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這談判法誰扛得住
“岑院長，聞名不如見面，岑院實在是青年俊傑。歡迎岑院您來我們空間技術研究院參觀指導啊。”
緊挨着肅州衛星發射中心，華國空間技術研究院下轄的總裝設計研究所的大門外。
就載人航天技術轉讓多次通氣的未來研究院以及航天工業雙方終於正式會面。
未來研究院這邊，是岑世以及祁鵬舉，還有徐總師。
航天工業那邊，也派出了一位級別不低的集團副總作為商務方面的代表，一位總師梁總師作為技術上的代表。
見面之後，也未曾直奔正題，笑呵呵着正常寒暄着，
“荀總謬讚了，未來研究院在航天研究院面前還是後學末進，還得向航天工業多多學習啊。”
雙方的手緊握在了一起，旁邊有航天工業內部的宣傳部門拍了張照。
“哈哈，哪裏，哪裏。岑院，祁總，徐總，咱們先進去吧。
“正好岑院來，我帶你們先參觀參觀。說起來也是巧，正好這邊就有一艘載人飛船正在總裝。”
寒暄了過後，一行人往着研究所內部走了進去。
航天工業的荀副總和梁總師，帶着岑世一行人，先參觀了遍研究所，
一路上荀副總未曾直接提技術轉讓的事情，只是介紹着路過的研究所內部的一些情況，
岑世也沒有主動問。
其實，航天工業選擇在這裏會面，已經表明了態度。
最後一路寒暄着，
一行人到了載人飛船的總裝和測試車間，停了下來。
“說起來，岑院你們未來研究院這段時間也是動作頻頻啊。我都聽着不少我們航天集團內部，一些優秀的年輕人都想跑去你們研究院了。”
“讓荀總見笑了。”
荀副總說這話，倒是沒啥怪罪的意思，只是有些感慨。
未來研究院這段時間業內到處招人，憑藉相當優渥的待遇，自然也有些航天工業內部的研究員被吸引。
要是未來研究院是國外的，可能他們跳槽還難以越過心裏那一關。
但未來研究院就是國內的民營研究院，
關鍵是，航天領域目前基本上也看不到啥太大利益。
而未來研究院目前情況也基本不是為了盈利存在的。
跳起槽來只有想不想，真是沒多大心理顧慮。
感慨了句過後，荀副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是轉過頭，再說道，
“岑院，這就是所里現在正在組裝的載人飛船，是下一個月要發射飛船的備份，您看這怎麼樣？”
2027年，華國來往空間站的載人飛船已經完全常態化了，據說還將進一步擴大空間站。
“很好啊。”
站在一個帶着護欄的高台上，岑世俯瞰着下方總裝間已經基本組裝完成的載人飛船。
這依舊是現在大多數國家都難以企及的技術。
這個世界上，能玩得起航天的國家是少數，
玩得起載人航天的更是少數中的少數。
除了需要巨額資金的持續投入，關鍵還需要一個龐大的工業基礎。
這也是未來研究院目前想要的技術。
但岑世也知道，現在底下那艘飛船的整套技術，航天工業集團不可能賣給他。
岑世笑着讚歎了句過後，就再轉過頭，重新望向這位荀副總。
該走的流程也走完了，也該進入正題了。
“岑院，我們已經得知了貴研究院想要採購整套載人航天技術的需求，對於這項交易，集團內部原則上是同意的。”
荀副總也沒有再繞圈子，直接了當地說道，
“畢竟國內的商業航天領域能夠得到長足發展，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
“不過，在正式就技術交易的問題商談前，是否能就我個人的一點小疑問，詢問一下岑院？”
“荀總請問。”
“岑院，我有些好奇，您為什麼想要購買這份技術？”
荀副總沒有提未來研究院，只是提岑世本人。
而這個問題其實也不是他自己想問，來之前上面人讓他代為詢問的。
“載人航天只是第一步，接下來，我們想登陸月球，然後登陸火星。”
岑世看着荀副總，未曾談及更深的話，只是笑着這樣簡短而實際地說道，
聽着這陳述般的話，荀副總愣了下。
這回答似乎有些對不上問題，但好像又已經給出了答案。
一個純粹的答案——就只是項目中的一步。
“那航天工業和未來研究院未來倒是能多交流交流。”
回過神來，荀副總只是笑着再這樣說了句，
“那岑院，我們換個地方，詳細談談技術轉讓的問題。”
……
“岑院。對於未來研究院提出的整套載人航天技術的採購，我們集團內部多次商議后，是同意的。
“總體上，岑院你們的需求應該是兩條，滿足載人飛船升空的大推力火箭，滿足載人航天中進入太空空間和返回地面的載人飛船。
“對於這兩條，我們都可以向未來研究院轉讓技術。
“但我們有個要求，未來研究院如果二次轉讓這份技術，需要提前和我們溝通。”
“可以。”
一間會議室里，兩方人相對坐着，正式商談，
“那，我們可以談談價格問題了。”
荀副總臉上露出笑容，
“不知道，岑院這邊是否有報價？”
“還是荀總直接給出航天工業這邊的價格吧。”
“180億，人民幣。整套足以實現載人航天的技術。”
荀副總很流暢地說道，臉上還帶着笑容。
但實際上，這個價格出口的時候，他心裏還是捏了把汗，有些躊躇。
甚至旁邊梁總師都忍不住轉回頭，望了荀副總一眼，
不過雖然有些擔憂直接談崩了，但還是沒有出聲，不動聲色，
只是轉回頭，和荀副總都注意着岑世神情的變化。
是整套的載人航天技術不值這個錢嗎？
當然不是，要說載人航天技術的價值，可能按這個價格翻兩倍都不止。
但，賬不是這麼算的。
航天工業集團研發這套技術的時候又不是為了技術轉讓才研發的，就是沒有這筆收入，也得研發。
現在未來研究院這筆技術轉讓費已經是意外之喜。
而這份技術賣給未來研究院，對於航天工業集團來說，又沒什麼損失。
又不影響他們自己繼續用。
最最關鍵的是，
未來研究院暫時基本只能找到他們一個賣家，
但反過來，對航天工業也是一樣，暫時就只能找到未來研究院這麼一個合適的買家。
要是賣不出去，別說是180億，就是一毛都沒有。
這套落後的技術，基本也用不到航天工業的載人航天項目上。
“可以。”
岑世迎着荀副總兩人的目光，簡短而有力地說道。
“……”
這一瞬間，荀副總呼吸一滯，
梁總師呼吸都有些短促，趕忙轉過頭望向旁邊，免得失態。
這他么錢賣下來，都是他們航天項目的研究經費啊，
其中大頭都得落在他現在負責的登月項目上。
“需要五年內支付完成。”
“可以。”
荀副總有些艱難地再說道，
然後換來岑世乾脆利落地兩個字。
一時間，荀副總也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就這麼談判，誰扛得住啊。
最後，荀副總只能站起身來，朝着岑世伸出了手。
“那岑院，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