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搏一搏取而代之
“中山靖王之後,孝景帝閣下玄孫。”
前世作為偏愛三國題材的撲街作者,劉明對這句關於身世的描述實在是太熟悉了,這是劉備常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幾乎逢人便講。
今天被劉明直接借用過來,只想表明,老子也姓劉,也是宗室子弟!
到底是不是,根本無法查證,他家裏目前只剩下了他光棍一人。
景帝有子叫劉勝,便是中山靖王,他有一百二十多個兒子,距離當前這個時間點已經過了足足三百多年。
在沒有計劃生育的年代,一百二十個兒子經過三百年的繁衍,都快生出一個小型國度了,可以說遍佈九州都有其血脈。
我劉明為何就不能是其中一個?
反正是葫蘆僧斷葫蘆案,誰也掰扯不清楚,直接拿來用就行了。
蹇碩停下腳步,怔怔地看着劉明,詫異道:“這麼說你也是皇家宗室血脈?”
“那是自然!”劉明信心十足地道,“這次能給陛下當替身,也是落葉歸根。”
蹇碩眼珠子嘰哩咕嚕亂轉,不知心裏在想什麼。
良久之後,這才轉身繼續往前走,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很快,蹇碩帶着劉明來到一座偏殿,道:“你先換身小黃門的服飾,本將軍帶你熟悉熟悉皇宮地形,你要牢記在心,走錯了當心有殺身之禍。”
劉明依言,在蹇碩的幫忙下換了一身黃門宦官的服飾,頭上還戴了頂特製的帽子。
蹇碩特意給他把帽沿往下壓了壓,這才帶着他在宮中各處行走。
皇城中有南宮和北宮之分,蹇碩帶着小宦官打扮的劉明,轉完南北兩宮整整花了一個下午,蹇碩邊走邊輕聲講解各處的注意事項。
當然,期間劉明也旁敲側擊地弄明白了漢靈帝之所以找替身的原因所在。
蹇碩對他的態度明顯客氣了好多,為了讓他心裏踏實,挑能說的,簡明扼要地透露了一些——
如今天下大亂,西有羌人叛亂,攻城掠地;北有張純張舉夥同草原蠻族作亂;南有長沙賊區星造反;中原黃巾餘孽難滅,也是此起彼伏地四處鬧事。
有太多大事需要皇帝處理,但是漢靈帝卻身體很差,且一日不如一日,不能臨朝處理政務。
於是朝堂內外各種力量蠢蠢欲動,比如大將軍何進和何皇后便極力想要立劉辯為太子,而董太后與她這一系的人則想讓劉協繼承大統。
可謂內憂外患。
為了穩固統治,不至於權力旁落,漢靈帝成立了西園禁軍,讓自己最為寵幸的黃門宦官蹇碩統帥。
為了展示自己權威以及身體倍兒棒的假象,他還親自檢閱兵馬。
但身體已被酒色掏空,壞了根基,康復無望,一日不如一日。
靈帝已經把上朝時間改成十天上朝一次,但仍然無法按時臨朝。
眼看着天下即將陷入混亂,朝堂也處於崩潰的邊緣,就連皇宮之中也充滿了明爭暗鬥,而兩個皇子都還年幼,無法替靈帝理政。
靈帝與蹇碩商議后,便出此下策,找一個和他長相相似的人來當他的替身,暫時以皇帝的名義行走做事。
填補他病重期間的權力空白。
蹇碩說得很含蓄,但劉明結合前世知道的史料,稍一判斷就能明白前因後果。
只是這個昏君恐怕到死都不相信自己這麼年輕就要完蛋了,因而也一直沒有立太子。
如果沒算錯的話漢靈帝死於中平六年四月,現在是中平五年十月,也就是說他最多只能活六個月了。
“在這六個月,我是安全的。”劉明暗暗盤算,“皇帝死了,我也就地位不保了,所以必須要在自己的安全期建立足夠自保的力量。”
現在他的地位很尷尬,時間偏偏又很緊迫。
無論靈帝康復還是死亡,都是他的末日,他只能在靈帝卧榻這段時間搞事情。
但是六個月太短了,期間必然會有蹇碩及其親信嚴密盯着自己。
歷史上漢獻帝在位三十多年,費盡各種心機都沒能擺脫曹操的控制而建立自己的勢力。
我又如何在短短六個月內建立屬於自己的強大力量?
難啊!
但是,再難也要搏一搏!
上午還是市井小民,現在不也成了皇帝替身?搏一搏,未嘗不能取而代之……
當然,這種事急不得也慢不得,既要見縫插針又要循序漸進。
……
蹇碩帶着劉明熟悉宮內地形,了解各院各殿的基本情況,像董太后、何皇后以及張讓、趙忠等重點人物的喜好習性都被特別關注。
一直到傍晚時分,他們才又轉回到南宮的長樂宮,這裏是漢靈帝對外公開宣稱的寢宮,與其現在實際居住的嘉德殿不遠。
“先洗個澡,換上陛下的服裝,然後用晚膳,你需要儘快掌握皇家的禮儀,了解陛下的日常習慣。”
蹇碩說著指了指旁邊的一套衣服,示意劉明儘快換衣服。
劉明立刻脫掉小黃門的服飾,套上了一件漢靈帝劉宏穿過的常服。
蹇碩打量了一下,見沒啥漏洞,便衝著殿外揮了揮手,道:“陛下剛去西園市集遊玩回來,快扶陛下沐浴更衣。”
立刻走過來兩名妙齡宮女,低着頭,攙扶着劉明走向後殿。
“微臣在前殿候着陛下用膳。”蹇碩衝著劉明的背影躬身道。
兩名宮女沒有得到命令,根本不敢抬頭直視皇帝的尊容。而且她們對皇帝千奇百怪的服飾已經見怪不怪。
特別是聽說從西園集市上回來,那就一切皆有可能了。
從前世的歷史資料中,劉明也知道漢靈帝這個昏君荒唐透頂,閑得蛋疼,便在西園設了集市,嬪妃們扮作商販,自己則扮作貴公子前去購物玩耍。
蹇碩的西園集市託辭指的應該就是這回事,即便在裝扮上有點漏洞,也不會出什麼岔子,何況他們已經提前更換過了。
不過現在劉明已經無暇考慮這些事了,他在兩名宮女的攙扶下,感覺自己渾身輕飄飄的,走路都深一腳淺一腳,感覺自己經歷的一切是那麼的不可思議,但偏偏卻又在真實發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