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夢想是當科學家
穆雲韶是豪華郵輪極地探索號上，總統套房的專屬管家兼客房經理。
雖然這份工作基本相當於一個高級服務員，也不太符合她大學所學習的專業。
但她對這份工作還是很滿意的，
特別是對那份在船上時，每周五千美元的薪酬格外滿意。
在北極旅遊旺季的時候，她每個月大概有兩周在船上。
加上客人給的小費，她每個月的收入超過一萬五美金。
雖然同她負責的，船上總統套房中入住的客人們肯定沒法比，
但這份收入，在大多數國家都足以算得上是高薪。
而且，剩下兩周時間，對她來說基本就是放假。
同時，她的工作內容，她自認為也是相當輕鬆。
每趟航行，她需要負責的客人就只有一到兩位，
而大多數時候，這間郵輪最頂層套房的客人都對她這位專屬管家表現的彬彬有禮。
在她這位沒有利益衝突而無足輕重的人面前，不管背地裏這些人是怎麼樣的資本家，吸血鬼，是好是壞，至少表面上這些有錢人還是很樂意展現風度和禮節。
而她雖然在船上的時候，需要二十四小時待命。
但為了保證服務質量，她晚上基本也是休息的。
她這位總統套房專屬管家還有兩位助理，
一位負責晚上幫她值班，當客人有什麼問題的時候，就會把她立刻叫醒，她也會立刻趕來。
另一位，則是在那位客人需要她在場，比如介紹沿途風景，比如充當翻譯的時候，同時客人有什麼要求，就由這位助理立刻去辦。
這次，推着已經準備好，廚房送來的夜宵，
穆雲韶臉上掛着甜美的笑容，敲門得到客人的允許后，打開了套房的門。
本來，穆雲韶以為這又將是一場很順利的送餐時——客房裏這位住的這位岑先生，這些天下來，她已經對這位先生的性格有些了解。隨性，沒有架子，不拘小節，大方並不吝嗇，也沒有為難過她和其他廚房人員。當然，如果這位先生不是住在這間房子裏，那也可以是另一種形容，無所事事，對吃喝都不認真……
不過，
這一直都沒什麼事兒的客人，這次卻問了個有些奇怪的問題。
“先生，您要這會兒品嘗嗎？如果在陽台上的話，菜品可能涼得會比較快一些。”
“嗯，就在陽台吃吧。”
“那好的，先生。需要我為您介紹一下菜品嗎？”
“不用了，謝謝。”
“那先生，您的餐具我就擺放在這裏，如果您吃的菜品涼了，可以再通過呼叫鈴通知我們，我們可以再為您重新做一份，不需要多長時間的等待。”
“現在夜晚的天氣可能有些涼，需要我為您拿一件衣服嗎？”
“不用，謝謝。”
交流到這裏的時候，穆雲韶本來就要離開了。
這位先生並不喜歡在吃飯的時候，有人站在他旁邊為他介紹郵輪所駛過海域的沿途風景。
不過，就在這時候，這位一直看着星空像是在出神的客人這時候轉回了頭，主動問了她一句，
“嗯……你有什麼夢想嗎？”
憑藉穆雲韶的專業素養，差點都沒反應過來。
為了避免顯得不禮貌，
穆雲韶轉回身過後，只是用餘光確定那位客人手裏拿着的的確是可樂罐而不是酒瓶子，
她說得大多數客人大多數時候都彬彬有禮，可不包括喝醉的時候。
確定這位客人沒有喝多酒，穆雲韶臉上已經浮現出到位的笑容，
笑容中帶着一點懷念，一點感慨，一點洒脫，一點突然聽聞這個話題的不好意思，突出一個專業。
“當然有啊。”
我當然有夢想，夢想多着呢，
有時候想當翻譯家，在國際對外場合上叱吒風雲。
有時候想開飛機，有時候想當軍中一朵花，有時候想當為教育事業燃燒了青春的偉大老師。
有時候想當總裁的小嬌妻，
有時候想當個富婆，包三個帥哥，一個小鮮肉，一個小狼狗，一個帥大叔，
除了第一個，其他的夢想主要取決於她那天看的小說，短視頻，電影的內容是啥。
畢竟，她大學學得是外語。
她主學的是西班牙語，同時兼修了英語和法語。
不過，她面試現在這份工作成功，
主要是看中了她流利的中文——國內來旅遊的富豪不少，船上就特意招了她。
“小時候我想當一位老師，教書育人，長大之後，想過當一位對外場合上的翻譯。現在的話，我希望能夠服務好每一位客人，希望為每一位客人留下一段美好旅途的記憶，能夠在離開郵輪時開開心心，這樣我就感覺我的工作有價值。”
很標準的回答。
在客人有聊天慾望的陪客人聊天，也是她工作的一部分，
當然，同一個陌生人聊夢想，多少還是有點冒昧了。
她也看出來了，這位客人大概就是想着相關的事情，然後正好她在，就順口問了句。
……
聽着這面容姣好的，專屬管家的回答，
岑世笑了笑。
如果是六個月以前，他大概會因為自己這‘幼稚’的話題，而有‘偶像包袱’，
會感覺到窘迫。
只是，這六個月裏，大家對他的話都更加包容了。
至少表面上，不會因為他說出什麼‘幼稚’的話而發出嘲笑。
“先生您的理想是什麼呢？應該已經實現了吧？”
帶着一點溫柔，一點甜美，一點陽光的笑容，穆雲韶再拋出話題。
“我的理想啊……”
停頓了下，然後笑着抬起頭，岑世再次望向星空，
“我想當個科學家。”
“當個科學家嗎？小時候很多人都有過這樣的夢想吧？”
雖然沒感覺這位住着一百多萬一趟郵輪的先生，
和科學家有什麼聯繫，但穆雲韶還是展現出了專業素質，一臉感懷地笑容着說道，
“擴寬人類的知識邊界，發現未知的現在，創造偉大的科技……這樣的夢想也很好啊。”
然後，遲疑了一下，
大概是看在錢的面子上，穆雲韶再多補充了句，
“那祝岑先生您的夢想早日實現。”
然後，穆雲韶看到這位客人聽到她的話過後，洒然笑了笑，
然後對她說了聲，
“謝謝。也祝您夢想實現。”
同時，遞給了她不少小費，像是將兜里的現金都遞給了她。
“應該是我謝謝您，先生。”
“那先生，還需要我做什麼嗎？”
“不用了，謝謝。”
帶着專業的笑容，標準地退出房間，
穆雲韶從船艙來到了甲板上，望了望先前那位客人一直在看的夜空。
夜空很漂亮，但她非冬季的時候，基本每個月都有十幾天能夠看到這樣的星空，
就像是在城市中看到高樓。
星空看起來也尋常了。
“理想？”
她拍了拍自己的臉，她都快三十了。
難道還換一份職業嗎，或者重新讀書嗎？
這份工作收入挺高的來着。
理想這種東西……其實這幾年她也已經存了不少錢了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