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7章 記仇的紅薯
“窩……窩不曉得。”姜紅薯搖了搖小腦袋,然後轉頭看向了吳冬梅:“奶奶,你別傻看着了,爺爺要買籮筐呢!你得告訴他價格。”
“哦!哦!”吳冬梅連回過神來:“這位大哥,籮筐四塊錢一對!”
“倒是不貴!”老頭笑了笑:“看在你孫女這樣可愛的份上,給我來一對籮筐,簸箕也給我來一個。”
“行!一共五塊八毛錢。”吳冬梅連忙拿起籮筐跟簸箕遞給了老頭。
老頭接過查看了一下,便點了的點頭付了錢:“做工很紮實,但手藝還差了點,不過不影響家用。”
這話褒中帶貶,讓吳冬梅都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就是王香都有些尷尬。
但姜紅薯卻是一臉的無所謂:“爺爺,謝謝你買窩家的籮筐,下次再來哈!”
“好!好!”老頭笑着摸了摸姜紅薯的小腦袋:“就沖你這句謝謝,爺爺下次趕集還來找你做生意。”
“嗯,嗯!”姜紅薯連點頭,目送老頭離開。
吳冬梅看着手中的五塊八毛錢跟王香對望了一眼:“紅薯,別傻站着了,趕緊吆喝,咱們還有好多籮筐跟簸箕沒有賣出去呢!”
“還有松菇,你也給吆喝看看,賣了錢嬸嬸給你買麻花吃。”王香跟着說道。
“真噠?”姜紅薯眨巴了一下大眼睛。
“當然是真的了。”王香連保證。
畢竟這松菇是後山撿來的。
這要是能賣到錢。
那以後可就找到一個賺錢的路子了。
“那窩……窩這就給你吆喝!”姜紅薯一聽有麻花吃,頓時整個人就來了勁,仰着小腦袋就吆喝了起來:“賣松菇啰!又大又新鮮的松菇……”
“快來買啦!不好吃不要錢!”姜盼也跟着奶聲奶氣的吆喝了一聲。
這一吆喝,頓時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但一看到賣的是農村很常見的松菇。
當下便搖了搖頭離開了。
這讓姜紅薯、姜盼急了。
正要再賣力吆喝。
一個兩鬢斑白的老者笑呵呵的湊了過來:“喲!我說聽着這吆喝聲怎麼這樣熟悉,原來是你這個小丫頭呀!”
“爺爺你認識窩?”姜紅薯疑惑的抓了抓小腦袋。
姜盼、王香、吳冬梅也警惕了起來。
這一幕讓老者那是那是多少有些尷尬:“我怎麼就不認識你了,伱難道不是姜師傅的閨女?你難道前幾天沒有在鴻錦飯店吃過飯?”
“當時的單還是我買的呢!”
“哦!我記起來噠!”姜紅薯大眼睛亮起來了:“那天你的幾個徒弟還要打窩粑粑來着。”
老者:“……”
吳冬梅:“???”
王香:“???”
姜盼:“???”
“難道不是嗎?”姜紅薯歪着小腦袋。
“是!是!”老者尷尬又無奈的承認了。
當時姜初陽在衡水酒廠破了他的局,作為做局者,他可是恨死了姜初陽。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的徒弟們要打姜初陽,那其實再正常不過。
但之後誤會都說清楚了,他跟姜初陽也成為了‘朋友’,怎麼這個姜紅薯還揪着不放,還記着他徒弟要打人這件事情呢?
就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身後傳來了姜初陽意外的聲音:“咦?於師傅你也來趕集了?”
“哎喲!姜師傅你來的正好!”老者,也就是‘於臘軍’於師傅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你這閨女可還記着仇呢!我差點就走不了了。”
“怎麼回事?”姜初陽有些疑惑。
當天於師傅可是請他在鴻錦飯店吃了一頓,這怎麼紅薯還記仇了?
“是這樣的……”於臘軍輕嘆着將剛才發生的事情簡略的說了出來。
姜初陽安靜的聽着,在聽懂后,那是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這樣啊!那是誤會,誤會……”
說到這,姜初陽撇開了話題:“紅薯,你喊爺爺了沒有?”
“喊噠!”姜紅薯不好意思的回道。
“的確喊了。”於臘軍看向了籃子中的松菇:“對了,你家這松菇怎麼賣啊?我想買一些回去煲湯喝。”
“我們之間談什麼買不買的。”姜初陽將一菜籃子蘑菇全都提起來遞給了於臘軍:“您喜歡吃拿去便是。”
“這可不行。”於臘軍急了,連忙拿出五塊錢塞到了姜初陽的手裏:“你要是還當我是朋友就把錢給收下。”
“可也要不了這麼多錢啊!”姜初陽有些哭笑不得的提醒道。
松菇在集市上才一毛二三一斤。
這五塊錢都可以買幾十斤了。
當然了,他也是真想送給於臘軍吃,並不是說客套話。
於臘軍看出來了:“這不還有一個菜籃子嗎?我連菜籃子一併都買走。還有……你有時間聊聊嗎?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說。”
“行!”姜初陽沒有廢話,將五塊錢遞給了王香后,便與於臘軍同行走向了右側的小巷子。
……
小巷子光線昏暗。
盡頭處還有一個小石桌跟幾把小石凳。
可能因為好久沒有人坐的緣故,上面那是落滿了樹葉。
但於臘軍卻是一點都不在乎,伸手將樹葉給掃掉了后,便隨意的坐了下來:“姜師傅,你知道嗎?現在我即便帶着徒弟們日夜趕工將衡水酒廠裏面的灌裝設備、釀酒設備給修好,那生產出來的老白乾也賣不出去了。”
“而老白乾賣不出去。”
“近萬職工的工資……”
說到這,於臘軍長嘆着沒有往下說了。
但姜初陽卻是聽出了話外之音,他在詫異的同時忍不住問道:“怎麼會這樣?以前是設備壞了生產不出老白乾,現在設備修好了老白乾怎麼還賣不去呢?”
“因為之前設備漏油、漏酒沒修好,強行灌裝老白乾,讓老白乾的口感很差,口碑都敗光了,現在採購商們根本就不採購,哪怕再便宜都不要。”於臘軍苦笑着將其中的內幕給說了出來。
也就是說。
這一切都是他跟領導做局造成的。
要是沒有他在中間跟衡水酒廠的其他領導明爭暗鬥,讓設備得不到及時的維修,那老白乾只怕根本就不會賣不出去。
姜初陽在反應過來了。
張了張嘴本想安慰於臘軍幾句的。
但最終還是什麼話都沒說長嘆了起來。
畢竟他不是衡水酒廠的職工,可不能亂說話亂提意見。哪怕眼前的於臘軍是罪魁禍首,他都沒有資格去說什麼。
因為要是衡水酒廠的領導沒有給於臘軍穿小鞋。
那現在的一切只怕都不會發生。
“姜師傅,”於臘軍突然間惆悵了起來:“你說有沒有一種辦法能讓老白乾起死回生呢?要是可以的話,我願意做任何事。”
這話是對姜初陽說的。
但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也有些‘癲狂’。
但姜初陽卻是知道,於臘軍沒有病,而是對衡水酒廠有很深的感情才說出了這樣看似癲狂的話,他在猶豫了一下后,道:“於師傅,老白乾只要質量好當然能起死回生。”
“但……”
說到這。
姜初陽不知道怎麼說了。
“但什麼?”於臘軍好奇的追問道。
“但現在衡水酒廠可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不要忘記了,它是一個有着近萬職工的大廠,有些事情他根本就不是個人能左右的。”姜初陽輕聲回道:“我勸你還是不要去管了。”
“管了。”
“即便老白乾能起死回生。”
“那功勞也不是你的,懂嗎?”
“這個我當然懂。”於臘軍連點頭:“但我就是不甘心啊!我不甘心……”
話還沒有說完。
就被跑着出現的姜紅薯給打斷了:“粑粑,外面祝爺爺找你。”
“祝爺爺???”姜初陽呆住了。
於臘軍也看向了姜紅薯。
“就是賣包子的那個祝爺爺。”姜紅薯歪着小腦袋提醒道。
“哦!”姜初陽恍然大悟:“那你先過去,就說我馬上就到。”
“嗯!”姜紅薯邁着小短腿蹦蹦跳跳的跑了。
“於師傅,咱們以後有時間再聊。”姜初陽看了一眼天色:“老白乾不好賣的事情你也無需自責,也許過段日子就會好起來了。”
“希望如此吧!”於臘軍提起了菜籃子裝的松菇,在長嘆了一聲后,便與姜初陽同行走出了小巷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