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士別三小時也當刮目相看
nbsp;“小兄弟,一ri不見,真是叫人刮目相看啊。來,看看這枚飄花貴妃鐲,真正的老坑玻璃種,上佳做工,要你八萬,一點都不貴。”
徐晨撇撇嘴:“玻璃種沒差,但卻是a+b的玩意兒,八萬?去掉一個0還差不多。”
老傢伙冷汗都冒了出來,這小子什麼來路?昨天還是只大肥羊,怎麼今天搖身一變就成業內人士了?
要知道古玩這個行當玩兒的就是閱歷,像他這種人可是在古董堆里摸爬打滾了一輩子才練出這麼一雙招子,反觀那小子,才一天不見,就jing明得跟孫猴子似的。
“我就不信難不倒你。”老傢伙一咬牙,進了裏間屋,不大一會兒抱着一個花梨木箱子走了出來,若從他的步伐來看,東西不輕。
“嘭”
把箱子往看台上一撴,老傢伙一把掀開了柜子。
霎時間銀光湛湛,滿室生輝,竟是一套八件蟠龍純銀嵌瑪瑙茶具。
“您給點評點評。”老傢伙把那個“您”字咬得很重,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徐晨看了他一眼,先拿起茶壺、茶缸把玩片刻,又拿起一隻茶杯細細打量幾眼,呵呵一笑:“分量倒是不輕,這一整套,少說也有個兩三公斤吧。”
老傢伙皮笑肉不的點點頭,靜待他繼續分說。
“銀器成sè稍顯黯淡,想來已有不少年頭,銀壺底部有lh字樣,再瞧這茶杯樣式,底部呈矮腳型,握把處也有很明顯的西洋風,而這茶壺、茶杯表面的蟠龍紋與雲紋,卻是很正統的中國元素,綜上所述,這款純銀茶具應是清末的東西,至於廠商,想必就是當時極富盛名的‘聯和’洋行。”
“不過很可惜,表面花紋有些簡化,應該是內銷品,行話叫‘本幫貨’,估價的話,15萬左右吧。”
聽到最後,老東西已是滿頭大汗,就跟七月天洗了一次桑拿一樣。
“神了!”旁邊夥計嘴巴張的那叫一個大,塞顆鴨蛋進去還能富餘一圈。
“老闆,我要的東西運來了沒有?”就在這時,門外忽然走進一個人來。三十歲光景,高鼻樑大眼睛,臉上綴着兩坨肥肉,腦袋後面還跟狗尾巴似的撅呲着一條兩寸長短的小辮,再配上他那公豬級的噸位。就這形象,走在大街上回頭率絕對是杠杠的。
一聽這聲吆喝,老傢伙也顧不得搭理徐晨了,吩咐夥計招呼着他,一閃身親自迎了出去:“董老闆,快請,快請……”
徐晨瞥了那董姓男子一眼,也沒放在心上,轉身走到一幅水墨畫前立定,微微皺起眉來。
這幅畫他剛進門時就注意到了。第一眼的感覺就是畫工老道,風格粗獷,揮灑自如。再看第二眼,又有些怪,畫的不是山水,而是山雲。說是山,卻只有一角,光禿禿,孤零零,所費筆墨很少。雲就不一樣了,綿延千里,霧氣昭昭。
山水畫在古畫中是一個大流派,一般畫裏的主角要麼是雄山蒼翠,要麼是大江長河。,要麼兩者並存,像這種主角是雲海的情景委實不多見。
再看題畫詩:“盡ri看雲首不回,無心都大似無才。可憐光彩一片玉,萬里晴天何處來?”
是唐朝杜牧的“雲”,整首詩抒發了一種懷才不遇的心境。
最後他又看了下落款:“高克藩。”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人物。
徐晨心裏有些奇怪,以他如今的眼光,不難看出整幅畫給人的是一種空曠,飄渺的感覺,可題畫詩卻是抒發鬱郁不得志的心情,這兩者之間有個毛線關係?高克藩又是誰?
“夥計,這幅畫怎麼賣?”苦苦思索大半天也沒弄明白這畫的來歷,可放手吧,又覺得有那麼一絲不妥,猶豫片刻,徐晨還是問了一句。
要說這幅畫,在店裏掛了足有兩三年了,以前也有一部分藏家感興趣過,但最後都因作者沒有什麼名氣的緣故,選擇了放棄。
如果放在一天前,徐晨要問這幅畫值多少錢,夥計會對他伸出大拇哥,說:“一萬。”不過現在嘛,他老老實實的伸出三根手指,報價:“三千。”
“三千?”徐晨微微一笑:“給你兩千,行,我立馬拿走,不行,那就算了。”
“先生,憑您的眼力,相信我不說你也看得出來,這可是大清朝的古畫,三千,絕對是市場價。”
“就兩千,多一個子兒我都不要。”
夥計躊躇了一陣,咬咬牙:“好,兩千就兩千。”
接下來自然就簡單了,將那最後一點兒老婆本貢獻出去以後,徐晨揣好古畫,抬腿向外就走,不想途徑裏屋房門,透過縫隙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件大玩意兒的時候,驀然瞳孔一縮,不覺停下腳步,側耳傾聽屋裏倆人的對話。
“董老闆,這東西怎麼樣?喜歡不?正宗的康熙官窯青花龍紋大盤,這可是我珍藏了多少年的寶貝。相信憑您的眼力,自然能看得出這是一件‘開門’貨。”
“劉掌柜,我這人就是個急xing子,說吧,多少錢?”董姓男子背對房門,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不過那夜貓叫chun般的聲音,不管怎麼聽都有種西門慶初見潘五娘的感覺。
“這個數。”老傢伙伸出兩根手指,正反比了比。
“200萬?”董姓男子略作思忖,搖頭道:“150。”
老傢伙搖搖頭,端起桌上的茶杯小抿一口。那模樣,那表情,要是下面割了,腦袋頂上再插朵小紅花,整個就一現實主義版王婆。
董姓男子猶豫了一下,同樣伸出三根手指:“這樣,我再加30萬,180,你看怎樣?”
“董老闆真是快人快語。”老傢伙眼睛一亮,臉上多了抹笑意:“好,成交。”
“既然如此,這有兩張卡,一張100萬,一張80萬……”
董姓男子剛把銀行卡推到老傢伙面前,房門“吱呀”一聲開了,徐晨踱着方步不緊不慢的走了進來,指着桌上的青花大盤道:“吆……老掌柜,這麼好的民窯大盤,怎麼剛才沒見你拿出來?”
“民窯?”屋裏兩人一聽這話全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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