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周姬的恨意
坤寧殿。
當殷啟趕到時,內外都是跪在地上的內侍和宮女。
房間內,龍吉公主、黃飛燕、商青君、風嫣然已經到了,她們看着躺在玉塌上已經沒有了聲息的周姬,都在低頭抽泣。
“大王,姐姐走了!”
看到殷啟匆匆趕來,黃飛燕再也控制不住,撲到殷啟懷中就哇得哭了起來。
算下來,她嫁給已經也已經十年了,但卻依舊天真爛漫的少女性格,因為殷啟寵着,周姬也待她如親妹妹,根本不用為任何事情操心。
“大王!”
龍吉公主、商青君、風嫣然眼睛通紅。
經過龍吉公主求情后,風嫣然已經逐漸恢復了過來,她也知道父親是自找的,能夠保下一條血脈,又能救下風族女性已經是極限了。
否則再過份,那就是挑戰國法。
她也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自然不會再怪殷啟無情。
只是因為這件事情,她與殷啟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這需要時間去撫慰傷痕。
殷啟朝三女點了點頭,又拍了拍黃飛燕的背,就鬆開了她,朝玉塌走去。
為了真實,關於替身傀儡的事情,他連龍吉公主都沒有告訴。
他在床頭坐下,輕輕撫摸着周姬的臉,滿臉悲慟之色。
許久,他聲音沙啞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單獨陪陪周姬。還有,封鎖消息,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泄露。”
“大王!”
龍吉公主四女臉色一變。
“出去吧!”
“哎!是,大王。”
四女也知道,在場最傷心的恐怕就是殷啟。
很快,龍吉公主四女及宮女內侍們,就全部退出了房間,並關上了房門,殷啟隨後就恢復如此,揮手佈下了隔絕禁制。
“醒吧。”
隨着殷啟話落,周姬就睜開了眼睛,心中閃過驚悸之色。
她靠床頭坐了起來,心有餘悸道:“大王,臣妾先前感覺在鬼門關走了遭,幸好你送了臣妾替身傀儡,否則臣妾就真要與你天人永隔了。”
周姬說著,手掌攤開,出現了斷成兩截的替身傀儡。
她鳳眸含怒道:“究竟是誰,竟然用這等歹毒的手段對付臣妾?臣妾只是殷商的皇后,就算咒殺了臣妾又能如何?”
她心中既憤怒,又疑惑。
殷啟幽幽道:“殺了你,可以嫁禍給我啊。”
周姬一愣,忙道:“大王,你這話是何意,為什麼要嫁禍給你?”
事到如今,殷啟也無需隱瞞,說道:“自從上次國師推算到有人要暗害你后,這段時間我都在明察暗訪,終於被我查到了。”
“誰要害臣妾?”
周姬瞳孔一凝,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你父親,姬昌!”
“我父親……”
周姬眼睛瞪大,不可置信地搖頭道:“我父親,怎麼可能是我父親,他為什麼要暗害我,為什麼要嫁禍給你,這不可能。”
她無法相信。
在她心目中,父親一直是個寬厚仁德的人,自小對她就非常寵愛。
她無法相信,這樣的父親怎麼可能會暗害他。
但說這話的又是殷啟,是她丈夫,是完美男子的化身,他又不可能騙她。
於是她懵了。
殷啟長嘆道:“不會錯的,就是你父親姬昌。至於原因,當然是為了給起兵反商找借口。關於商周之間的仇恨,想必你多少也知道。
我祖父文丁在位時,殷商日漸衰弱,而你們西岐卻發展極快。
為了遏制你們西岐的發展,文丁將你祖父季厲以封賞的名義誆騙到朝歌,然後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之殺害,種下了今日之禍。
殺父之仇,你父姬昌一直記在心中,暗暗勵精圖治,想要復仇。
先皇看出了你父姬昌的想法,為了天下穩定,於是就將妹妹嫁於你父姬昌,希望能夠通過這個辦法來緩解雙方的矛盾。
但很顯然,你父姬昌一直沒有忘記這個仇恨。”
說到這裏,殷啟頓了頓,看着已經懵了的周姬繼續說道:“本來以我大商的國力發展,你父姬昌此生也只能將這個仇恨永遠埋在心裏。
但壞就壞在,你父姬昌得到了闡教的支持。
這些年,你父姬昌一直在厲兵秣馬,甚至在更遠的西方,打下了兩千多萬里的浩瀚疆域。
他自覺已經有了足夠的實力,可以為父報仇了。
只是起兵反商,他需要師出有名,否則會破壞他的‘賢候’人設。
但為父報仇,這個借口有些遠。
而且他當年也接受了聯姻,因而再以這個為由就有些不適合。
於是,他只能把主意打到了你身上。”
周姬臉色蒼白,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斷從臉上滑落。
殷啟的話就像一把刀,狠狠插進了她的心口,讓她疼得無法呼吸。
她心中父親的形象。
崩塌了!
不僅僅是崩塌,而且還是以她為代價,如此冷酷無情。
不過周姬終究不是普通女子,她只是無聲的哭泣,很快就回過了神來,胡亂摸了摸臉上的淚珠,聲音沙啞問道:“大王,闡教為什麼支持姬昌?”
她恨姬昌,更恨闡教。
若非闡教,父親也不會起不該有的心思,也不會拿她為祭品。
已經死過一次,她也算還清了姬昌的恩情。
從此以後,恩斷義絕。
面對與風嫣然同樣的遭遇,周姬看得更明白,也清晰地知道自己的身份。
她是大商皇后,而非西岐之女。
“這事,就要說到封神了……”
接下來,殷啟將封神解釋了遍,還將袁福通、風雲宗反叛的原因及幕後主使也說了,讓周姬恍然大悟,以前不明白的全明白了。
諸聖以天地為棋盤,眾生為棋子,完成封神之事。
殷商、西岐、幽州、青州,皆是棋盤上的棋子,任由人操控。
震驚過後,周姬忙問道:“大王,闡教支持姬昌,那我們殷商豈是對手?”
殷啟道:“封神之事,我早就知曉,豈能沒有準備?商周之戰,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有打算。你復活的消息,暫時還不能傳出去,我需要算計姬昌。這兩天,我會在這裏陪着自己,看接下來姬昌如何表演。”
“嗯!”
周姬緩緩點頭。
她靠在殷啟肩膀,怔怔出神。
雖然心中已經決定與姬昌恩斷義絕,但很多事情是心不由己啊。
……
西岐。
西伯侯府。
姬昌點開視頻,正是殷啟趕到周姬卧室,然後讓所有人出去的內容。
“死了!真的死了!”
姬昌喃喃自語,只感覺心口堵得慌。
他想復仇不假。
但對周姬的關愛,同樣也是真的。
一切,皆是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