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敲詐

第40章 敲詐

“張名世,你可有謀害黑水之心?”

何安雲將長刀架在肩上,身上的雷芒愈發濃郁。

張名世聞言心中有些訝異,黑水什麼時候用起了這種低端招式?

開誠佈公?

坦白局?

把我當智障?

張名世沒琢磨透對方心裏的算盤。

他思索片刻后開口道:

“此話何意?”

“你我同為大夏子民,更是天順府命官。”

“即便平日有些許摩擦,本官也從未有過謀害之心!”

何安雲收起長刀,不知從哪兒掏出一頂古樸的儒冠戴在頭上。

他盯着張名世爆喝一聲:

“我再問你一遍,你可有謀害黑水之心?”

儒冠上散發著絲絲玄異的氣息,一道金光繞着何安雲不斷旋轉。

墨清禾感受着那頂儒冠上的氣息。

“這是...浩然之氣?”

那氣息與盛冠卿身上的浩然之氣如出一轍!

張名世緊緊盯着儒冠,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聖賢之冠?”

“你竟有這等寶物!”

何安雲嗤笑一聲,臉上變幻着莫名的神情。

“我且問你可有謀害黑水之心?”

一連三問,句句相同。

聖賢之冠乃是二品大能儒聖隨身之物。

久經熏染,化為寶物,自帶浩然。

非一身正氣者不可佩戴;

非心懷坦蕩者不可佩戴;

非光明磊落者不可佩戴;

頭授聖賢之冠,審視謊言,堪破虛妄!

若在聖賢之冠前撒謊,必會受二品儒聖一擊。

當場灰飛煙滅也有可能!

張名世心中喃喃自語:

“你個黑水中人,手中沾着這麼多鮮血,各種手段陰險毒辣。”

“你配戴聖賢之冠嗎?”

“你配嗎?!”

他神色一動,只見何安雲頭頂上的儒冠湧起一股磅礴的氣勢。

聖賢有問,問必有答。

不回答也是心裏有鬼!

他照樣要被轟殺!

張名世兩頭為難,索性大方承認:

“我確實想殺盡你們這群黑狗!”

他眼瞧着何安雲手中又舉起一把十二丈長的大刀,連忙找補:

“但我從未殺過黑水中人!”

“你不能憑此就把我誅殺!!”

黑水與貴族本就不對付,換他來問何安雲是否有過謀害貴族之心。

他的回答肯定一樣,只不過那層遮羞布,誰也未撕開罷了!

性命要緊,說出來倒也沒什麼。

“從未殺過黑水中人?”

何安雲心下有了計較,頭頂上的聖賢之冠光華隱去,恢復成一方古樸儒冠模樣。

他手心有些冒汗,短短五息,聖賢之冠就抽去他八成元氣!

這老狗真是不好對付,竟打着耗死他的算盤。

還好目的達到了~

張名世看着聖賢之冠隱去神威,心下鬆了一口氣。

“我已自證清白,‘蛻骨散’之事想必是場誤會。”

“你我就此作罷如何?”

何安雲默默調息,強行把臉上要湧起的蒼白憋了回去。

事情還沒完,不能讓這老狗看出虛實。

“自證清白?”

“自證想把我黑水殺盡嗎?”

“哈哈,張大人倒是清白的很吶!~”

張名世臉皮一抽,怒道:

“你還想怎樣?你敢說你不想對付貴族?”

“我折了八名護院,你一人未少。”

“我屢屢讓步,真當我怕你不成!”

話音未落,他額上的蟬狀圖案隱隱發光,一副要搖人的樣子。

何安雲嗤笑一聲,摘下頭上儒冠戲謔道:

“我給你,你敢戴嗎?”

他手上大刀驀地一挑,從張名世腰間摘下那個小袋子,而後迅速掠回。

五品巔峰從五品初期手裏搶個東西難不難?

一點兒也不難,何況那袋子就掛在張名世腰間。

“你!”

張名世氣極,一張老臉頓時變得陰沉無比。

他抹了下額上的圖騰,身上的氣勢洶湧澎湃。

那袋子裏可是裝着半個張家的家當啊!

“黑水弟兄平白無故受此一劫,不拿些好處怕是不能善了。”

“這乾坤袋品相一般,我勉強收下~”

何安雲晃了晃腰間的玄鐵令,上面流光一閃一閃。

“即便你把天順府五個貴族都招來,我也能把你方才的話傳出去!”

“屆時莫說這點東西,你整個張府都要被抄個乾淨!”

何安雲咬破舌尖,逼出一絲精血。

他渾身的氣勢又揚了起來,看着比剛來時還要強盛。

張名世感受着何安雲身上的氣勢,咬牙怒喝:

“你這是明搶!”

何安雲把玩着乾坤袋嗤笑道:

“你若不服,大可去府尹那喊冤。”

“我黑水一向光明磊落、公正廉明。”

“看看府尹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他揮出一根泛着雷芒的長鞭捲住孫忠四人,轉身便欲離去。

“站住!”

張名世攔住眾人去路。

“你以聖賢之冠起誓,此後再不為難我張家!”

何安雲嘿笑一聲,單手托起儒冠朗聲道:

“我以聖賢之冠起誓...”

“今日張家投毒,張名世意圖謀害黑水之事就此作罷!”

說完他就卷着孫忠四人消失在張府。

張名世站在原地直恨得牙痒痒。

...

巳時,千戶所。

天光正好,何安雲站在政事堂露台上曬太陽,墨清禾靜立一側。

“拿着~”

何安雲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袋子扔給墨清禾。

“此物名叫乾坤袋,以須彌之術刻畫了陣法,自成空間。”

“裏面的東西已上交衙門,給你留了些用得上的。”

墨清禾接住後放進懷裏,貼身收好。

“大人,西府張家是否已經洗清嫌疑?”

他心中回憶着張府之事,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何安雲嘴角微微牽起,審視着墨清禾。

“你以為如何?”

墨清禾接話道:

“孫百戶的連環計謀令張名世處於被動。”

“大人借聖賢之冠堪破張家意圖。”

“張名世即便從未殺過黑水中人,但安百戶之死定然與他有所牽連。”

何安雲玩味一笑,問道:

“為何有所牽連?”

墨清禾想起昨夜場景,疑惑道:

“安百戶掌管千戶所刑名按劾之事,貴族犯案與他職權無關。”

“為何特意去張家杖責張炳?”

何安雲眼中露出讚賞的神情,靜靜等着墨清禾下文。

墨清禾見對方不作答覆,便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斷:

“安百戶昨夜遭人暗算,不像是仇敵上門,倒像是...”

“栽贓!”

說完他低着頭,沒去瞧何安雲的神情。

靜了片刻,何安雲驀地哈哈大笑:

“你確實是塊黑水的料子!”

“算計張府只是個誘餌,大魚還在後頭。”

他轉過身去,雙手環胸。

刺目的陽光灑在臉上,讓何安雲眯起了雙眼。

墨清禾看向何安雲,只聽見一句意味莫名的話:

“好戲才剛剛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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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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