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爛透的青春
青天目澈端坐在墊子上，反覆確認着歸零的攻略度，心中滿是遺憾。
上野學姐，好難懂啊。
“我說，你喜歡我？”
坐在墊子對面的上野川凜開始漫不經心的坐着，制服的裙角有些微的捲起，露出大腿根部繃緊的黑色連褲襪。
像是黑洞，吸引着周圍人的目光。
“沒有這種事情，學姐，我是憑藉著對將棋的興趣才希望加入將棋同好會的。”
“誒，可是你剛剛還在偷看我的腿吧，臭蟲學弟？”
上野川凜將裙子拉好，遮擋好膝蓋以上的所有部位。
“這屬於不可抗力，憑人類現在的水平是無法突破黑洞引力的。”
“你在說什麼蠢話，腦細胞是已經退化消失了嗎，草履蟲君？”
“呃，我覺得，如果學姐實在不喜歡我的名字的話，最好還是固定一個稱謂比較好。”
青天目澈已經放棄讓學姐記住自己的名字了，但還是希望自己在學姐面前能夠有一個固定的身份，不然的話按照如今的趨勢，下次自己的身份大概大概只能淪落為核苷酸、氨基酸這種東西了。
“啊——受夠了，我不管你是什麼東西，我希望你現在、立刻、馬上離開這裏。”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這個年紀的男生在幻想什麼嗎？和年輕又貌美的學姐兩人獨處在一個社團里，創造出美好的青春，碰撞出愛情的火花，在煙花下告白，暑假合宿的時候偷偷溜進一個房間，邁上大人的台階。”
“我沒.......”青天目澈想要解釋一下，但卻被直接打斷。
“爛透了，這樣的青春，你把將棋看成什麼了？你把辛苦成為職業女流棋手的我看成什麼了？滿足你齷齪幻想的工具嗎？”
上野川凜搖搖晃晃的從墊子上站起來。
“你這種人，堪稱是最糟糕的人，一想到我和你踩在同一片土地、呼吸同一種空氣，我就覺得腳底在潰爛，肺部在灼燒。”
目光鄙夷，彷彿看到世界上最噁心東西的上野川凜，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青天目澈，做出了最後的宣判。
“死心吧，我這輩子不會喜歡上你的。”
【警告！綁定對象的情緒不穩定，存在攻略失敗的風險，倘若攻略失敗，【賢者的加護】即刻崩解，青天目澈隨之死亡】
為什麼【賢者的加護】會因為上野學姐的情緒而崩解？
來不及思索太多了。
青天目澈的右手迸發出常人不可見的金色光暈，大步上前，輕輕觸碰在上野川凜的額間。
【聖女的加護——滌魂盪念】
青天目澈的手指像是有某種魔力，上野川凜感覺自己沁入了京都名寺的手水舎中，只感覺雜念被滌盪乾淨。
他收回手指，退後半步：“學姐，希望你能稍微冷靜點聽我解釋。”
上野川凜淡漠的點了點頭，此刻她明心通性，甚至藏在心裏的那些煩心事也被壓下去。
青天目澈透徹的雙眼直視着上野川凜，像是冬日清晨，樹梢上最乾淨的積雪。
“我很高興學姐能夠直言不諱對我的厭惡，我必須坦白，我對於學姐的外貌很感興趣，那種似是而非的熟悉感，反覆的撩撥着我，雖然很羞恥，但我不得不承認，學姐的容貌像是黑洞一樣吸引着我，不，對我來說是世界第一美貌也不為過。”
“噁心。”上野川凜抱緊了自己的胳膊，將頭扭到一邊，看不清表情。
“但是，這種喜歡只是單純的欣賞的喜歡，就像是在tiktok上刷到了可愛小貓視頻后收藏一樣，人喜歡好看的東西是沒有問題的，倒不如說，正是因為喜歡，才會誕生越來越好的世界，因為喜歡和平，所以結束戰爭；因為喜歡食物，所以才會有各式各樣的美食；因為喜歡可愛，才會有各種貓貓的視頻。”
“歪理。”上野川凜只是評價了這兩個字。
“所以，我欣賞學姐的容貌，但這並不會催生出名為愛的喜歡，我只想要成為不‘喜歡’學姐的朋友，這又有什麼問題。”
“或許在學姐看來，我是個無恥之徒，但是這不妨礙我成為學姐理想中志同道合的好友。”
“孔夫子曾經說過‘男女之事，發乎情，只乎禮。’我，蛞蝓君，想要成為能夠站在學姐身邊的朋友，而不是戀人。”
上前一步，青天目澈彎腰，吐出自己的真心。
【當前攻略進度：10%】
上野川凜看着面前的男人，她能察覺出來他沒有撒謊。
“你不喜歡我？”
“從未有過！”
【當前攻略進度：1%】
“最糟糕的告白。”
上野川凜轉過頭去，彎腰穿上自己的室內鞋，制服貼合腰身，顯露出姣好的曲線。
青天目澈目不斜視，放空腦袋。
“哦，這次沒有偷看呢。”上野川凜扣上鞋後跟，回首看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棋盤的青天目澈。
隨後，上野川凜就回到了自己獨一無二的位置，嫻雅的打開小說，自顧自的看了起來。
青天目澈站了一會兒，看着窗外的夕陽一點點落下，聲樂部的少女們背着大號三三兩兩結伴的離開校園，影子拉出來像一隻只可愛的蝸牛。
洸星高中精彩的部活結束了。
他低頭仔細的將棋盤收起，墊子卷好，收拾剛剛對弈結束留下的殘局。
隨後，像乖巧的小姑娘一樣，貼牆移動到自己邊緣的位置上，將自己的包背在身上。
再沿着牆壁移動到了門口。
“學姐，很抱歉今天多有打擾，那麼我就先回去了？”
青天目澈向著昏暗教室內模糊不清的上野川凜請示道。
上野川凜揮了揮手，沒有抬頭看青天目澈。
嘎吱——門被輕輕的關上了；
噠——噠—噠-，規律的腳步聲漸漸變遠。
上野川凜將視線從那個已經看了半個小時的句號中移開。
真好啊，世界又只剩下自己了。
那個笨蛋學弟，一股腦的在說些什麼。
笨蛋。
她扭頭看着窗檯邊上那收拾的乾乾淨淨棋盤和墊子。
隨後摸了摸自己的額間。
涼涼的，那個地方半個小時前被蛞蝓君觸碰過，意外的還挺舒服的。
感覺那個狀態的自己能去參加Mynavi女子公開賽，最少能殺進最終預選賽。
少年的手有股魔力，是印度那邊的按摩手法？還是古中醫的穴位？
嘩啦——
門又突然被趕回來的少年打開了。
青天目澈的走進教室，一言不發的把燈打開，然後扭頭離開了教室。
這是做什麼？他是覺得關燈看書對眼睛不好嗎？
他是笨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