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老婆本
nbsp;“找到了?”徐晨舉頭看了一眼,古sè古香的門匾上鐫刻着“集雅齋”三個大字。
“嗯,如果我的判斷沒錯,這裏面應該會有一件純陽靈物。”
“那還愣着幹嘛,走,進去看看。”說著,徐晨邁步進了店鋪。
鋪子不大,約莫五十來平,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珍奇古玩。可能是由於中午的緣故,客人很少,只一兩個中年男子在隨意瀏覽着貨架上的物品。
徐晨剛剛進門,櫃枱邊兒的夥計掃過他的樣子,隨即眼睛一亮。像徐晨這樣的年輕人,來這種地方,要麼是走馬觀花的遊客,要麼就是真正的買家。前者不提,單說後者,這種人一旦真要看上某件東西,絕不會跟那些上了歲數的老油條一樣,在殺價這個環節上就能跟你周旋大半天。
大體而言,當店員跟**差不多,客人都是越嫩越好,一個油水多,一個交槍快。
“先生你好,歡迎光臨鄙店,不知您需要點什麼?是古董字畫,還是珠寶首飾,又或者是奇物異產,我們這裏都有。”
徐晨注意到這家店除了招呼自己的夥計,櫃枱裏面還有着一個年歲在五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正擱躺椅上對着空調納涼,想必是這家店的老闆。
“目標在哪?”沒有理夥計的搭訕,徐晨逕自走到一台貨架前。
朵朵無視玻璃的阻隔,小手點在一枚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玉鐲子上:“就是它。”
徐晨仔細瞧了瞧,玉鐲的外形中規中矩,夾在一群玉質工藝品中顯得毫不起眼。
“先生,您是要買玉器嗎?相中那一款了?”夥計孫子似的一路小跑到櫃枱裏面,湊到徐晨面前,微笑道:“您說哪一個,我給您拿。”
徐晨指了指那枚玉鐲:“這個,拿給我看看。”
“哎呀,先生,您真有眼力,就這隻鐲子,嘖,嘖,在周圍這些玉器中,那簡直就是極品、玉王。”夥計一邊恭維,一邊推開後門,伸手從裏面小心翼翼的拿出那枚玉鐲,輕輕放到櫃面上:“先生請看,這鐲子多規整,冰種飄翠,可算得上是一件jing品了。”
對玉器的了解,徐晨還停留在小孩子疑惑自己到底是從媽媽肚子裏掉出來,還是從路邊撿來的水平,夥計就是說的再天花亂墜,他也是聾子聽戲,就瞧個熱鬧。
好不好不重要,是不是真品也不重要,對徐晨這種俗人而言,這玩意兒還沒飛機杯實用呢。不過,既然朵朵說它是純陽靈物,那就算是傾家蕩產,也一定要將它拿下。
“多少錢?”徐晨一口打斷喋喋不休的夥計。
夥計眉頭一挑,眼角的笑紋擠成了一朵野梨花,伸出五個手指頭在徐晨面前比了比:“先生,您要真喜歡,就給這個數。”
“這到底是多少?五百?”徐晨耐着xing子問了一句。
“五……”夥計剛要答話,旁邊忽然伸過一隻手來,把他往後面一帶:“五萬。”
“啥?”徐晨打量一眼面前的老傢伙,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你說多少?”
老闆捻着嘴角黑痣上的長毛,笑吟吟的重複了一句:“五萬。”
“你搶錢呢吧?”徐晨怎麼看怎麼覺得這貨猥瑣的有些過分,吊梢眼,大黑痣,再配上頂門稀拉拉的幾根黑毛,整個就一典型的舊社會地主老財形象。
“先生,您要說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掌柜的眼皮子一耷拉,一嘴的委屈:“您看看這隻玉鐲的外形,做工多jing細,還有這拋光,圓潤無暇。”
“再說玉質,這可是上等的冰種翡翠,水頭好,手感濕滑細膩。您再瞅瞅這兒,真正的冰種飄翠,絕不是市面上那種c類,d類山寨貨可比,要您五萬,真心不多。”
掌柜的啰里八嗦說了一大堆,徐晨一句也沒聽懂,他唯一感興趣的便是價格,五萬,對富商巨賈那是九牛一毛,對他,那就一天文數字。
“一萬。”
掌柜的搖搖頭,直接將玉鐲收了回去:“您這是看不起我。”
徐晨深吸一口氣,一咬牙,伸出兩根手指:“兩萬,最多兩萬,行的話我立馬拿走。”
兩萬,這已經是他能支付的最高額度。
掌柜的眯縫着一雙老眼細細打量他片刻,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既然小兄弟這般快人快語,老哥我權當賠本賺吆喝,跟你交個朋友。好吧,就兩萬。”
徐晨這回算是知道了什麼叫jiān商,一副當婊子還要豎牌坊的可惡嘴臉。
“我曰你個仙人板板。”憤憤的在pos機上輸入密碼,看着存款尾數直接少了一位,徐晨心裏那叫一個難受,這簡直就跟割他的肉一樣啊。可憐拼死拼活攢了兩萬塊錢,沒成想一朝回到解放前。
“先生,收您兩萬,喏,這是發票,還有包好的手鐲。”夥計滿臉堆笑的把徐晨送到門口,那表情,比見了他親爹還歡實。
送走徐晨,回到店裏,夥計一溜小跑來到掌柜面前:“劉叔,還是你行,5000的東西愣是賣出20000的天價。”
“你小子,還是嫩啊,不是我吹,光你劉叔我這看人的學問,就足夠你學一輩子的了。”
徐晨很有些小聰明,可那都是用在文化人身上,碰到這些成天在人堆兒里打滾的市井jiān商,自然就相形見拙了。
也怪他太急躁,古玩這個行當講究一個慢工出細活,甭管是好東西還是壞東西,徐徐圖之才是上策,最忌諱的就是貪功冒進,一旦泄露了自己的心思,難免會被無良商家敲竹杠。
冷着臉出了集雅齋,未行多久,只聽肚子裏傳來一陣“咕嚕嚕”悶響,徐晨這才想起從早上到現在一直還沒進食呢,於是走到路邊攤點了一碗最便宜的雞蛋打滷麵,悶頭吃了起來。
“用不用這麼誇張?”朵朵一臉不解的問道,兩萬塊錢就能換到一項宗師級職業技能,在她看來,這簡直就跟天上掉餡餅沒什麼分別。
“你知不知道,那可是我辛辛苦苦跑了兩年龍套才攢下的老婆本,得,如今就剩一零頭了。”徐晨臉上的表情就跟被上司爆出翔的苦逼it男一樣。
勒緊褲腰帶才攢下的兩萬塊錢,就買來這麼一隻破鐲子,擱誰頭上不鬧心啊。
“嘿,有種你找那黑心老闆算賬去。他不是訛了你嗎,你就不會想法子反戈一擊?跟這兒賭氣算什麼本事啊。”朵朵沒心沒肺的說道。
徐晨聽完愣了一下,好半天沒吱聲,漸漸的一抹光芒從他瞳仁亮起:“對啊,拿了我的還回來,吃了我的吐出來,這才符合我的處事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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