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三年成長
眾弟子迎着風雪離了偏殿。
陳沐也回到了住處。
透過竹窗，望向大雪飄揚的美麗山河，眼神發散，陷入沉思…
“今年的這場雪…屬實有些久了…”
隨着這場風雪，陳沐的修鍊也逐漸步入了正軌。
……
四個月後，陳沐突破到凝氣二層。
可着實震驚到了一些外門弟子…
要知道，一些中品靈根可還是在凝氣一層苦苦凝練法力…
他的突破也讓許多下品靈根的弟子十分眼熱，信心大增…青竹谷頓時興起了一股爭相修行的風氣…
又一年後，陳沐從傳法閣孫師兄處，學習了一道被他吹到天上去的中階法術，花費了四塊兒靈石，為接下來的弟子小比做準備…
據孫師兄描述，此道法術是脫胎於凡俗劍法，但威力可謂是天壤之別。
陳沐修鍊下來后發現，此道法術確實威力強大，意韻十足。
施展起來，一浪接着一浪，一重更勝一重…
可惜的是，中階法術對法力要求甚高，陳沐也是勉強施展。
果然，在弟子小比中，施展了此術的陳沐成功奪下了三塊兒靈石，只是因為法力耗盡，無法更進一步。
此戰過後，也讓眾弟子記住了這道威力與賣相十足的法術…
重浪劍法！
紛紛去找尋孫師兄，學習強大法術…
……
四季更替，光陰流轉。
又過去了一年半的時間。
這日，雲淡天青，風和日麗。
靈膳閣外緩緩走來了一行四人。
正中一位，短打勁裝，皮膚黝黑，一張憨厚的臉上正洋溢着開懷大笑的形狀。
在他身旁，並肩走着一位身姿挺拔秀頎，墨發高高束起的俊俏少年，生得劍眉星目，卻不給人鋒利氣息，而是好似一塊兒溫潤的羊脂玉，透着溫和又內斂的氣質。
他正扭頭說著些什麼，引得正中少年與左側的一個梳着朝髮髻的清秀少女哈哈大笑。
身後還跟着一個體形精瘦的灰衫少年，此時正彎腰喘着粗氣，一手摁在膝蓋上支撐身體，一手伸向前方，好似在呼喚前方三人等等自己…
這一行四人正是陳沐等人。
來到靈膳閣內，牛大力朝着侯客的雜役熟悉地招手道：“翠玉亭，一切照舊，快去吧。”
雜役笑着點頭。
來到一間上好雅間，透過窗戶能夠看到一片竹海，令人心曠神怡。
木窗下擺放着一大塊兒翠色玉石雕刻而成的桌子，在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迷人的光彩。
陳沐幾人坐好后，杜小奎好似剛歇息好就想吃食的豬崽，眼睛在翠玉的映照下冒着貪吃的綠光，張口笑道：“多虧了兩位哥哥，帶着小弟吃這麼些靈珍美味，換我自己，肯定吃不起…”
三年來，最開始是牛大力兌現承諾，待杜小奎和小雙修成凝氣一層后，請陳沐三人品嘗了一次靈膳閣的靈珍。
後來陳沐也請過一次，倒沒什麼原因，純粹是看自己存了些靈石…
今日是第三次，原因嘛…
“恭喜牛大哥突破凝氣四層，晉陞內門弟子！”陳沐三人齊齊舉杯笑道。
牛大力哈哈大笑，也不客氣，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陳沐三人緊隨其後。
靈酒滑入喉中，化作一縷靈力游進丹田。
紅陽雞、靈稞米、錦勺大鯉魚…
這一桌靈珍要三塊兒靈石，換算下來，一般的外門弟子三個月才能領取這麼一桌。
四人說說笑笑，訴說著自己的修行願望…
陳沐夾了一塊兒紅陽雞肉，放入口中，直覺一股清香沖腦，全無油膩感覺，入得腹中，也化成一團靈力融入丹田。
一瞬間，陳沐身上衣袖鼓起，后又馬上平復，一陣靈力波動從他體內衝出…
“哈哈哈哈…今日真是喜上加喜了，陳弟你可真是不甘落後，我剛突破到凝氣四層，你反手就修成凝氣三層…追我追的甚緊…今日膳食所費靈石，是不是你我共付呀？”牛大力感知最為靈敏，除陳沐外第一個發現靈力波動，於是故意調笑道。
陳沐也一怔，雖說自己凝氣二層巔峰已久，但如若苦修最少也要十天功夫，誰知一口雞肉下去…
“我不付，是誰打斷我修鍊，拉着我來的？如若不然，我早晉陞了…”陳沐也笑着故意回懟道。
牛大力聞言假裝晃晃拳頭，拍了拍胸膛：“你就不怕我自創的萬古誅魔拳…”
不待陳沐說話，一旁的杜小奎撇了撇嘴小聲道：“什麼萬古誅魔拳，我看着倒像王八拳…”
惹得陳沐三人大笑。
吃飽喝足之後，一行人出了靈膳閣。
一同來到了陳沐住處的小溪旁。
陳沐唇帶笑意看向牛大力：“牛大哥，咱倆比劃比劃…也讓我看看凝氣四層有多強大？”
牛大力求之不得，當即答應：“來！”
杜小奎和小雙在一旁嚷嚷着要當裁判…
牛大力將外衫褪下，運功法力，胳膊頓時粗了一圈，速度奇快的朝陳沐成拳打來。
陳沐腳尖一點，身形向後滑去。
右手掐訣，流水聲響，水刃術成。
意念一動，水刃就朝牛大力伸直的胳膊砍了過去，迫使他變招。
誰知牛大力理也不理，咬緊牙關，皮膚變化成了灰黑色，繼續持拳朝陳沐面門衝去。
“叮…”水刃砍中了胳膊，卻像是砍在一塊兒金屬上面，只留下一道細小傷痕。
陳沐倒也不慌，身影一轉，與那碩大拳頭擦肩而過。
不等他喘口氣，牛大力好像預料到了一般，另一隻拳頭預判而來。
啪的一聲，拳頭擊打在了一面水盾之上，明明快要打穿，那水流卻好似源源不斷，阻擋着牛大力拳頭的前進。
陳沐吐了口氣。“好險。”
右手一轉，手上突兀出現了一把三尺長劍。
藏鋒於浪，重浪劍法！
陳沐默念口訣，劍身頓時靈氣十足。
他不退反進，右手揮劍。
牛大力伸手一擋，絲毫不傷。
可他卻笑不出來，他可是知道陳沐的重浪劍法，威力是一劍比一劍強的。
“不過，陳弟他的靈力肯定支撐不久，我再忍一會兒。”牛大力下定決心，咬緊牙關。
“戊土有令，磐石披甲。”
瞬時間，他的渾身上下被土黃色的法力包裹住，猶如披上了甲胄。
陳沐急風驟雨般的揮劍，牛大力專心輸送法力防禦…
一時間，只聽見長劍砍在甲胄上的叮叮噹噹…
一轉眼，十息功夫過去了。
“怎還不停！”牛大力雖然有甲胄保護，但也是能感到些許疼痛。
又忍了片刻，還不見停，牛大力忍不住了，大喊一聲：“萬古誅魔拳…”
“不打了不打了，我認輸了…”陳沐收起長劍，神清氣爽地擺手道。
拳字剛出口…牛大力強裝得意道：“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贏得憋屈，輸得爽快。
還好是兄弟之間打鬧，換做旁人，牛大力非得狠狠地發泄一下…
陳沐躺在屋前的一片草地坡上，雙手枕於腦後，望着遠處的兩座山峰。
扭頭朝一旁躺着的牛大力問道：“今後，你就得在堵天峰修行了吧。”說完看向了兩座山峰之一，上窄下寬的那座。
牛大力回道：“對，師傅吩咐了。”
隨後兩人不再言語，一同望着遠處的天穹與高山，陷入沉思。
這三年來，他不曾有過一絲懈怠，每月完成任務，丹丸不斷，刻苦修鍊，才終於在今天突破至凝氣三層，離內門弟子的條件，只剩下最後一道關卡…其中辛苦，自不用與外人說…
不單單隻有陳沐在成長，數十個外門弟子也…
昨天那誰突破境界了，今天那誰修成一道強大法術了…比比皆是。
就連一旁的杜小奎與小雙也都凝氣二層了。
但要說成長最快的，一直都是牛大力。
第一個凝氣二層，第一個凝氣三層，現在又是第一個凝氣四層…轉眼就已經是內門弟子了。
……
前幾個月張師叔曾問過大家一個問題：“為什麼修仙？”
眾弟子有回復長生不老，有回復降妖除魔，有回復匡扶正義…
當時陳沐沒有回答上來，因為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修仙，畢竟從小就被灌輸的是科舉…
剛開始是被從未見過的奇妙景象吸引，但他是為了法術而修仙的嗎…
應該不是。
直到現在他才有了些幼稚想法…
他想要自由率性的活着。
想要護家人朋友平安。
想去看一看，不同於科舉的，修仙路…
少年最初的想法，就是如此簡單。
抬頭環顧四周，牛大力閉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麼，一旁的杜小奎與小雙，正小聲的說著悄悄話…
三年時光，陳沐接觸最多的人，就要數他們三人了，彼此也都熟悉，所以在他們面前，陳沐一直都很輕鬆，說話也常常率性即出。
他是越來越喜歡這種狀態了。
重新躺好后，沉寂了片刻，陳沐突然張口出聲。
“牛大哥。”
“嗯？”
“你說…”
牛大力睜開雙眼，側耳聆聽。
“你說…我們明天吃些什麼？”
牛大力聞言坐起身來，神情略動，竟認真思考了起來：“吃…”
“不如二哥再請我們吃頓靈膳怎麼樣。”卻是一旁的杜小奎往這伸着頭說道。
陳沐眼含笑意：“也不是不行…”
……
遠處雲鶴相伴，山河正好。
“真希望…一直這樣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