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危機四伏

若非早在姜糾回來的當天，陳淵便派人盯住大秦強者的動向，那麼，誰都不可能察覺到，那兩位大宗師至今還潛伏在城外，藏着巨大的兇險。

如此絕頂的戰力，而且意圖不明，想想就覺得極為恐怖。

姜小白不寒而慄，彷彿嗅到死亡的氣息，眼神里泛起殺意，“不管他們是何居心，必將有損於大齊，我身為皇帝，不能坐視不理！”

陳淵回想着當日的情形，說道：“家師認為，那兩人隱忍蟄伏，很可能是想觀察大齊的形勢，看看最終由誰繼位登基，他們想渾水摸魚，來一場刺王殺駕！”

站在陳淵和姜小白的視角，自然一開始就知道，還存在姜小白這個選項。

但對外界而言，尤其是那兩位大宗師，他們當時並不知情，認為其餘皇子都太年幼，誰都沒有明顯優勢，接下來，將出現各方豪族篡權、討伐混戰的亂局。

等這潭水變渾后，選出來的皇帝根基不穩，在短時間內，無法調動大批戰力護駕。

到那時，兩位大宗師攻其不備，猝然發難，不僅能輕鬆刺殺新君，還將令舉國上下都絕望，再次陷入混亂。

若沒有陳淵的存在，齊人甚至連兇險都察覺不到。

姜小白聞言，瞳孔微微抽搐，“你的意思是，他們想刺殺我？”

陳淵直勾勾地看着他，問道：“如果告訴你，這就是即將發生的事實，你打算怎麼應對？那可不是普通刺客，而是大宗師，並且有兩位……”

姜小白一籌莫展，陷入沉思。

是啊，就算提前知道真相，以目前的處境，他想硬解這道難題，也極為棘手。

如果被蒙在鼓裏，一無所知，那肯定死得很慘。

姜小白想了很久，說道：“我現在只能想到兩點，其一，大典開始時，請文聖進宮坐鎮；其二，在皇宮內埋伏重兵，等那兩位現身後，採用人海戰術困住他們。”

還有第三條，他沒說出口。

那九個保皇者，必須提前進宮護駕。

“行不通。”

陳淵搖搖頭，否定了他的思路。

戰場上有句名言，一位大宗師，可敵十萬之師。

對付大宗師，只靠那些戰力低微的軍隊士兵，無異於杯水車薪。

就算在皇宮裏佈置十萬重兵，也只能困住其中一人，得慢慢磨死對方。但皇宮空間狹小，又是朝廷重地，不適合在這裏玩人海戰術。

“敵暗我明，誰說他們一定會在大典開始時出手？如果換成是我，我就等到大典圓滿結束，人群散去后，你已經放鬆警惕，我再悄然潛入你身邊！”

身為頂級殺手，他對暗殺時機的判斷和把握，自然也是頂級的。

姜小白愕然，認為他說的很有道理，“那該怎麼辦？”

陳淵反問道：“你繼位后，有沒有了解那些頂級戰力的分佈？你們姜姓皇族，享受朝廷供奉，吃了這麼多年的資源，不會連一個天才都沒養成吧？”

古往今來，無論哪個朝代，皇室都是最龐大的世家豪族，根基最雄厚。

他不相信，姜家就沒培養出一批強大戰力，拱衛皇族基業。

姜小白默不作聲。

陳淵看在眼裏，說道：“你不用回答我，只需提前做準備。你們皇室的供奉、各方世家的元老，把城裏所有的八境強者都聚起來，提前一天進宮，隱藏不露。”

這種情勢下，兵不在多，而在於精。

八境以下的武修，根本摻和不了這種頂級大場面。

“另外，你知不知道，護衛都城的驚神大陣，是由誰負責掌控？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們譎秘樓是幹什麼的？這麼重要的信息，能瞞得過樓里嗎？”

藉著這次危機，他順理成章地在姜小白面前，打探驚神大陣的情況。

他一直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姜小白詫異道：“譎秘樓對大齊的了解，原來這麼細緻？不瞞你說，我也只知道大陣的存在，繼位到現在，都不知道該如何啟動它。”

他沒說謊。

到現在為止，現身宣誓效忠的人，只有保皇者。至於那座大陣的掌控者，以及陣眼的位置，他至今一無所知。

“你不想死的話，就儘快查清。”

文聖加大陣，能否及時啟動，抵擋住那兩人的刺殺，還要打個很大的問號。

姜小白用力點頭。

陳淵感慨道：“兵到用時方恨少，我現在好像明白，家師為何一開始就提出，讓你組建龍淵堂。大齊急缺像譎秘樓這樣的密探組織，我要是不來，你都不知道那倆人的存在！”

有些時候，若沒有及時、準確的情報，恐怕連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聽到這話，姜小白若有所思，“我好像也明白了，你今天來找我，其實是代表樓主，提醒我兌現當初的承諾。”

陳淵笑了起來，“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樓主不開口，你也不得不組建龍淵堂。否則，接下來的局面，你很可能會應付不了。”

“什麼意思？”

陳淵答道：“文聖廣發邀請帖，擴建學宮的事，如今已滿天下皆知。你有沒有想過，未來幾個月內，各地的強者會大量湧入臨淄城內，善惡難辨，龍蛇混雜！”

擴建稷下學宮，成為當前最大的熱點，勢必會帶來巨大的客流量，吸引天下各國的武修來湊熱鬧，導致臨淄城內人員爆滿。（參見今年的淄博燒烤）

諸子百家，列國勢力，各種成分高度複雜。

誰知道，哪些人是敵國的姦細，哪些人是圖謀不軌的刺客，哪些人居心叵測、想來攪亂學宮的藍圖？

若沒有強有力的情報系統，密切監視城裏的風吹草動，到時候，不排除局面會失控，在各方外來者的合謀下，令整個都城陷入混亂。

“咱們建學宮的本意，是招攬天下雄才，收為己用。但眾人一起湧來時，你能確定，他們是誠心求道，共謀大業，還是來蹭吃蹭喝，充當敵人監視咱們的眼線？”

姜小白悚然一驚，這些恐怖的可能性，他之前從未想過。

正如陳淵所說，萬一大秦和大楚各派出一批強者，改頭換面，躲在學宮裏蟄伏待機，那興建學宮一事，豈非引狼入室，花錢給自己找麻煩？

這世間最難測的，就是人心。

“所以，要儘快組建龍淵堂，在學宮招收新人時，審核他們的背景底細。只有這樣，咱們才能掌控都城的局勢，不會被外來者鑽了空子，趁機作亂！”

別的不敢說，有一點他很確定，楚帝肯定已經知道擴建學宮的事，而且會深感不安，忌憚他這一舉動。

相處這幾年，他太了解楚帝的性情和手段。

以楚帝的手段，肯定會藉著學宮招人的名義，瞞過自己，趁機往臨淄城裏輸送一批密探。這批人想幹什麼，顯然不在自己掌控的範圍之內，甚至會對自己構成威脅。

龍淵堂的組建，便勢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