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交換
林曦瑤坐在市中心最繁華步行街咖啡店的高腳凳上，不僅是店裏的顧客，就連店內的咖啡師都忍不住時不時偷瞄這個長腿美女，不禁感嘆到底是什麼人能讓這樣極品的女人孤身等大半個小時。
林曦瑤確實是在等人，她就職是華夏前十大的公募基金公司XG基金公司，負責華南區渠道銷售推動。
都說金融圈有一半的美女在基金公司渠道銷售部，這話不知道對錯，但林曦瑤的身材樣貌確實是公募圈裏數一數二的美女。
有時候談銷售合作，顏值比產品力更管用。
她不過畢業兩年，已經做到這麼大一家基金公司的華南區市場負責人，除了聰明和努力，顏值確實在中間幫了不少忙。
當然，有時候顏值也添亂不少。很多渠道銷售約見她，難免別有用心。她見過各式各樣“正人君子”的嘴臉，浪費不少時間和精力。因此，她拒絕各種故作殷勤的行為，也從來不喜參加無謂的酒局應酬。
有事，喝杯咖啡就能聊。本來活潑的性格，如今越發高冷。
前兩天，一個財通公司G市分公司的一個理財經理在銷售合作群里添加了她微信。
兩人在線上聊了一下，林曦瑤直覺告訴自己，可以跟對方約杯咖啡，見面深入聊一些細節。
對方也十分爽快，相約地點就在財通公司G市分公司樓下。
“林總，你好。”陳忠走到林曦瑤跟前，大方伸出手，“實在抱歉，我們領導找我談話，所以遲到了。”
“陳總好。”林曦瑤看到對方第一眼，就略微有點失望，對方長的平平無奇，並非自己想像中那種精明能幹的精英模樣。
輕握了手，雙方點好飲品，入座寒暄幾句。
陳忠非常欣賞林曦瑤的氣質，尤其是那雙白皙的長腿，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陳總，我需要先跟您確認幾個問題。”林曦瑤也習慣了男人侵略性的目光，併攏起腿到凳子下，打開一本厚厚的上午筆記本。
“當然，請說。”
“您說有2億資金近期可以買我們的債券基金，這個金額現在就能確定？”
“不止2億，客戶今天已經劃款，最晚這周五之前就可以進你們家的那個產品。”陳忠淡定微笑，“這個事情是確切的，林總可以問下一個問題了。”
林曦瑤又詳細問了幾個細節，最後才合上筆記本。
“陳總，很感謝您可以選擇購買我們的產品。不過我始終不明白，您明明有更多的選擇，為什麼……或者我直接一點，您有什麼額外的條件嗎？”
陳忠露出更加燦爛的笑容：“林總跟傳聞說的一樣，果然爽快又直接，是的，我確實有個小忙需要林總出面才行。”
林曦瑤心想果然如此，沒辦法，見多了。
這個時候對方要麼就是要求她共進晚餐曖昧互動，要麼就是提出返點賺錢的需求。
這個財通公司的理財經理，如果說出上述任意一個作為條件，她都會立刻起身走人。
雖然年末公司有考核自己的產品銷售存量規模，兩三個億確實能幫自己減輕一些壓力，但自己做不到的就是做不到，不會自毀原則。
陳忠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林曦瑤。
林曦瑤看到名片上面寫的是GF銀行G市分行行長黃薇。
“這是……”林曦瑤有些不解地望向陳忠。
“這位行長是我一個學長的太太，學長照顧我不少，做人知恩圖報……”陳忠輕聲介紹道，“他們銀行年底有些存單銷售的任務，還差一兩個億，不知道林總是否可以回去跟貴公司的債券投資部同事商量商量……”
“陳總，這是要我們債基去買他們的存單？”林曦瑤心中已經有了計較，卻故意露出為難的神色，“這跨部門的事情，恐怕我左右不了投資部的想法。”
“還請林總辛苦溝通溝通，據我所知，現在市面上各家基金公司都在爭奪年底規模排名，YF基金的李總昨天告訴我，只要幫他們銷售一個億債基，他可以幫忙讓投資給銀行買三億存單……”
“陳總做的是理財經理，對市面上機構合作卻比我更加了解。”林曦瑤知道忽悠不了對方，於是一笑帶過，“我一會回去就跟債券投資部領導彙報一下，儘快給您和黃行長拿出一個方案。”
“嗯嗯，那我就等林總您的消息，我們客戶的資金等不了太久。”
“應該沒問題，今晚就會有答覆。”
“好的，合作愉快！”
“謝謝陳總，合作愉快！”
林曦瑤幹練利落地收拾好東西，拎着包離開。
當她推開咖啡店沉重的木門踏出去時，看到陳忠依然自顧自坐在喝着咖啡，別說殷勤送自己走，連起身告別的意思也沒有。
奇怪的男人。
長腿美女帶着這種感覺離開了咖啡店。
又過了半個小時左右，陳忠忽然看到了什麼，唰一下站了起來，滿臉堆起恭敬的笑容，三步並作兩步迎到咖啡店門口。
“嫂子，讓您親自跑一趟，真是辛苦了。我說了我到您辦公室彙報就行！”陳忠把一名看起來三四十歲的成熟少婦帶到座位前，還貼心地把椅子往後拉開一點，“上次您說不喝咖啡，就幫您點了一杯溫水。”
少婦愁眉不展地坐下來，迫不及待就問：“小陳，事情談的如何，有希望嗎？”
“問題不大，估計今晚就會有消息，兩個億應該是有的。”
“啊，真的嗎？阿忠，老夏果然沒看錯你，謝謝你了！”
“學長對我關照這麼多，我能幫上嫂子的忙，我也非常高興的。”陳忠彷彿沒注意到黃薇對自己稱呼的轉變一樣，樂呵呵地說道。
“要不是那個機構臨時放我鴿子，讓年底衝量規模出現缺口，總行領導又剛好來督察我們分行業績情況，要我們臨時找兩個億填窟窿，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
黃薇不禁嘆息，自己一個行長，還要下場找錢，說出去也讓同行笑話。說到底還是手下沒有像陳忠這樣的精兵強將。
“嫂子，您以後有什麼需要，儘管來吩咐我。不過這次能說動XG基金的領導幫忙救急，有個銀行的小兄弟出了不少力，名字叫王澤。”陳忠彷彿早就準備好了說辭，鄭重其事地彙報，“小夥子也是剛畢業，悟性挺好的，就是沒有大領導照看着，有能力也被同事排擠……”
黃薇能混到市分行行長的位置，也是十分不簡單的人，心思極其靈敏。
她沉吟片刻，便問道：“阿忠，你先看看他自己意願如何，如果真的在那個地方做的不順心，就讓他來GF分行這邊試試，到時候直接把簡歷給我，我來安排。”
“要不是你推薦，我就不親自面試了。你的眼光，我相信不會有錯。”
“嫂子放心，那小夥子幹勁還不錯。”
……
兩人又聊了一陣，黃薇看看時間，說還有個會。
陳忠一直送到路邊，黃行長的司機已經把車開過來等候。
“阿忠，事情你盯緊點，這個禮拜就要有結果。”
“沒問題，XG基金上周才跟RP銀行合作了一筆五個億的同存，我的人打聽到，他們至少還有十幾個億現金倉位可以做。”
“你啊，到哪認識那麼多朋友。”
黃薇一腳剛踏上車，忽然像想起什麼，轉身又喊住陳忠。
“有個事情差點忘記了。”黃薇看起來就像是剛剛想起來一樣，“老夏旅遊之前交代我跟你說，等他下個月回來，他給你介紹一些你們財通總部集團的老同事和老領導，他來組局，你好好等他消息就行。”
“我太笨，又讓學長操心了，謝謝嫂子。”
陳忠連聲道謝，把黃行長送上車，關上車門，然後一直目送車子遠離。
夕陽的陽光撒下一片金黃，彷彿鈔票的光輝，無處不在，城市的建築群上，繁忙街道的車水馬龍里，欲求不滿的追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