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懲治刁仆
“太子殿下饒命啊！”這已是太子自那日醒后發落的暉章殿第二名內侍。
頭一名被發落的內侍是因偷盜殿裏的青瓷器被太子發現，太子讓人杖責了他十大板，把他趕出了自己宮裏，至於這名內侍是何去處就不是他要管的了。
而這位內侍則是因為玩忽職守，當值的時候找不到人，一問，原來跟其他內侍在玩賭博。其實暉章殿裏的內侍大多懶散，太子趁這次殺雞儆猴，也命人打了他十大板，倒沒有趕出東宮，畢竟偷懶不是什麼大罪。
那兩人被施刑的時候太子命其他人都看着，第一次眾人倒覺得沒什麼，以為他是一時性起。這第二次，機靈的終於品出了點那味。
“都說太子摔了一下之後變聰明了，看來是真的！他沒有之前那麼好糊弄了，咱們日後還是當心點為好！”更有人悄悄地將自己原來偷來的東西放回原處。
也有那缺心眼的，絲毫不以為意，覺得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太子。
“慌什麼？傻了十幾年的人一下子變聰明了？你當時神仙下凡呢！定是有人眼紅東宮的差事，讓人在暗地裏攪風攪雨，他們才好趁機上位。”暉章殿的內侍首領何榮悠閑地喝着茶，面前站着兩個稍躬着身的小內侍。
結果話音剛落，外面就有人來傳話：“何內監，太子殿下召見！”
“哦？太子召見我，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何榮極不恭敬地戲言道，“走吧，瞧瞧去！”
然後起身理了理衣衫，這才慢悠悠地跟着傳話的內侍走。平日裏只要太子吃得好玩得好，在暉章殿何事需要他這個何總管操心，底下的人自然辦得妥妥帖帖，更別提太子召見這回事。
說句不好聽的，這暉章殿就是他何榮的天下，他在這裏可謂是一手遮天，凡事只要他動一動嘴，甚至一個眼神就有人幫他辦妥。
何榮一邊往太子的寢宮走，一邊不無得意地想着。
趕走到門口，他就覺得有些不對勁，門口守着的那兩個內侍及其眼生，他似乎沒見過。這不應該，這裏怎麼可能有他不認識的人？
“你們兩個，打哪裏來的？”他指着那兩人問道。
“何內監，奴婢們是殿下新挑選過來伺候的。”其中一人知道何榮是這裏內侍的頭頭，因此恭敬地答了句。
“殿下選的人，怎麼沒跟我說？”何榮脫口而出，絲毫不覺得這話有什麼不妥，可見他平日裏跋扈慣了。
“怎麼？吾選用幾個內侍還需要向何內監報備嗎？”太子從裏間走出來，似笑非笑地看着何榮。
何榮已經有些日子沒見過太子了，現在一見嚇他一跳，眼前之人看樣貌還是跟原來一樣，但整個人的神態氣質與以前相比簡直判若兩人。以前的太子在他眼裏就像一個貪玩的孩子，好哄得很，而面前這人已經有了一股上位者的氣勢，令他不敢直視。
“奴婢不敢！”如果何榮現在還沒明白過來，那他這幾十年的宮廷就白混了。他現在已經知道，太子變聰明了並不是誇大其詞，而是真的！於是立馬跪在地上，“奴婢的意思是，此等小事交給奴婢去辦就好了，何需麻煩殿下？”
“交給你去辦？還嫌吾的宮殿不夠亂嗎！？”太子說著就變得疾言厲色起來。
饒是何榮見慣了大風大浪也不由得有些畏懼起來，他明白太子這是要找自己算帳來了。
“太子殿下恕罪，確實是奴婢管理不善，平日裏對底下這幫人太過縱容，才讓他們越發憊懶放肆起來！奴婢甘願領罰！”何榮知道此時狡辯已無用，還不如乾脆認罪，就憑着自己是宮中老人，且並沒有犯什麼天大的錯誤，太子應該不至於重罰自己。
“你認罪倒是挺快的，那你說說吾該怎麼罰你？”太子內心倒是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了，這麼快就認清形勢，且立馬示弱，自己倒真不好把他怎麼樣，至少不會要了他的命。
“奴婢自請辭去暉章殿內侍首領一職，且杖責十大板！”何榮立馬回道。
真是個聰明人，也是個狠人。
“也罷，本應重罰於你以儆效尤，念你誠心悔過，就打二十大板！”太子不想留着這麼個人在身邊，轉頭又吩咐左右道：“打完之後將其逐出東宮，且罰他做最地等的雜役！”
這些天他漸漸了解了自己這殿裏是個什麼情況。簡直一團亂麻，偷懶的，偷東西的，糊弄自己的……
他首先得把自己這一畝三分地整明白了，才好集中精力想那些大事。好在這並不難，把那些不靠譜的換掉就好了，先讓母后選些可靠的過來，自己再慢慢培養一兩個心腹。
經此一事，暉章殿裏再沒人敢將他當個傻子看，而是開始真正地把他當主人。
自那日醒后，他休養了兩日，便每日都去司馬炎的那裏問安，瘋狂刷存在感。自己以前給司馬炎的印象太差，他要儘快扭轉司馬炎對自己的印象，讓他不再打廢太子的主意。
“父皇，兒臣想多請幾位老師來教導兒臣。”
“怎麼？是李憙教得不好嗎？”司馬炎問道。
“不，李太傅很好！只是兒臣近日深感以前荒廢了許多時日，現在想要勤學苦練，將以前少學的儘快補回來。但又不想讓李太傅一人太過操勞，因此想多請幾位老師輪流教導。況且不同的人所擅長的知識總會有所不同，這樣兒臣也可以集各家之所長。”太子答道。
司馬炎對太子的勤奮深感滿意，於是答應了他這一請求。
“不過你不日即將大婚，待大婚過後再為你增請老師吧，朕也好有時間挑幾個合適的人選。”
再過幾日就是除夕，待過完這個年，他們就要大婚。說到大婚，司馬衷立馬無言以對。他真是沒見到這個人就對她厭惡至極，更別說以後要與她共處一室。
雖然賈南風是一介女流，但對擾亂江山社稷之人他不會心慈手軟。大婚後，她要是不興風作浪，或可安穩度日，不然他只得想辦法請皇帝廢了她的太子妃之位，要將這個禍患扼殺在搖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