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遇到搶劫
方葉正拿着一把噴槍對着坩堝里的一點點金沙噴火,金沙緩緩融化成金黃的一小塊,讓方葉的思緒翻飛。
這是在西非的一個內陸國家——馬里,北部邊界是撒哈拉沙漠的中心,大多數人居住在南部,也就是塞內加河的起源地。
至於方葉為什麼在這裏,說來就是一段曲折的故事了。
孤兒院出身的方葉本就誰也不管,再加上網絡大環境下天天玩遊戲成績極差,上學什麼沒學到高考落榜。
本來再差的分數讀個大專也可以的,但是差大專學費太貴了沒有那個經濟條件,那時的方葉也幡然醒悟,復讀是不可能了,基礎太差,於是就隨意來到一個大城市打工。
被人騙,說去柬埔寨工作工資高,包吃包住月薪兩萬,在月薪四千五的保安工作和月薪兩萬的辦公室工作之間做選擇,帶着全部家當的方葉當然是馬不停蹄地跟着去了。
然後就什麼也沒了,到那裏先是被暴打一頓,然後被搶走所有積蓄。
這個過程方葉聰明,知道一句話,識時務者為俊傑。
在小弟暴打他的時候,除了立馬交出所有東西和銀行卡密碼之外,方葉偷偷把身上的現金塞到了小弟的口袋裏。
後面就是看起來打的重,實則很輕罷了。
之後的日子裏方葉裝作安心地做他的“銷售經理”,也就是詐騙打電話的。
一年,整整花費了一年的時間,讓方葉偷偷收集到了所有證據發給警察,搗毀了這個詐騙電銷團伙。
回到國內不甘心就這樣做保安做一輩子,方葉湊到了去杜拜的機票和一些本錢,又飛去了杜拜,做起了代購生意。
運氣又倒霉,代購一次化妝品時,不知道什麼情況,本來明明是化妝品的箱子,打開一看是蘇卡達陸龜。
這直接讓方葉蹲了兩年,在杜拜監獄中,方葉結識了一個名叫哈莫的走私犯,做黃金從馬里走私到杜拜的活。
和哈莫結識之後兩人出獄就合作了,方葉在馬里開店鋪以當地“市場價”收購黃金,哈莫則負責將黃金走私到杜拜賣出。
因為周邊的幫派都知道方葉是來自華國,對於華國他們是非常尊重的,因為門口的道路全是華國藍帽子修建的,所以方葉做這個生意不受打擾。
做的有些本錢之後,方葉就通過哈莫的渠道,花費了所有家底,找到了那個將他化妝品掉包成蘇卡達陸龜的人。
那人以為方葉是有和哈莫一樣,和海關的人有關係,偷偷掉包,然後打算等到達目的地再將陸龜搶回來。
就是這樣的誤會讓方葉無辜蹲了兩年監獄。
找到了這個人,方葉將他引來馬里,然後自己親自上門將這個混蛋解決了。
說來如今已經是來馬里的第三年了,今年方葉已經25歲了。
“噗呲~”
形成的金水被方葉放入模具然後放在水中冷卻。
夾起這一小塊到電子秤上,方葉瞄了一眼,然後看着站在桌子前面的中年黑人用英語說到:
“15.54克,一克15美刀,233刀,要美刀還是法郎。”
英語是慢慢學會的,英語這東西,只要到一個說英語的環境呆幾年,都能流暢地對話。
中年黑人沒有直視方葉的眼神,低着頭喏喏地說道:“美刀。”
狐疑地看了一眼中年黑人的手和口袋,嗯,沒有拿刀和藏刀的樣子。
方葉有點奇怪,賣黃金這種活,在馬里這種地方,上至八十多歲的老人,下至五六歲的兒童,都做過。
每個人都是熟來熟往的,眼前這個男人怎麼像第一次賣黃金一樣。
反正眼前的男人沒帶武器,想着不會出啥意外,方葉把這個念頭甩開,用鑰匙打開抽屜,拿出一疊美刀開始數着。
“233刀,你數一下。”方葉數齊了數額,遞給了面前的中年黑人。
就在中年黑人伸出左手欲接的時候,他的右手以一個方葉來不及反應的速度,從背後褲帶里掏出早已準備好的一把小刀,直接朝方葉手腕割來。
“嘶~”
方葉放開抓住錢的被割出一道三厘米長傷口的手,然後舉起雙手朝後退去,示意自己不會反抗。
說道:“嘿老兄,別這樣,你會進監獄的,馬里的監獄可不好受。”
中年黑人此時眼裏儘是瘋狂,握住刀的右手指着方葉,歇斯底的大喊道:“轉過去面靠牆,貼在牆壁上!不許回頭!回頭就砍死你!”
“好的好的,老兄別激動,你想要什麼自己拿,ok?”方葉用英語,以一個盡量和氣的語氣說道,然後按照他的要求貼在身後的老舊掉漆皮的牆面上。
只聽見身後的黑人一陣翻騰的動靜,然後過了有個三分鐘,有了一個朝外漸遠的腳步聲。
隨後方葉回頭,場面已經是一片狼藉,所有的抽屜被打開,椅子被踢到屋內角落位置。
忍着手上的痛意和源源不斷地出血,方葉查看現場。
被搶走了1萬2千刀的現金和價值8千刀美金的黃金。
這個黃金是按照收購價一克15美刀的價格算的,如果是運到杜拜,能賣到60美刀一克!
可以說方葉這次總共被搶了4萬4千刀,這可以說是絕大部分的家產了。
眼中閃過一絲兇狠,方葉發出一聲咆哮發泄,隨後撥打了警局的電話。
店裏有監控,肯定是拍到了那中年男人的臉,雖然靠警局查到這傢伙的概率是茫茫小,但總歸是有點希望不是。
這也是身為華國人的第一反應。
之後方葉就在店裏用碘酒和繃帶自己處理了一下傷口,把監控拷貝一份給之後到達的警察之後,撥打了哈莫的電話。
“是我,指甲蓋,店被搶了,一個中年黑人,不是幫派。”
指甲蓋是方葉的代號,自國內出來後方葉就沒有向別人透漏自己的真實姓名。
哈莫驚愕,回道:“身體怎麼樣?居然還有人敢搶金店,不知道每個金店背後都或多或少有些背景嗎?不想活了吧?”
方葉無奈地說道:“身體沒事,可能知道我這是最弱的吧,沒人沒槍的,監控發你,幫我查查這人是誰。”
“當然,我的朋友,要全部信息是嗎?一千美刀我可不會幫你減少,我不是情報販子,只是給你遞話而已,我可沒賺一毛錢。”
哈莫語氣輕鬆回道。
“好,就這樣,等會轉你卡上,速度快點。”
方葉怕速度慢了這搶劫犯將他的家產都花了出去,催了一句。
掛斷電話之後,方葉看了一眼放在抽屜里的小刀和刀鞘,拿起來放在了口袋中。
懊惱,無比的懊惱。
防身用的刀,自己居然沒放在身上,要是帶着這把刀,方葉能將那個中年男人解決,能拚命。
有刀和沒刀的差距太大了,光徒手方葉可不敢和那個黑人對抗。
方葉走出店門,門外是一個只能供一輛汽車經過的混凝土路,就算只是這樣一條小路,連車輛并行都做不到,這也是彌足珍貴的了。
混凝土路旁,有兩個小攤,分別是賣汽油和賣燒烤的,方葉走過去給兩人一人發了兩根煙。
“班迪·沃爾德,弗里德,你們兩看到一個中年黑人從我的店出來往哪邊走了沒有?”方葉點了一根煙,打聽道。
班迪·沃爾德是汽油攤的攤主,已經五十多了,第一次見的時候,他稱呼自己的攤位為汽油站,方葉和他扯皮了好久,方葉不肯承認一個用一個個礦泉水瓶裝汽油賣的也叫“汽油站”三個字。
至於佛里德則是一個年輕人,體型身材瘦小,穿着的牛仔褲是方葉見過最破的牛仔褲,今年剛剛二十歲,之後從班迪·沃爾德口中了解過這個年輕人的家庭才明白。
佛里德的攤位是由六個小油漆桶構成的,油漆桶的側面互相焊接上,上面三個下面三個,下面放碳火,上面燒烤。
這六個小油漆桶構成的燒烤攤,只要提起上面焊接的把手,就能隨提隨走,可以說是很方便了。
兩人都是一臉驚喜,他們抽的煙可沒有這種有煙嘴的“大牌子”,都是自己用紙和碎煙葉卷的。
兩人一齊指向了右邊,這也在方葉意料之中,往左邊走就有着幾個監控,並且那邊是鎮中心,住的也是能吃飽飯的人,往右走才是貧民窟和通向各處鄉村的方向。
在和兩人說自己的店鋪被搶之後,兩人都很驚訝,方葉抽完一根煙沒興趣多呆,轉身回到自己店鋪內。
揉了揉臉,方葉把店門關閉,用力一推自己剛剛面朝牆的牆壁。
這是一處故意做舊,隱藏的門,裏面就是方葉睡覺上廁所的房間,為了隱藏這裏防止被中年黑人找到,方葉用身體擋住了。
“這叫什麼事啊,這麼倒霉。”
方葉抬頭閉眼坐在房間內的椅子上,心痛。
警察是靠不住了,不說這地方公用監控都只有兩三隻,只說馬里的警察那一把槍都沒有和2%的破案率,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用自己的卡往哈莫賬上轉了一千美刀,沒多久哈莫回電話,明天就能得到一切信息。
方葉吐出了一口氣,撫摸了一下口袋中的刀。
“必須找回來,不顧一切,不然東山再起的本金都沒有了。”看着卡上餘額僅僅剩下二百多美刀,方葉下定了決心。
只有這麼多錢了,房內保險櫃裏還有按照杜拜出貨的價格,價值三萬刀的金塊,可這些不是他的,而是給過方葉錢的哈莫的金塊,等着被走私的黃金。
“要是有槍就好了。”
方葉不自禁地想到,要是隨便有把槍,今天也不會落成這種局面,敢搶東西直接射殺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