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用間
“當然不是為了正義。”
陳忠放下喝了一口的雞尾酒，回答着美女上司的疑問。
“正義在不同的人眼中，都有不一樣的解讀，本來世界就不存在能滿足所有人的正義。”
郭丹居住的高檔小區，裙樓下有一個氛圍不錯的清吧。
陳忠和郭丹坐在角落，談論着關於宋家的事情，陳忠也沒有對這個女老總隱瞞關於楊希的事情。
陳忠有什麼事都跟自己報備和彙報，這讓郭丹有一種很放心的感覺。
“那你是為了什麼？”她不太理解，陳忠既然要結交宋寶華，為何還要對付已經不在財通的楊希。
“因為許諾。我答應了兩個年輕人。”陳忠苦笑着摸摸脖子，“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只是給楊希送過去了一朵帶刺的玫瑰，沒想到他本性難移罷了。”
“還有，你為什麼要找杜海？昨晚你說要跟一個公司同事吃飯，那個同事居然是總部的法律合規部總監？”
陳忠並沒有直接回答女老總的問題，而是說起另一樁事。
“聽說稽查部要派人來檢查了。如果我猜得沒錯，G市分公司很快就要出一樁不大不小的風控事件，而且會跟理財部有關。”
“哦？”郭丹感興趣地身體前傾了一點，一縷淡淡的迷人香水味沁入陳忠的鼻腔之中。
不過無論是併攏的雙腿，還是穿的嚴嚴實實的高領白色毛織衫，都制止了他窺探這個美女上司的誘人部位。
“三個副總。分管金市部的李悅已經得償所願，算半個我們的人。分管合規和運營多年的副總張國強，過兩年馬上退休了，沒必要再去做什麼爭權的事情，對他來說平穩退休才是最重要的。只有被我們調整去分管理財部的孫濤，此人非常喜歡鑽營弄權，最近又有一些小動作。”
陳忠語氣平淡地講述着這些，似乎無關要緊的人物。
“你懷疑孫濤？”
“如果是他要針對張偉，無非是利用張偉剛到理財部立功心切的心理。製造風控問題，比起業務能力的驗證，要更加精準且不用浪費時間。如果不小心鬧大，說不定還能把分公司總經理和分管風控的張國強潑點髒水。”
“這些也不能斷定，近期他就要動手吧？”
“稽查部這次帶隊來的是孫濤同學。”
郭丹聞言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他會聯合總部稽查部的人查分公司自己人？”
“這是下策，這樣做，孫濤以後在分公司名聲一定會非常糟糕，也沒法在這裏繼續混下去了。”
“那……”郭丹疑惑地看向陳忠。
陳忠取下酒杯杯沿上鑲嵌的一瓣檸檬，沾了點雞尾酒酒水，在桌子上寫了“用間”兩個字。
“他很可能這樣做。”
……
清晨，早會剛過，張偉就到郭丹辦公室“自首”。
“郭總，我做那麼多，也是為了公司，為了您。我承認，是我急功近利了，沒想到中了孫濤那個小人的圈套！”
郭丹冷若冰霜地看着自己以前的秘書，臉色陰沉得可怕。
“那個機構要買三個億理財的客戶居然是孫濤找的人，目的就是想讓我們在手續上不齊全，給我安一個程序不當的風控罪名！”
“孫濤太陰了！他還威脅我，要去稽查部告發我的合規問題。我本來不敢跟您說的，後來思前想去，怕您沒有提前準備，後期陷入被動，所以還是決定來跟您坦白這一切……”
“雖然我成事不足，不夠機智謹慎，但我對郭總絕對忠心耿耿，哪怕您罰我罵我，我都毫無怨言，就是您要小心孫濤那個小人……”
張偉哭喪着臉訴說著，聲淚俱下。
郭丹給他遞過去一盒紙巾。
“一個大男人，有什麼好哭的，好好給我把事情解決了！”
“是是是，我這過來坦白這些，就是想幫領導怎麼躲過這一關的。”
“哦？這是你捅的簍子，跟我能有什麼關係？”
“郭總啊，是我拖累了您。您想想，我之前就是您的秘書，如今剛去理財部沒幾天，就被別人查到有問題，對您以後的威望有很大的負面影響！說不定連董事長也責怪您用人不當！所以，我這個事情，最好還是要想辦法遮蓋過去才行……”
“張偉，你可真的是為我着想啊！”
張偉聽出了郭丹冷嘲熱諷的語氣，不過還是梗着脖子說道：“郭總，您看我對您還算忠心的份上，還請您幫幫我吧！劉洋他雖然出差了不在，但他也是明確表示要支持我的……”
郭丹擺擺手打斷他的話：“好，那你說說，有什麼辦法可以幫你掩蓋這事？你還能堵住孫濤告發的嘴？”
“我們既然堵不住孫濤的嘴，倒可以試試堵住稽查組的眼耳鼻。”
“怎麼堵？”
“郭總，東西我都準備好了，地方我也訂好了，就等您可以替我出面，請這次帶隊來檢查我們分公司的稽查部陸家良吃個飯。只要陸總不深究此事，這次就可以過關了。”
“張偉，你想的挺周到的。”郭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郭總，都是我應該做的，就讓我安排好這個事情，將功補過吧！”
張偉看到郭丹臉色轉陰為晴，心裏沉重的大石才終於落下。
他退出辦公室時輕輕帶上門，本來賠笑的臉轉瞬變得有些狠色。
出了辦公大廈，看着市中心的十字路口紅綠燈許久。
他才撥通了一個電話。
“我已經完全按照你的話說了一遍，郭總答應今晚就去見陸家良。”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壓抑不住的笑聲。
“張偉，我沒看錯你，不管怎麼說，看來那個女人還是願意相信你的。”
“孫濤，你答應我的，只要我按照你的要求去做，陸家良就可以放過我，該你兌現承諾的時候了，別扯其他有的沒的，趕緊帶我去見陸總！”
“嘿嘿，你急什麼，今晚你不就見到他了嗎？放心，我都幫你跟他打好招呼了，只要你把那些現金塞到酒盒子裏，帶到包廂放好。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理會。”
“好，這可是你說的！孫濤，我們之間真的沒什麼仇怨，只要你能幫我過關，我一定會好好答謝你的……”
“你準備怎麼謝我，我快等不及了，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