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衛湘受驚
“喲，這不是衛小娘子嗎！？”主僕三人正要返回，她們的側後方突然蹦出兩個人。
衛湘聞言一激靈，立馬轉過身，看到那兩人都是認識的世家子弟，稍稍放心了些，“原來是何家郎君和荀家郎君，衛湘見過二位郎君！”
“衛小娘子是來尋奇花異草的吧？要不我二人也幫忙出份力？”何綏話里挑不出什麼毛病，但臉上透着輕浮。
衛湘見狀默默地往後挪了挪，離他們更遠了些，然後婉拒道：“多謝二位郎君的美意，小女已經尋到足夠的花草了，現在正準備往回走！二位郎君請自便，小女告辭！”說罷便示意蘭草、翠竹準備離開。
“衛小娘子何必着急？既是鬥草，所尋的花草當然是越多越好，且現在時間尚早，我等幫小娘子多尋些，好助小娘子一舉奪魁啊！”荀組不動聲色地擋住了衛湘幾人的去路。
“不用，小女的兄長也幫着小女尋了不少，就在前方不遠處等着！”衛湘臉色微變，說話也不再那麼客氣。她有些焦急惱怒，這兩人一看就知道沒打什麼好主意。
何綏與荀組二人相視一笑，“衛小娘子不用指望尊兄了，方才我二人瞧着他正與他人一同飲宴，恐沒有時間幫你！”
原來他們是瞧准了兄長這會兒不會來找我！這兩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此處樹木繁茂，是一處密林，離得稍遠些就看不到這裏的情況。如果直接叫人又恐對自己的名聲不好，本來沒什麼事的，這一叫人，也不知道別人會傳成什麼樣。
但自己好歹是大將軍之女，且兄長他們就在附近，量他們也不敢把自己怎麼樣。
“二位如此糾纏，意欲何為！？”衛湘壯着膽子厲聲問道。
“自然是與京中第一貴女好好溫存一番！我早就瞧上你了，要不是你父親不同意，你早該是我的人！”何綏完全撕下了自己和善的偽裝，就要上前動手動腳。
蘭草、翠竹看情形不對，忙擋在衛湘面前，且作勢要喊。
“你們儘管喊吧！到時候我只要隨手一扯，你們小娘子衣冠不整，被旁人看到那可就好玩了！”何綏戲虐地看着她們。
蘭草、翠竹二人一聽也不敢喊了，只得跪在地上連聲求饒。
“爾敢！光天化日之下，爾等竟然如此妄為！”衛湘惱羞成怒，“你若敢再近一步，我便也顧不得許多，大聲呼救，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名聲受損，你們也好不到哪去！”
荀組聞言好笑道：“沒想到衛小娘子還頗為剛烈，不過你喊也沒用，來去的路都有人守着，我們怕什麼！”
言罷制住了蘭草、翠竹二人，而何綏直接拉扯起衛湘，想把他拖到更遠的地方。
“大膽狂徒！給我打！”衛湘正掙扎間，突然聽到這句救命之言，淚眼朦朧間看到自己的兄長以及司馬衷帶着幾人圍了過來。
方才司馬衷尿急，尋了處地方小解，卻看到何綏與荀組二人帶着幾個小廝鬼鬼祟祟地。他正好被灌木擋住了，所以他們看不到他。
“真乃天賜良機，今日就把她辦了！屆時生米煮成熟飯……”司馬衷隱約聽到這話就知道他們準備幹壞事。
於是讓林展悄悄地跟着他們，有什麼情況及時來報。
司馬衷才回到曲水流觴的溪邊沒多久，林展就氣喘吁吁地跑來，急道：“他們，他們攔住了衛小娘子！”
“什麼！？”司馬衷跟衛恆幾人聞言氣的七竅生煙，衛恆更是憤而砸了自己手中的酒杯，來不及跟司馬衷告罪，直接讓林展帶路，沖了過去。
其餘幾人也急忙跟着跑了過去，嵇紹在司馬衷身邊提醒道：“殿下，這周邊得讓人看着！”
“我正有此打算，事涉衛小娘子的名節，必不能讓其他人知曉！”司馬衷立即吩咐了身邊的侍衛，讓他們封鎖來去之路。
然後囑咐司馬柬道：“弘度，你好好待在此處，我等去處理一下！”同時撥了一小隊人守在了司馬柬身旁。
司馬柬本來不想聽司馬衷的話，但見他突然嚴肅起來且氣勢懾人，便乖乖地待在了原地。
幾人趕到后見衛湘被何綏拉扯着衣衫不整的樣子，簡直目眥欲裂，上來就將何綏狠狠踹開。好在他們來得及時，衛湘沒被怎麼樣。
“沁心，你還好嗎？”衛湘字沁心，衛恆把她緊緊地護住。
衛湘從未遇到如此可怕的事，方才還能強撐着只是流淚反抗，並未哭出聲，現在見兄長來了，便再也綳不住，當即靠在兄長懷裏大哭起來。
司馬衷則是領着劉暾他們對着何綏與荀組一頓胖揍。
還是徐陽瞧着不對勁，怕他們把兩人給打死了，才趕緊制止了眾人。這時兩人已近被打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人打完了，衛湘也漸漸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讓自己的兄長跟兩名婢女遮擋着，理了理自己的妝容衣衫。此時的她除了眼睛有些紅腫外，不明底細的人根本看不出她方才經歷過如此驚險的事情。
“衛湘失禮了！多謝太子殿下以及各位郎君相助！”衛恆陪她來到幾人跟前，簡單地介紹了下。
“衛小娘子不必客氣，此番受了驚嚇，回去好好休息，這二人我自會處置！至於今日之事，我會命令所有人守口如瓶，小娘子不必擔心！”這麼快就鎮定下來，這個女子真的很堅強！司馬衷瞧着她，心中充滿了憐惜跟欣賞。
“衛湘謝過太子殿下！”她很感激太子能夠如此思慮周全，顧及自己的聲譽。
“先將他們押回宮！”好好的一個聚會，就這樣不歡而散。
回去后司馬衷立即向司馬炎稟告了此事，義憤填膺地說道：“衛大將軍出鎮邊關，為我朝盡心儘力，結果他的子女卻在京中受人欺凌，若讓他知曉此事，豈不叫人心寒！”
司馬炎聞言大怒，立馬召了何曾跟荀勖進宮，狠狠地訓斥了他們一番。
“汝等貴為國之棟樑，就是這樣教育子孫的？竟如此膽大妄為！還好今日碰到太子，不至於釀成大禍，不然朕及汝等如何向衛卿交待！”
“那兩個逆子，汝等各自領回去，怎麼罰，汝等看着辦！”司馬炎少見地對兩人發脾氣。
兩人被罵得不敢吭聲，只得連連稱是。侍衛將何綏與荀組領來時，他們已經清醒。
“孽畜，回去再好好收拾你！”何綏正欲開口說話，何曾沒給他機會。
荀勖也黑着一張臉，領着荀組出了宮。
“祖父！祖父為孫兒做主啊！太子他們竟下如此狠手，孫兒的手都折了！”何綏鼻青臉腫，全身是傷，手還折了，不過都不算太重的傷。
“你還有臉說！自己惹了事不說還累及家裏！”何曾又氣又心疼，孫輩中他最疼愛的就是何綏，心裏也暗恨太子下手太過狠了些，絲毫不顧及他這個朝中重臣。還好武帝下令此時不可外傳，不然叫自己的臉往哪裏擱！
最終何綏被罰跪祠堂，且一個月不許出門。至於怎麼個跪法，誰知道，只要對外說出去好聽就行。
荀組那邊，因他只算幫凶，被打得也沒有何綏重，他倒是沒那麼大的怨氣，且他腦子轉得更快。一回去就荀勖請罪，說是自己一時頭腦發熱，且為了朋友義氣才幹出這等糊塗事。
荀勖見他認錯態度明顯，而且已經被打得一身的傷，倒不好怎麼再發作，只訓斥了他一番，同樣罰他跪祠堂，一個月不許出門。暗地裏卻讓人搬了被褥到祠堂，好吃好喝地伺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