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百功德值
“想跑！”金石開爆喝一聲，縱身追去。
金石開雖然有時候很不靠譜，但他的武功卻是相當靠譜的。用他的話說，自記事起就以木刀練功，無一日中斷，到如今已有二十四年許了。
金石開的武功在安寧府雖算不上一流，但也絕對有一席之地。衝到千面狐狸的面前一招斧劈華山的斬落。
千面狐狸之前被蘇宇傷了眼睛，一身武功廢了大半。但即便如此他還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高手。身形一側，輕鬆避開了金石開的刀。
金石開的武功勢大力沉，刀法大開大合。而千面狐狸的身法卻詭異非常，他彷彿能提前預知金石開的招式一般，每一次閃避都恰到好處。
“頭，我們來幫你！”陳小六等也看出了金石開一時間拿不下千面狐狸，生怕出意外招呼大家一起上。
四人聯手出手非但沒有給千面狐狸造成壓力，反而讓他變得更加遊刃有餘起來。千面狐狸的腳下如有奇門遁甲一般，身體飄忽不定快如鬼魅。
蘇宇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激戰突然眼中湧出恍然。
“我明白了！”
左右環顧，撿起地上的一柄劍。拔出劍，以劍鞘敲劍擊身。
頓時，噹噹當的敲擊聲響起。
千面狐狸的身法突然亂了起來，隨着蘇宇的快速敲擊，千面狐狸如喝醉了酒一般左搖右晃起來。
趁着千面狐狸方寸大亂，崔小武三人欺身而上，崔小武一刀扎在千面狐狸的大腿上，陳小六一刀砍在了他的後背，張青一掌擊中千面狐狸的胸膛將他打出一口鮮血。
千面狐狸的身法是有口訣的，他的每一個步法都是踩在某個節點之上。蘇宇雖然不知道他的身法口訣是什麼，可干擾他的節奏卻是輕而易舉。
“束手就寢吧！”金石開一拳狠狠轟在千面狐狸的後背，這一拳足以傷了千面狐狸的內府。
千面狐狸面露猙獰之色，突然身體如激射而出的箭矢向蘇宇的方向衝來。
你雖然干擾了他們的動靜讓我無法聽聲辯位，但卻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既然我今天註定要折在這裏，那就拉一個墊背。
千面狐狸變掌為爪，面目漸漸變得猙獰。如俯衝捕食的獵鷹，直扣蘇宇的咽喉。
蘇宇只覺得一道電流從尾椎升起直衝腦門，天靈蓋彷彿被掀飛當場，渾身僵直。
突然，一道尖銳破空聲響起，黑影一閃而逝。千面狐狸的動作猛地一震有那一剎那停滯。
蘇宇哪裏敢遲疑，抬手一劍刺出，正中千面狐狸的咽喉。
“呃——”
千面狐狸瞪圓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蘇宇，眼中的驚恐退去浮現出哀求之色。
艱難的將手伸向懷中，似乎想要掏出什麼東西，卻幾次都失敗了。最終只能絕望的被抽走最後一絲力氣，癱倒在地。
“誅殺惡貫滿盈的採花淫賊，獲得三百功德值。”
“宇哥，你沒事吧？”
“妹夫，沒傷着吧？”
眾人一臉緊張的上前上下打量着蘇宇，確定蘇宇沒有受傷才鬆了一口氣。
在他們的心底，蘇宇始終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書生，哪怕蘇宇展露過武功也沒有改變他們的印象。
一直以來蘇宇都是充當狗頭軍師的職責，但凡要動手，蘇宇都是被巴拉到一邊看着的。
剛才千面狐狸突然向蘇宇衝過去，確實將他們嚇得夠嗆。
“你這狗東西，死到臨頭還狗急跳牆，我特么踹死你。”
“到底是拿下了，嘿嘿嘿，老子懸起的心終於放回肚子裏，害老子立軍令狀，我呸。”
“你還知道怕啊，立軍令狀的時候怎麼不怕？”蘇宇揶揄的調侃道。
“你真當我傻？立軍令狀的時候我說破不了案我脫袍走人。我又沒說脫哪件袍子，到時候隨便脫一件走人也不算違背軍令狀對吧？”
看着周圍一雙雙詫異眼神，金石開又得意了。
“怎麼樣？雖然我有時候犯糊塗，可關鍵時候還是機智的。”
“你的機智從來不在正事上。”
“咦……他手上什麼東西？”
這時候眾人才看清千面狐狸的手掌掌心中插着一根又細又長的竹籤。
“看起來像是冰糖葫蘆的簽子？”
“什麼看起來，根本就是。看來是有高手暗中相助。”金石開轉身看向四周，“我們是府衙捕快在此捉拿千面狐狸，敢問是哪位大俠暗中相助，還請出來一見，衙門必有重謝。”
等了數息周圍一片寂靜，金石開知道對方不願現身，躬身作揖才作罷。
另一邊，蘇宇看着千面狐狸至死不願意閉上眼睛。緩緩蹲下，伸手放進他懷中取出了一個布包，小心翼翼的打開，卻是一疊疊銀票。
周圍的幾個兄弟呼吸頓時急促了起來。
一雙雙眼睛在黑夜裏突然泛出了紅光。
“這麼多……錢！”
“六子，你掐我一下，我是不是在做夢。”
“好！”
“果然是在做夢，你掐的不疼。”
張青一腳將陳小六踹的一個趔趄，“你特么掐的是我！”
“這麼多錢！雖然早知道那混賬搶了很多銀子，卻沒想到這麼多。頭，咱們要發了。”
“頭，你來分吧。”
金石開看着厚厚一疊銀票也是愣了許久。雖然按照規矩，破案繳獲的贓款應該上交，但得看什麼情況。如果案子的目的是追繳贓款，不上交他們吃罪不起。
可如果案子是抓賊，千面狐狸已經落網且已經死了，如今死無對證。弟兄們分了這銀子也沒人知道。
“妹夫，這個案子是你破的，你來分。”
蘇宇眼神閃動許久長長一嘆，“頭，之前說給紅袖紅霞兩人贖身要多少銀子？”
陳小六：“喔——”
崔小武：“好像至少三萬兩。”
金石開臉色猛地黑了下來，“你小子是鐵了心不做我妹夫了吧？”
蘇宇臉頰微微一紅，沒做解釋，“我留三萬兩，其他的你們分了吧。”
摺疊銀票估摸一看，五萬兩是有的，雖然被蘇宇分走了三萬兩可剩下的兩萬也是沉甸甸的巨款。
他們就算在衙門干一輩子，絞盡腦汁的撈錢，一輩子也未必能賺到五千兩，可這裏有兩萬兩。實在太多了，跟做夢一樣。”
金石開沒有接剩下的銀票，“你想給紅袖紅霞兩個女人贖身三萬兩恐怕是不夠，既然你看不上我妹子我也不強求，你先去給她們贖身，剩下的錢再給弟兄們分，不差這麼一會兒，弟兄們說對不對？”
“就是！”
“頭說的有道理，宇哥真看不出來胃口不小啊。怡紅院頭牌清倌人，還是姐妹花，我們都不敢動那念頭。”
“那是，也不看看我們宇哥這模樣這風采，我老早就知道宇哥非同一般。喝醉烈的酒，睡最美的妞，活成那樣才不枉此生啊。”
眾人架着千面狐狸的屍體，打打鬧鬧的離開了湖畔。
解決完千面狐狸已經深夜，將屍體先送回衙門做了登記，餘下的第二天再說。
蘇宇被金水水救回來之後一直借住在金石開家，雖然後來有能力搬出去住了，但卻被金石開強留了下來，這一住不知不覺一年了。
聽到院子外的動靜，院內的黃狗汪汪的吠叫起來。
“大荒，是我！”
金石開的聲音響起，大荒頓時夾着嗓音變成了嚶嚶嚶的叫喚。明明是條公狗，竟然這麼綠茶？
聽到外面的動靜，金水水披着衣服起身來到門口，看到蘇宇和金石開，臉上露出了笑容。
“蘇大哥，你回來啦。”
只有在與蘇宇說話時候，金水水的聲線才會變得如此溫柔。
金水水是個好姑娘，至少對這個時代來說是。
以這個時代的審美，金水水腰圓胸大屁股大，能扛能挑能幹活更能生孩子，簡直是妻子完美選擇。
那些嬌小柔弱風一吹能倒的細腰女子能做什麼？娶回家不是浪費糧食么？可饒是這些話聽的耳朵都起繭了，蘇宇卻依舊初心不改。
對不起金水水，雖然你真的很好，但我更喜歡大長腿，楊柳腰，瓜子臉，大眼睛，白玉皮膚。
“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人家都擔心死了……”
金水水徑直來到蘇宇身邊滿眼柔情的說道，看的金石開一旁酸的直倒牙齒。
你是沒看到這裏還有個大活人么？你親哥哥也是這麼晚才回來，你不關心你哥我你關心個外人？還有，能不能別用那個語氣說話，太滲人了。
“咳咳！”金石開故意輕咳一聲，“那個水水啊，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覺？”
“你們這麼晚不回家擔心的我哪裏睡得着啊？”
聽了這話，金石開心底稍微有了點安慰，終於知道帶上你哥了，沒白疼你。
“告訴你個好消息，今天哥把攪得安寧府雞犬不寧的千面狐狸給拿下了，怎麼樣，哥厲害吧？”
“千面狐狸？那個每次出手都殺人滿門的千面狐狸？”
“對啊！”
原本以為會迎來妹妹崇拜的驚呼，卻沒想到被金水水一通劈頭蓋臉的呵斥。
“這麼危險的事你讓宇哥哥陪着你？他又不懂武功萬一傷着了怎麼辦？他要有個啥，我饒不了你。”
金石開只感覺心臟中了一劍。又痛，又堵，又涼。
“對了，今天白天我也遇到一個奇怪的人，不僅把我的冰糖葫蘆全買了，還一個勁的問冰糖葫蘆是誰教的。”
“那人肯定是想要製作冰糖葫蘆的秘方，水水你可得長點心眼，那手藝以後是壓箱底的飯碗，將來哪怕哥不在了你靠這手藝也能過好日子。”
“哥你說啥胡話呢？我能這點心眼都沒有么？她一開口我就知道打什麼主意了，我就說是祖傳的手藝，不外傳的。”
“行了別聊了，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該洗洗睡了。”
蘇宇掙脫開金水水，回到房間洗漱完躺在床上長長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