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這很公平
以棺材板時不時被掀開的牛頓為例，
他取得的成就當然是因為他卓越的天賦和熱情的鑽研，
但還有一件關鍵的原因同樣發揮着不小的作用。
26歲那年，牛頓的老師巴魯以自身年邁為理由，將劍橋三一學院，唯一一個‘盧卡斯教授’的榮譽職位讓給了牛頓。
讓牛頓得以不用為生計發愁，能夠專註自己的研究。
此刻，未來研究院這樣做的目的其實也是一樣。
安得廣廈千萬，大庇天下寒士。
“或許有一些學者比較執着，即便未曾有成果，但依舊始終堅持研究同一個問題。未來研究院允許這樣的學者存在，也願意保證他們的研究能夠持續下去。
“即便是終其一生，他們也未能夠在這個問題上找到答案。研究院也肯定他們的貢獻和價值。”
岑世笑着對一眾研究人員說道，
“曾經的雲天研究院，現在的未來研究院，轉讓到我手裏時。我為此支付的大部分錢，都指向研究院的土地，建築，設施，以及儀器設備。
“但我個人認為，你們才是研究院最具有價值的存在。總得來說，我希望你們能夠只用關注自己研究的問題，能夠心無旁騖地做自己所熱愛的研究，不用去焦慮其他問題，
“嗯，我為你們的生活和研究兜底，你們和我為了我的夢想努力，工作。這很公平。”
此刻，聽着岑世的話，一眾研究人員，包括跟隨岑世一同來的一眾學者都有些動容。
不少人腦海中這時候浮現出來的話就是，‘士為知己者死’。並且好像有點更深刻的理解這句話了。
而先前的提問者，臉則是有些滾燙。
為自己的‘齷齪’更有些強烈的羞恥，
岑院已經這樣赤誠優厚地對待他們，他卻還想着鑽研究院福利的空子，
特別是岑世以‘學者的執着’來形容他剛才的問題，更是讓他恨不得這會兒找個地縫鑽進去般窘迫。
而似乎是看出了他的窘迫，岑世再說了句話，
“當然，要想一直通過專業能力考核可也不容易，每年的專業能力考核，都會比上一年難一點，或許到後面，專業能力考核的問題答案都算是一個不錯的成果。
“當然，這種專業能力考核難度是有極限的，不會一直增加，不然就失去了設置它的意義。”
“謝謝你的提問，請坐吧。”
岑世抬起手，示意了一下。
先前的提問者，如釋重負般長吐了口氣，更有些感動地坐了下來。
而即便是坐下來，此刻他都有些熱血沸騰，心中一片火熱的感覺。
只恨不得立刻抱着書，報仇雪恨般學習，開一個課題，瘋狂開始鑽研。
這樣一個研究院，他只感覺自己好像從未有過這種熱情……
這樣一個研究院，他就是拚命也不能讓他倒了！
“諸位還有什麼疑問嗎？”
“沒有的話，就到這兒吧。一些先前我承諾的待遇細則，今天內會公佈。”
“隨我一起來的諸位，先熟悉一下研究院的環境吧。徐總師，陳教授，侯襄博士，霍教授，以及竇教授，吳教授之後再來小會議室，討論一下研究院接下來的安排問題。”
“祁總，能詢問一下我的辦公室在什麼地方嗎？”
岑世說完，再望向了旁邊的祁鵬舉。
“岑院，我帶你過去吧。”
祁鵬舉立刻走過來說道，然後領路。
一路，岑世看着未來研究院內的景象，也沒有和祁鵬舉多說什麼。
研究院內，
大多地方其實都空着。
主要就兩座佔地面積不小的建築。
一棟就是先前會議室在的樓棟，兼具會議室，接待，辦公室等功能。
另一棟，就是之前的研製大樓，各樓層包括之前雲天研究院，設計，研發，製造衛星的各實驗室，測驗室。
剩下的一些小建築，就是之前雲天研究院的食堂等地方。
沒多久，祁鵬舉就領路，將岑世帶到了地方，
之前雲天研究院老闆辦公室，就在會議室樓上。
“岑院，這就是之前……您看着這辦公室有沒有什麼需要重新佈置的地方。”
“先就這樣吧。”
辦公室不小，旁邊還備着個帶床的小套間。
辦公室主體裝修也還不錯。
而且看起來，顯然今天才又清掃過，
談不上一塵不染，但也是窗明几淨。
“坐吧，祁總。”
“誒。”
順着岑世的話，祁鵬舉坐在了辦公室里一張沙發上。
辦公室里擺着兩張皮質沙發，中間隔着張茶几。
岑世則坐在了另一張對面的沙發上。
“岑院您有什麼吩咐？”
雖然想顯得從容一些，但祁鵬舉還是顯得有些拘謹。
雖然先前岑世顯然都很平易近人，比較隨性，
但剛才那是公開場合，這會兒是私下會面。
在沒有摸清岑世脾氣前，祁鵬舉只能小心翼翼一些。
岑世搖了搖頭，再看向祁鵬舉，一時沒有說話。
這給了祁鵬舉很大的心理壓力。
面對岑世時，祁鵬舉很難因為岑世年輕一些而心態有所緩和。
心態不因為年齡而變化，只因為他們兩的需求關係而形成。
此刻，祁鵬舉是不想離開未來研究院的，
所以必然顯得謹小慎微。
新來的岑院長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一些決定，
越是這時候，他越有些緊張。
祁鵬舉，其實就相當於之前的雲天研究院的日常大管家，
其實算得上一個職業經理人。
此刻，未來研究院調轉工作方向和目標，他就更只是個大管家了。
“祁總，以後你依舊負責一些研究院除研究以外的日常事務，包括生活管家的相關事宜，以及研究團隊這邊不時提交的採購清單。”
“行，岑院……岑院，採購也我負責嗎？”
聽着此刻岑世再說這話，有工作分配給他，至少意味着他不用離職了。
不過，岑世的後半句話，讓他愣了一下。
作為一個‘前朝老臣’，採購這種事情，竟然願意交給他。
“嗯。能夠正常採購到的你負責去採購和招標，採購不到的我會想辦法。”
岑世應了聲。
“岑院……”
祁鵬舉一時有些難言，因為岑世的信任，越是人過中年，歲數漸大，越是能夠感受到這種信任的可貴。
“岑院，您這兒把採購任務交給我，以後咱未來研究院的採購項目肯定花費不少，我都怕我會哪天把持不住貪污了啊。”
祁鵬舉心裏有些觸動，但同時也笑着玩笑了句。
“保證採購物資沒問題，你願意貪就貪。”
岑世瞥了他一眼，只是輕描淡寫說了句。
祁鵬舉卻是呼吸一滯，心裏都緊了下。
岑世是無所謂，
祁鵬舉一是沒那想法，二是岑世這麼開口過後，他反而更有些不敢多去想了。
“岑院為研究院所有人提供了優厚的待遇，如此赤誠，只為了一些純粹的目標，我哪敢拖後腿啊。”
祁鵬舉頓了下過後，再笑着說道。
然後看了看岑世，遲疑了下，祁鵬舉再說道，
“岑院，咱們研究院的待遇是不是有些過於好了……？”
遲疑着，祁鵬舉一邊觀察着岑世的臉色，一邊說道。
“祁總，你也是為研究院工作的吧。倒是沒想到還有嫌棄自己待遇太好的。那這樣，我給祁總之後的工資縮減一點吧。”
岑世只是笑着，望向祁鵬舉說道，
然後臉上笑容褪去，
“未來研究院的目標不是為了賺錢，如果祁總能夠適應現在的變化，就留下。如果適應不了的話，那就不勉強。”
祁鵬舉聞言，心裏凜然。
他是個聰明人，從先前岑世對未來研究院的規劃中，就聽出岑世的態度，
但是，有些話，他不得不再問一遍。
此刻，聽着岑世的話，祁鵬舉知道，自己的想法得轉變了。
以對待先前雲天研究院的心態，肯定沒辦法在未來研究院繼續工作下去。
“我明白了，岑院，我會努力適應。”
祁鵬舉再說道。
“嗯。”
岑世點了點頭，也沒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