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腰斬
寧子期的眼角餘光撇到有一身穿黑衣的人突然從隱蔽處殺來,見那偷襲者身材纖細,想來應該是個女人。
寧子期心下冷笑,從這偷襲女子的身手看,武功一般,是那種勉強能在江湖混下去的。
不過他不敢怠慢,默運神通,這一次他沒有再讓自己佛光綻放,而是讓那琉璃金光隱皮膚之下。
之前在長葛與那妖怪戰鬥,寧子期為了給府中百姓信心,才是化身‘超級賽亞人’。
此時自己在應對襲擊,沒必要把特效開的那麼足。
寧子期化拳為爪,猛然往襲來者胸口抓去,他不敢有任何小看對方,誰又知道敵人是否是某一道的真修。
這一爪之威,足以將對方胸膛貫穿,捏碎她的心臟。
咚————
沉悶的聲響傳來,寧子期發現自己這足以輕鬆貫穿山岩的一爪,竟然如同抓在了厚重的金屬板上,再也難以前進,巨大的反震力甚至讓手腕顫抖。
倒不是對方平坦到硬如鋼板,而是在那女子面前,出現了一道道律法銘文,正是這銘文擋住了寧子期這勢大力沉的一爪!
‘不好!’
見到律法銘文,寧子期神色猛然一變,果然就聽對方用着低啞嗓音道:“襲擊朝廷命官,已行者、杖一百、流二千里!”
寧子期身體深處,突然一陣劇痛襲來,他就彷彿失去了神通化為凡人,接受了一百下的廷杖,那種疼痛非有大毅力者根本無法忍受。
若只是疼痛還好,寧子期咬牙也能硬扛過去,但最是讓人覺得危險的,是寧子期發現自己的精氣神與法力在迅速流失!
哪怕他法力在如何雄厚,在這種流失速度下也堅持不了多久,精氣神的流失,更是讓他感到陣陣疲憊襲上心頭。
若等到法力盡去,疲憊佔據身心,恐怕他就要任人宰割。
憤怒之下,寧子期下意識的再次震動法力,一記轟天拳讓那女子臉部砸去,恨不得將其砸的腦漿迸裂。
但這恢弘有力的一拳,依然被那律法銘文擋住,只是泛起一道漣漪。
“冥頑不顧,罪加一等,當處刑!”
女子站在原地不動,彷彿知道寧子期這一拳打不破自己的防護,只是再次口誦法家言靈。
鏘————
寧子期只感到自己腰腹處有什麼東西劃過,有陣痛傳來,他連忙往後退去低頭一看,自己的腰上竟然有一道細微的血痕。
剛才這女子,竟然是要把自己腰斬!
好啊,這公主剛送了我香囊,你就要腰斬我是吧,但人家‘辯機’好歹和高陽公主顛鸞倒鳳了,我這還沒和昭陽公主發生什麼呢!
寧子期心下震怒。
還好他法力強大,又有佛家的金剛法身,才是沒讓法家的腰斬之術成功。
他此時才有功夫注意前方的女子,見她身穿黑衣,上綉不認識的獸形,頭上戴着面具,透過面具只見其雙目冷漠,似是沒有絲毫感情。
而這一次對方所用的,正是極其噁心的釣魚執法,也是法家最卑鄙無恥的招數。
法家之人最強的時候是在於自己有官職,對方反抗攻擊的時候。
因此這女子才是偷襲,讓自己沒有注意到其法家身份前就是下意識反擊,從而被釣了魚!
寧子期思緒急轉,剎那間猜到,這個女子應該就是秦錦初的護衛。
法家真修本就不多見,只有官府才能培養出來。
“你是九公主的護衛?可是九公主要殺我?”
寧子期神色警惕,出言說道。
他知道這應該和秦錦初無關,通過氣運之間的聯繫,秦錦初的思緒在他面前無法掩飾。
秦錦初內心深處的確有着癲狂,但那股癲狂所表現出來的是想打破禁忌的狂熱與痴迷,但絕對沒有表面一套背後一套,要殺他的心思。
寧子期之所以這樣說,是想從這女子口中套出情報。
他見着自己體內有無數律法銘文纏繞,要將他的法力、體力、精力等恨不得全部壓制吸干。
而面對這些律法銘文,幾乎所有神通都沒有用處,也無法消除,這讓寧子期終於感受到了什麼叫做內戰幻神。
他觀想金書中的‘神足通’,想着這一次可能真得使用這神通逃跑了。
就在這時,寧子期的體內突發異變,他所身具的氣運化為玄鳥,那黑紅色的玄鳥見到那些纏繞的律法銘文,竟是開始用力啄食。
若只是氣運化為玄鳥啄食,寧子期還能理解。
但更讓他驚訝的,是他血液流動之間,從其血脈之中,竟然還有某種神秘的力量加入這氣運里,讓那玄鳥從模糊化為清晰。
‘這是……’
寧子期心中一動,突然有所明悟。
是了,這裏終歸不是真正的法治社會,皇權是大於一切的,不管是法家還是儒家,都要受到皇權桎梏。
甚至皇帝若是在鬥爭中勝利,修改了法律,那就會讓整個法家受到影響。
自己身具的前朝氣運與本朝相連,某種程度上說,他也是本朝的太子!
但這氣運還能理解,自己血脈里的那神秘力量又是什麼?
寧子期暫時按下心思,他的法力與精力開始恢復,但是他不敢暴露,依然一副虛弱不堪的樣子,而那法家女子並沒有察覺到這一點。
“施主還請讓貧僧死個明白,到底是何人要殺貧僧。”
寧子期‘疲憊’的說道,等待着對方放鬆警惕的那一刻。
他本以為自己無法從這個女子口中得到情報,誰知這女子可能覺得事情已經結束,寧子期必死無疑,她用着低啞嗓音道:
“陛下要求,九公主出行在外,不論她與何人接觸親密,都要將其斬殺,不留後患。”
是那狗皇帝的命令?
難道他是關心自己的女兒,才會下達這樣的指令?不對,秦錦初說過,那皇帝老兒根本不愛她,他不可能會關心女兒的生活甚至是人際交往。
這裏面有其他原因!
不過從這女子看,她應該是不知道其中緣由。
雙方就這樣僵持住,對方是在等寧子期的法力和精力消耗完。
寧子期則是見着玄鳥將那些律法銘文吞食乾淨。
終於,那女子往前走了兩步,似是覺得寧子期已經沒有了危險。
就在這時,寧子期突然爆起,一身法力迅猛爆發,掀起無邊氣浪,雙拳緊握,對着面前那女子,轟出了數以百計的拳影。
顯然那女子沒有反應過來,無法想到寧子期為何中了法家之術也沒事。
無數的拳影轟然而落,衝擊波將四周的樹木都是吹飛。
雖然法家之人自有神通,但是那自動觸發的神通效果並不強。
在寧子期全力爆發下,只是須臾間就是被打破。
這位法家女子慌亂之下運轉法力,但是她卻昏了頭,沒有使用那保護性質的法術,而是想要繼續用法家言靈來制住寧子期。
但就是這樣的錯判,讓她再也沒有了機會。
法家的言靈之術化為肉眼無法看見的鎖鏈,將寧子期禁錮,見到寧子期身體停頓,那女子心中大喜,只以為法術有用。
但下一刻,那些鎖鏈再次被氣運和血脈所化的玄鳥蠶食,而寧子期也根本不給對方任何機會,張開懷抱,以‘懷中抱妹殺’,一把抱住了對方。
女子的腰肢細軟,心口有點凶。
然而寧子期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兩隻手臂猶如兩道巨鉗,猛然發力,就像是液壓機在進行着強力擠壓。
“啊————”
女子劇痛之下發出了凄慘的哀嚎,在那哀嚎中,還有脊椎斷裂的咔嚓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