳良跌跌撞撞回到府上的時候,正好遇到公主府的人要把他尚在襁褓中的兒子帶走。
這是要拿他的兒子當人質。
出於對沈玉落的愧疚,他第一次生出了強烈的反抗意願:“禍不及子女,你們公主府就算一手遮天,也不能做出這般強搶的勾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