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4章 美利堅：戴姆的幻想
第784章美利堅：戴姆的幻想
紐約造船廠，一個歷史悠久，但在近幾十年卻飽受詬病的工廠，作為美利堅合眾國最大的造船廠，本來紐約造船廠是要承擔來自整個美利堅軍民兩用的龐大需求，但是在近幾十年，所謂的美利堅造船靈魂，此刻也變成了所謂的笑話。
在過去的幾十年裏，這座巨大的造船廠，看似還是美利堅人在管理，但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所謂的管理，只是名義上的，因為該廠的產權早在當年就被抵押給了漢國，當作戰爭賠款的一部分，當年的老闆，股東，早就不知道哪裏去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所謂的造船，其實在贖回來的很長時間都是笑話，但是為了這座造船廠，他們依舊向漢國支付了六千萬華元。
不為別的，只為拿回屬於美利堅通往大海的希望。
但是哪怕真的拿回來，其結果也沒有讓人滿意，最明顯的就是軍艦建造。
按照當初的協定，美利堅合眾國不能建造萬噸以上的軍艦，甚至連水下艦艇也不能建造。
但是這並不代表他們目前就有建立萬噸以下軍艦的實力。
恰恰相反，經過幾十年的荒廢，所謂的造艦能力，早就懈怠的差不多了。
以至於去年建一個四千噸的輕巡洋艦，都磕磕絆絆，甚至出現了嚴重質量事故。
歸根結底還是因為這些年美利堅的造船人才流失的太厲害了。
紐約造船廠只是整個美利堅造船業的縮影，更是整個造船工業的萎縮的體現。
面對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白宮一邊投入巨資，試圖挽救他們的造船業，一邊向歐洲發去了訂單。
其中在英國就訂購了四艘萬噸袖珍戰列艦。
（說是標準萬噸，其實也是多了幾十噸，對於這種超標，漢國一般也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只要不是太離譜，都能夠接受。）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輔助的艦船，最高的也不過五千噸，還是個掃雷船。
一切看起來都是這麼正常，也符合美利堅合眾國對於漢國的畏懼。
甚至就連美利堅國會對於海軍都已經徹底失望了，甚至當得知海軍要造航母的時候，甚至有人站出來反對。
反對的理由也很搞笑，那就是漢國人剛造，他們就跟着建造，會不會引起漢國人的不滿？？
這種近乎“卑微”的心態，在海軍內部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最後還是斯蒂芬總統出面，這件事才以一種“心照不宣”的方式解決。
但是就像美利堅海軍司令法爾考說的那句話一樣：
“如果我們不能排除對漢國的恐懼，失敗還會再次上演，而且是最後一次了！！”
…………
會議室的牆壁上，一副酷似森林號的航母，浮現其中，只不過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這個所謂的航母，整整比森林號小了一圈。
而在這副圖的旁邊，還有一段英文：
“黃蜂號！！”
或者說是黃蜂級航母。
“閣下，不是我想挑毛病，而是它太小了，它根本無法勝任我們需要的一切，而且您不覺得我們的艦載機太差了嗎，和漢國人的相比，我們目前正在試飛的天狼星，是不是太丟人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我們可以拿這種航母做什麼呢，去和漢國佬遠洋決戰？？”
“上帝作證，這和幻想沒有什麼區別，如果我們真的抱有這樣的想法，那麼我們和蠢貨沒有什麼區別。”
“看看他們龐大的艦隊，我們到底還能幹什麼呢？？”
海軍少將戴姆不斷的向所有人傳輸一個信息，那就是與其建立海軍和漢國人作戰，不如想着，如何保護好海防！！
“我一直認為，與其搞所謂的遠洋海軍，不如研發水雷技術和岸防炮，最起碼有了這玩意，我們的安全要比現在高很多。”
“至於將軍你所說的艦載機，搞這玩意不如造陸機，那玩意作戰半徑大，如果戰機真的有您所說的這麼厲害，可以炸成軍艦，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在沿海搞一百個，二百個前沿機場，它們不就是我們永遠也不會沉沒的航空母艦嗎？？”
“搞一支不可能和漢國人競爭的海軍，不如搞一支有用的沿海空軍，雖然我是海軍，但我得說，就我們現在這個樣子，最好的辦法就是搞魚雷艇和水雷，告訴漢國人，什麼是美利堅精神！！”
戴姆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甚至就連主張建造航母的圖爾克中將都對他的計劃起了興趣，但他還是忍不住做本能的反駁：
“但是如果不建立遠洋海軍，我們就只能一輩子縮在港口，你見過躲在水雷和岸炮保護下的海軍嗎，哦，現在還得加上空軍。”
“更何況，如果真的開戰，我們除了在陸地上需要面對壓力，在海洋上同樣如此。”
“不要忘了，我們的石油和資源，都是要從海上走，一旦戰時漢國人切斷了對我們的陸地供應，我們想要恢復石油，就只能和歐洲取得聯繫，一支強大到可以護航的海軍，是我們必然的選擇！！”
“考慮到目前我們在主力艦上受限，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在航母上下功夫，我已經問過紐約造船廠了，他們告訴我，航母這玩意，其實就是一個大一點的海上機場，既然是機場，那麼軍艦能用，貨輪自然也能用，無非就是抗打擊能力不如軍艦罷了。”
“但是對於我們來說，這些重要嗎，一旦開戰，我們和漢國人之間就是不死不休的戰爭，既然如此，我們的飛行員，本身就是戰爭的一部分，他們的生命，其實已經不屬於他們了……”
圖爾克的話雖然引起了一部分人的不適，但大多數人都表示了理解，甚至是理所應當。
畢竟都到了這個時候，哪怕是個下級軍官都明白，一旦輸了，會是什麼樣的後果，漢國人還會給他們這個機會嗎？？
就算願意給，他們能打這個賭嗎？？
“貨輪航母，聽起來不錯，但怎麼能保證它有用呢，而且不要忘了，我們艦載機的質量，遠不如漢國人，一味的在航空領域和漢國人戰爭，本身就是一種愚蠢的做法。”
“更何況，我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海戰經驗了，反觀我們的對手，他們幾乎是在戰爭中度過的，我們和他們比，就像童子軍和真正的軍人，差距實在太大了！！”
戴姆攤着手，臉上露出無奈的表情。
“我們不能完全將希望寄托在歐洲身上，他們離我們太遠了，雖然英國承諾一旦開戰，他們會聯合法國人在大西洋打開一條通道，但是不要忘了，我們這些歐洲親戚，什麼時候說話算數過了？？”
戴姆的嘲諷，如果傳到歐洲，一定會讓不少人惱羞成怒，畢竟只有他們自己知道，如果當初不這麼內鬥的話，美利堅還真不一定混成今天這個局面。
可以說，漢國前進路上的每一步，都是卡在歐洲人內鬥的節點上。
“戴姆，你這種想法很不好，事實上我們所有人都知道，單純依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我們連基本的能源供給都無法完成，更不用說所謂的戰勝漢國人。”
“更何況，如果不依賴歐洲，我們能靠什麼，那些不切實際的超級武器？？”
海軍參謀長謝爾蓋的話，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鳴。
畢竟這兩年美利堅國內確實搞了太多笑話了。
比如所謂的“天氣武器”，這個被陸軍司令斥責為“愚昧”的東西。
還有什麼“超級轟炸機”，這種東西，真不知道是怎麼想出來的。
（計劃建造一種載重五百噸的超級轟炸機，去轟炸長安西京等大城市）
還有更荒唐的“電磁武器”，說是要利用電磁波干擾，讓漢國失去信號，甚至是停電，讓他們回到原始時代。
天知道這幫傢伙的大腦到底裝了些什麼，想像力這麼豐富。
而且想到東西都是目前技術不可能實現的，讓美利堅高層甚至很長時間，都不想聽到“科技創新”這個詞了。
“聯盟國，我們是可以依靠聯盟國的！！”
戴姆突然站起身，面向所有人，語氣擲地有聲。
周圍人互相看了幾眼，都能看出“傻子”這個單詞，甚至就連剛剛還欣賞他的圖爾克都忍不住打斷：
“戴姆，你喝酒了嗎？？”
“沒有！！”
“確定？？”
“我非常確定，甚至我更加確定，我們能夠做到，上帝做證，我們可以！！”
戴姆嚴肅的看着對面的圖爾克。
後者沉默了一會後說：
“我會把你說的那些，告訴總統先生，希望你不是耍我們，也不是吸嗨了……”
（因為戰敗陰影，戰後很多美利堅老兵有吸食鴉片，擺脫現實困境的傳統）
“當然，我時刻準備為我的國家，奉獻一切，我的大腦，甚至是我的生命！！”
戴姆的話引起了一片掌聲，雖然有人認為他還是瘋了，但他這句話，卻是符合如今美利堅的氛圍。
（此時的美利堅，整個國家，因為五百多億美元，已經陷入到了狂熱之中，大量工程上馬，工業不斷增長，信心不斷增長，所有人都確幸，那個美利堅會回來，那個二十多年前的美利堅合眾國，會回來）
“最好如此！！”
圖爾克最後看了戴姆一眼，直接離開了會議室。
…………
“你就是戴姆，戴姆.漢克斯？？”
“總統先生，請您稱呼我的軍銜，我想這樣才符合規定。”
戴姆挺着胸膛，露出了自己的兩顆星星。
“很好，戴姆將軍，請坐。”
白宮辦公室內，斯蒂芬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戴姆也順勢坐到了對面早已準備好的椅子上。
“喝什麼，咖啡，還是茶？？”
“謝謝，我想只需要一杯清水。”
“很好的習慣，選擇純凈，能讓人的大腦時刻保持清醒。”
斯蒂芬熟練的按下了鈴鐺，很快就有人推門。
“一杯清水，以及一杯加了檸檬的清水。”
斯蒂芬笑着看了對面的戴姆一眼，隨後繼續開口：
“我希望你詳細的闡述伱的想法，將軍，聯盟國，真的有拉攏的希望嗎？？”
“有，而且幾率很大，甚至可以說是百分之百。”
戴姆的話沒有讓斯蒂芬有任何開心的表情，反而嚴肅的反問：
“戴姆將軍，我希望嚴肅一點，而不是拿我這裏當做吹牛的酒館，更何況，我們沒有時間聽你吹牛！！”
“當然，我當然知道你們沒有時間聽我吹牛，但我要說的是真的，不要忘了，聯盟國和我們一樣都是白人，他們內部難道就是鐵板一塊嗎？？”
“可是那只是少數人，據我所知，親漢派依舊佔據大量的權利。”
“那就不讓他們掌握不就行了。”
戴姆的話讓斯蒂芬直接發出了一聲嗤笑：
“戴姆，你實在太瘋狂了，瘋狂到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我們是什麼，我們是上帝嗎，想讓他們滾蛋，就滾蛋嗎？？”
而戴姆則依舊是不以為然的表示：
“聯盟國的經濟支柱是農業，他們每年生產大量的棉花，然後出口到歐洲，漢國，看起來非常不錯。”
“但不要忘了，他們的經濟實際已經持續十幾年沒有增長了，也就說，他們這種靠農業的方式，已經完全落後了。”
“但是他們的人口卻還在不斷增長，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們當中年輕人的佔比很高，這意味着他們是可以被拉攏的。”
“不要忘了，他們都是白人，雖然他們看着漢國漫畫，學着所謂國語長大，但是這依舊改變不了他們是用刀叉吃飯，而不是筷子。”
“總統先生，想像一下，我們可以在他們那裏製造一場混亂，比如一個漢國軍人開車撞死了一個普通的聯盟國人，或者說是一場桃色醜聞……”
“又或者，我們可以源源不斷的製造信任危機。”
“而且不要忘了，英國人在當地至今都保持情報機構，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們幾十年前就計劃用同樣的辦法搞垮我們吧，只可惜漢國人來了……”
戴姆的話讓斯蒂芬第一次沒有直接反駁。
“總統先生，建立信任可能需要十年，二十年，但是摧毀他，卻只需要一次，兩次，最多不超過三次這樣的危機。”
“而且更重要的是，雖然這些年漢國不斷在當地製造和我們的對立，但是不要忘了，一個人有多仇恨你，他就有多在乎你的消息。”
“現在才二十多年，當年生活在美利堅時代的人還沒有死絕，我們和他們的之間的矛盾，當年說是農業和工業的矛盾，後來是快要戰敗后的脫離。”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次我們拿到了整個歐洲的背書。”
“我們可以像他們保證不會觸及他們的核心利益，而且在戰後還會多分配給他們更多的份額。”
“但是我們還沒有贏不是嗎，誰會相信？？”
斯蒂芬依舊用不信任的眼神看着這個有些“精神病”的戴姆。
“我們沒有贏不要緊，重要的是讓他們不得不相信我們會贏，甚至比我們更渴望會贏。”
“怎麼可能？？”
“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總統先生，我們需要歐洲的配合。”
戴姆看着對面的斯蒂芬，第一次提出了要求。
斯蒂芬緊盯着戴姆，最後在對方堅定的眼神下，點下了頭。
隨後又問了一個他已經問過無數遍的話：
“我們能夠打贏漢國嗎？？”
“最起碼打個平手？？”
戴姆板著臉，突然又鬆懈了下來：
“沒有機會，一點機會都沒有。”
斯蒂芬嘴唇顫抖，他聽過不下五十個回答，這是他第一次聽到如此殘酷的回答。
“我們和他們差距太大了，如果是我，這場戰爭根本不應該出現，但是它很快就會出現，而且不以我們的意志為轉移。”
“我們會參戰，而且必須參戰，因為從我們選擇提前還款的那一刻，他們已經徹徹底底打算將我們清除了。”
斯蒂芬顫抖的望着這個打碎他所有幻想的人：
“我們的命運？？”
“不確定，打的好，活下來，打不好，就滅亡，但是這都不會有什麼後果，只要我們還是白人，他們不會把我們像土著一樣幹掉。”
“但是我們這些人肯定死的不會比林肯好多少。”
說到“林肯”這個名字，斯蒂芬心頭不斷的打顫。
而在對面的戴姆則是繼續開口：
“我們的任務其實很簡單，拖延時間，幫助歐洲拖延時間，只要時間拖下去了，我們就有存活，甚至復興都可能。”
“雖然這中間要死很多人，但這就是我們的代價，我們如果想像華盛頓那樣站起來，就必須在這個時代，擁有更多的勇氣！！”
“死亡並不恐懼，恐懼的是麻木且無能的活着。”
“總統先生，聯盟國的事情，交給我處理，我會還美利堅一個不錯的未來。”
戴姆自信的表情讓斯蒂芬好似一下子抓到了救命稻草，很快便答應了這個看起來有些荒唐的要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