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事成
經此一事，那些別有用心之人暫時消停了些，至少在這件事上不敢再隨意窺探揣測。
司馬衷每日在忙完政務學業之後，依舊關在書房裏琢磨印刷一事。雖然雕版印刷的流程被他完善了，但是其中還有好多細節還有待研究，光目前所知是無法將一部書籍完整印出來的。
“殿下，臣以為殿下這書房還是太小，施展不開，臣建議殿下另尋一處隱秘的地方。且待真正開始印刷，光憑殿下以及臣等人還是不夠，至少要尋到幾個信得過的雕刻師傅、謄寫師傅、印刷師傅等人，每個流程都需要專人負責。從現在起開始培養，以待來日。”嵇紹看見雕版印刷真的可行，便開始考慮後續事宜了。
“延祖言之有理，我近日光顧着研究這些細枝末節，倒是忽略了這個實際的問題。不光是人，還有材料的才買以及店面等問題，這些事就交由你負責吧，可與巨山、逸臣等人商議一下。”司馬衷想了想道。
嵇紹領命之後繼續說道：“還有個問題，殿下之前說過，殿下自己不能親自經營，那屆時這項生意要由何人出面？”
“這確實是個麻煩，且容我好好想想！”司馬衷頭疼道。
嵇紹走後不久，林展就來報，馬隆有事求見。
“這個馬隆平日裏不就喜歡研究些刁鑽的東西嗎？雖然他研究的是武器之類的東西，但俗話說觸類旁通，且他總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可以找他來看看，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穫。”司馬衷想到。
於是讓林展帶着馬隆來到了書房，近日除了嵇紹等人外，他接見東宮屬官都是在偏殿。
馬隆知曉這件事後果然十分興奮，這讓他對司馬衷又有了新的認識，甚至有些惺惺相惜之感，“殿下，這是一樣前所未有的技藝，是一個創舉！臣懇請陛下讓臣參與此事，殿下放心，臣定不會將此事外傳！”
馬隆知道事關重大，既然司馬衷肯讓他知曉此事，就代表司馬衷對他的信任，他自然要表明自己的衷心。
對於馬隆的為人，司馬衷已經了解得十分清楚，他的性格有些古怪，與他相熟的人十分少，但一旦相交，他定會坦誠相待。
所以司馬衷同意了馬隆的請求，讓他主持改善印刷的細節問題。馬隆平日裏就是個喜歡鑽研的，遇到新奇的事情他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在嵇紹將地方材料跟人員配齊后，馬隆大概花了一個月的時間，終於使雕版印刷可以實現真正意義上的量產。
期間司馬衷左思右想，想着到底讓誰出面做這項生意明面上的主人。這人既要有權勢可庇佑書店，又要與自己是一條心，還不怕遭人非議。
他想到了司馬攸。別的不說，就說一旦可批量印書，書籍價格比定大跌，寒門子弟以及窮苦人家也有可能買得起書了，這等利國利民的大好事司馬攸是一定支持的。但隨之而來的，肯定是士族的非議甚至打壓，因為此事嚴重侵犯了他們的利益。
“太子說的這些我都清楚，但這點艱難險阻還嚇不到我。太子放心吧，這是一項大功德，我求之不得，即便到時候被牽連我亦無怨。”司馬攸一口應承道，“而且一般情況下誰會在意這書店背後之人是誰？只有在書店遇到大麻煩的時候才需要我來震懾一下宵小吧！”
“叔父大義，請受侄兒一拜！”司馬衷拜倒。自己現在實力有限，只能韜光養晦，司馬攸正是明白這一點才答應自己的。
司馬攸並不是莽撞之人，他知道這件事意味着什麼，所以要求司馬衷一定要在最開始的時候一定要低調行事，最好暗暗地在不同的州郡開設書店，剛開始的時候只比市價低那麼一點，然後在慢慢地降低，千萬不能急於求成。
就這樣京中、穎川、幽州、江夏四地悄悄地多了幾家書店，這幾家書店的書比市價要低上那麼一點，但又不至於擾亂行情，所以沒引起多大的注意。
這日司馬衷心情很好，難得想着去陳靖宮裏瞧瞧，這還沒走到地方，就遙遙看見陳靖很付瑤兩人。她們有說有笑，甚至偶有打鬧，看着就像一對好姐妹。
“奇怪，她們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司馬衷自語道。
不一會兒司馬衷就與她們在陳靖的宮門口相遇。
司馬衷圍着他倆轉了一圈，邊轉邊打量，嘴裏還不停地說，奇怪！奇怪！弄得兩人一頭霧水，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瑤兒，我臉上有花嗎？”陳靖問道。
“沒有啊！靖姐姐，你快瞧瞧，我的呢？”付瑤也問道。
陳靖自然說沒有。
“殿下！我們有什麼好奇怪的！？”陳靖這才問司馬衷道。
“你說你們一個張揚火辣，一個溫柔嫻靜，八竿子打不到一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要好了？還瑤兒，靖姐姐的，我都沒見你們平時對我這麼親近過！”司馬衷嘖嘖道。
“殿下這是在笑話誰呢？”陳靖沒好氣地說道，“我與瑤兒妹妹一見如故，相談甚歡，自然要好。且宮中的生活實在無趣，有個人聊聊着日子便好過多了。”
“靖姐姐為人直爽仗義，曾為妾身解過圍，妾身也十分樂意與靖姐姐結交。”付瑤柔聲道。
司馬衷自然樂得看到她們和平共處，只要不跟賈南風搞在一起就行。
正說著話，司馬衷突然連打了幾個噴嚏，還開始流鼻涕。
“殿下莫不是受了風寒，快進屋裏坐！”陳靖見狀趕緊說道。
司馬衷不以為意，他覺得自己每天都堅持鍛煉身體，體質好得很，哪有那麼容易就着涼了？不過說來也奇怪，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更早些，而且氣溫也比往年要低些。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司馬衷心裏總有些隱憂，但具體是什麼又說不出來。
三人隨意地聊了聊好一會兒，司馬衷就覺得身上越發不得勁。本來陳靖是要留他用晚膳的，他覺得十分疲乏，就趕緊回了自己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