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一次考驗
那一刻，陳言感覺他的心臟都慢了一拍，整個人如同石像一般愣在原地。
“你這是幹什麼？！”
良久，陳言慌亂的問道。
解晴心顯然沒有意識到她的舉動會讓陳言產生這麼多的聯想，笑着解釋道：“你別緊張，我裏面穿着浴衣，我是怕你尷尬。”
不說還好，解晴心一說陳言的視線不自覺的挪到了解晴心身上。他的第一反應就是這尼瑪叫浴衣？說內衣是不是更合適？！
解晴心所謂的浴衣更像是泳裝，腰身都漏了出來，造型上不能說太大膽，只能說很過分，曼妙的身姿簡直就是個魔女一般。
儘管陳言已經很努力的剋制，但在這樣的靚麗景色面前，陳言還是不受控制的面紅耳赤。
但陳言很快意識到，解晴心舉手投足之間並沒有什麼窘迫的表現，很自然的樣子彷彿真實的她就是這樣的。
比起解晴心的淡定自若，陳言的慌亂就顯得格外顯眼。
直到此刻，陳言才意識到自己還有不能失去的東西，那就是屬於男人的“面子”！
人家都這麼豁得出去，你有什麼好害羞的？！陳言心裏想着，他再這麼下去就真的太不爺們了。
有些事兒就是這樣，哪怕是活受罪也必須要死要面子……
男人嘛，活的就是一張臉面。
想到這裏，陳言多少冷靜了一些，他把解晴心遞來的浴巾放在旁邊，用力撐起身體，雖然有些僵硬但還是盡量把聲音提到最大。
“我叫陳言，今年29歲，播音系專業，這是我的履歷和……”
陳言自顧自的介紹着自己，只是他的舉動反倒讓解晴心滿臉苦澀。鼻尖微汗眉眼微皺，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到底要鬧哪樣。
嫌棄。
滿心的嫌棄。
要不是湯源一早查過陳言的個人資料，認定陳言各方面的條件都很符合遮瑕公司的要求，解晴心根本不會安排這次面試。
商場的經歷雖說是誤會，但解晴心對陳言的第一印象已經在這次經歷中葬送。
再者，好面子的男人多半不靠譜，解晴心是這樣認為的。
“我聽過你的節目，《夜班痒痒撓》內容太偏了，而且，你的主持費風格只能說還湊合，和之前的遼河新聞根本沒法比。”
解晴心突然提起了陳言的經歷。
陳言當這是誇獎，他沒想到解晴心竟然聽過他主持的遼河新聞。
“那都是過去了，好漢……”
好漢不提當年勇，陳言還沒搭好檯子就被解晴心毫不留情的拆了。
“表彰會認錯領導，直播時跟領導吵架，還被出租車司機坑慘，這些事兒平常人倒是很難經歷到。”
陳言瞬間尷尬，眼前的女人的確足夠漂亮，說是萬千少男理想型也並不過分，但這張嘴……
直至此刻，陳言的社死經歷又攀上新的高峰：面試時遇到“偷拍女主角”，非但赤膊上陣還被面試官提起往日社死瞬間。
更尷尬的事，陳言此刻嫉妒後悔，明明更衣室有那麼多款式新穎的汗蒸服，可他偏偏選了那條最傳統的條紋褲衩！
誰能想到面試官會是個女人？！
雖然兩人此刻相互之間都有些抵觸的情緒，但為了公司的發展，解晴心還是隱藏了她的情緒，耐心的解釋道：“其實也不用在意，人不應該執迷過去的失誤，只要內心強大，一切都是完美的新開始。”
陳言面無表情，內心卻道：說的輕鬆。
人生不能格式化，哪能徹底清零，重新起步。
回想自己燦爛的曾經，陳言內心唏噓，他甚至覺得是因為自己曾經太過輝煌，才導致這段低谷期如此強烈。
“咱們公司具體是怎樣運作的？我的工作是什麼？”陳言想要奪回主場，當即決定直奔主題。
“簡單點說，就是通過我們搜集到的信息，設計完美的公關方案，幫客戶解決社死問題帶來的影響。至於你具體的工作，你可以先試一個月，職位暫定遮瑕師。”
“……”
簡單的聊了些公司的運作模式，陳言也大體有了框架，跟自己的預料一樣，基本屬於一家公關公司。不過，晴心遮瑕公司對應的業務很接地氣，服務的也都是受社死事件影響的當事人。
陳言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你為什麼會選擇我？”
解晴心顯得有些意外，但還是笑着說道：“你做過電台主持人，溝通能力還不錯。而且……社死對人的影響有多嚴重，這一點你應該最有發言權了。”
陳言覺得這肯定不是讚美，但就在他猶豫的時候，解晴心繼續說道：“不過，通過這次面試我也發現一些問題，你臉皮有些薄，太在乎面子，情緒也比較嚴重，這方面的問題還有待提升。”
陳言無話可說。
作為一個電台主持，他之前被出租車司機懟的無言以對，好不容易面試，又被面試官完全掌控了主動權。
“陳言，你確定你是播音主持畢業的？！這不就是個廢物？！”陳言心中暗罵。
陳言沒有考慮多久，還是接受了這份工作。
他的處境已經沒有更多的選擇空間，這是主因。另外，作為被動示眾者、社死主人公，陳言多少有些共情的情緒。當然，他內心還憋着一股氣，要跟萬旭那個曾經的徒弟扳扳手腕。
十分鐘后，換好衣服的陳言出現在汗蒸房前台大廳。
這會解晴心也已經換好了衣服，一席短裙短T顯得格外精神，潔白的皮膚加上高蹺的馬尾辮，整個人如同一股清風給剛剛經歷高溫的陳言帶來了不少的清爽氣息。
如今兩人已經是上司跟下屬的關係，陳言正準備上前打個招呼，誰知一個老婦突然推開了陳言，徑直走到了解晴心面前。
“解小姐，真不好意思，我來晚了，久等久等。”
“余姐姐，見外了，我也是正好來這放鬆放鬆，哪等了。”
從老婦的談吐上看，不像是什麼普通人，但解晴心的回復還是讓陳言有些意外，甚至是驚起。
明明相差三四十歲怎麼看都是阿姨輩的人，解晴心開口就是“姐姐”稱呼，雖然在別人看來這有些尷尬的成分，但老婦人臉上的舒暢卻是結結實實表現出來了。
果然，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一課陳言還真得好好學學。
兩人噓寒問暖了半天才終於談到了正事兒，陳言也大體知道發生了什麼。
老婦名叫於春蘭，是解晴心的社死客戶，而這單生意也是在這家汗蒸洗浴中心撿來的。
陳言心裏一陣唏噓，感情這解晴心是汗蒸體質？什麼寶都能在汗蒸房裏撿到。
要說於春蘭的遭遇說起來也不複雜，但事情發展的曲折還是讓陳言唏噓。
事情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於春蘭來汗蒸，地址就是這家千百年汗蒸洗浴中心，不巧結賬的時候偶遇到女婿董大海。董大海跟於春蘭的女兒結婚剛一年多，於春蘭對這個女婿也是十分喜愛，爭着搶着幫女婿買單。
可一看賬單顯示1598元，於春蘭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一個男人來汗蒸洗浴中心幹什麼能花這麼多錢？這一點，有着足夠生活閱歷的於春蘭心裏明鏡一樣。可現在女兒剛臨盆沒多久正在坐月子，這個時候董大海能做出這種事兒就顯得不可原諒了。
但讓於春蘭尷尬的是，這事兒還不好跟女兒直說，怕女兒會承受不了做出什麼傻事兒。可她們老兩口為了伺候月子一直住在女婿家裏，日常生活中抬頭不見低頭見，根本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雙方就這麼尷尬的相處着，搞的於春蘭都要尷尬癌晚期了一樣。
聽到這裏的陳言忍不住開口咒罵：“老婆剛剛生了孩子，這董大海就管不住自己，真是絕頂渣男，何止是渣男簡直就是缺德！”
陳言的一句話瞬間吸引了於春蘭的注意，問解晴心：“這人誰啊？”
沒想解晴心竟煞有其事的看向陳言，眼神中儘是讚許和鼓勵：“他啊，他是我們公司很優秀的遮瑕師，我專門請來負責幫您解決問題的。”
我？
陳言愣了片刻，隨即想到這正是解晴心給自己的試用期考驗。
能不能留在公司，就要看能不能順利完成這一單業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