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女生外向
“知道大哥這幾天辛苦，煮幾個雞蛋犒勞犒勞！”耿大哥高興的說：“也不枉大哥平時那麼疼你。”
“讓嫂子給你弄去。”春妮看了看手裏的雞蛋為難的說：“今天這窩沒你的份。”
耿大哥一瞪眼，“四五個呢，怎麼就沒有我的？”
春妮把大哥推出門，急聲說：“明天，明天肯定有的份。”
“你這妮子，不給你大哥吃給誰吃？”耿母剛收拾好豬圈進來納悶的說：“老姑娘，怎麼才做飯？”
“馬上！”春妮往灶台里塞了幾把秸稈點着灶台，鍋里放進一勺葷油，灑上一把蔥花熗鍋，再添了幾舀水，拿出挂面備用。
“嗯，不年不節的吃挂面還要卧荷包蛋，老姑娘，日子不過啦？”
耿母心疼的直咧嘴。
春妮笑着拿過手電說：“媽，你的定情信物修好了。”
耿母拿過按了一下還真亮了，“你爸去年咬牙買個新的，這個壞的又修……誰修好的？”
春妮一邊拉着風箱一邊笑說：“你別管誰修好的，給人家一碗面不虧吧？”
“是那個新來的知青！”耿母恍然大悟蹲在女兒身邊探詢的目光上下打量，“相中人家了？”
“啊，你怎麼知道是他？”
春妮眼神里閃過一絲羞澀。
耿母說：“村裡都傳遍了，一個新來的知青修好了大隊的喇叭，還修好了你姐家的戲匣子。”
“老妹，原來你不給大哥吃雞蛋是要給那個臭小子吃，我太傷心了！”耿大哥在一邊聽着打翻了醋罈子。
春妮爭辯，“人家無償修好了手電筒，不應該給人家幾個雞蛋吃。”
耿母不信，狐疑的問：“你一大早就把手電翻出來讓他修？”
“我看見他在收拾豆腐坊就過去求他幫忙。”
春妮才不會告訴老娘她在豆腐坊附近轉悠了好一會才等到李前進。
耿母問：“他收拾那幹嘛？”
春妮說：“他會做豆腐，以後就在我們大隊的豆腐坊工作，工分跟我三姐夫一樣。”
耿母眼睛亮了，這年代的手藝人可是了不得的人，小夥子會修電器還會做豆腐，簡直就是打着燈籠都難尋的女婿。
“他長得怎麼樣？”
春妮的臉又紅了，低着頭說：“就那樣吧。”
耿母見她這副模樣哪還能不明白，女兒心動了！
是啊，也只有這樣的好小伙才配得上心靈手巧、漂亮賢惠的女兒。
打進雞蛋扣上鍋蓋悶一會，水開下面。
“好香啊！”耿家二哥一家和大嫂前後腳進來，“老妹，大早上伙食就這麼硬。”
“伱想多了，貼餅子早做好了。”耿家大哥酸溜溜的說：“那不是給咱們做的。”
耿老二好奇的問：“給誰？”
耿老大扭過頭一撇嘴，“你問老妹去。”
“嗯？老妹有對象了？”耿二嫂好奇的問。
春妮顧不上家人的目光了，盛出兩個雞蛋放在老太太跟前，拿出個小盔把剩下的雞蛋盛出來放在下面，挑出一半麵條再放幾大勺麵湯，在全家人的複雜的目光中飛奔出家門。
耿家大嫂納悶的問：“媽，小妹這是什麼情況？”
“是啊，老妹連我表弟都沒相中還能相中誰？”耿二嫂看着耿春妮的背影不服氣的說。
耿大嫂說：“你那表弟除了有個供銷社工作還有啥？還不如我堂弟在鎮裏上班，人長也不錯。”
“說那些有啥用！”耿老二擺了擺手說：“媽，誰啊？”
“這個給你爸捎過去，老東西，這輩子就是恨活！”耿母把鍋里的面盛進鉛皮飯盒裏，把兩個雞蛋都放里。
“是那個修電器的知青，我也是知道個大概，死丫頭啥也不跟我說，一會路過三丫頭家叫她回來一趟仔細問問。”
老二媳婦手快，盛了一碗麵條開造，剩下不多的麵條被幾人連面帶湯就着貼餅子吃的香。
“知青？”耿老二一抹嘴哼了一聲，“那幫子城裏人一肚子壞心眼，小妹別傻了吧唧的被騙了。”
耿老大站起來，寬厚的身板上一個“德”字隆起，“待會去打聽打聽，如果人不咋地，那我就好好跟他講講道理。”
耿老二身上的肌肉猙獰暴起，顯現出一個大大的服字，呲牙冷笑，“還有我，一定要讓他心服口服。”
李前進忽有所感打個冷戰，一抬頭見春妮捧着個小盔回來。
“前進哥，吃飯啦！”
“春妮，謝謝啊！”李前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從水壺裏倒了點水洗洗手。
春妮笑說：“你還幫我修手電筒呢，我們就不要謝來謝去了。”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李前進一屁股坐在門前的台階上，接過耿春妮遞過來的盔子打開蓋，一股熟悉的味道順着他的鼻腔湧進他的心裏。
前世小時候奶奶煮麵的味道。
長大以後再也找不到的味道，李前進終於想明白那種似曾相識的由來。
是耿春妮衣服上肥皂和陽光的味道，她炒的菜和這碗面的味道，都特別像他小時候奶奶的味道。
拿過春妮遞在手裏的筷子挑了一綹面吸溜進嘴裏，“真香！”
李前進大讚。
春妮見他吃的香笑彎了眼。
“下邊還有雞蛋。”
李前進滿足的哈了口氣，“我們一起吃，這麼多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春妮剛想拒絕又把話咽了回去，兩人吃一個鍋里的面，感覺不好意思可是又好想這麼做。
情愛就像小盔而理智是它的蓋子，薄薄的一層，很輕易的就拿掉。
“嗯。”春妮點了點頭，從布兜里又拿雙筷子出來，這是她擔心李前進萬一掉筷子備用，沒想到她用上了。
她挑起一小綹小聲的吸溜着，也不知是朝陽染紅了姑娘的臉，還是姑娘羞紅了臉，紅彤彤的分外妖嬈。
“春妮，你的手藝真好！”
李前進看着春妮羞答答的模樣暗悔不妥，不想招惹人家卻又弄得這麼曖昧。只好找個話題緩解一下尷尬的氣氛。
春妮微笑，“家裏就我不怎麼下地，每天在家做飯，做的多了就是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