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兩樁喜事和大典將至【拜謝!再拜!欠更41k】
辰時三刻(早八點前)
曲園街,
勇毅侯府,
“哎呦!”
“嫂嫂!疼!疼!”
跑馬場旁的木屋中,傳出了阿蘭的痛呼。
“?”
一旁寬闊的圍欄里,
沒系任何韁繩,全身光溜溜的幾匹駿馬耳朵動了動,馬頭抬起朝木屋方向好奇的望去。
“白高都去過的男子漢,這點疼都受不住?”
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
見後續沒有了動靜,駿馬們繼續悠閑的甩起了馬尾巴。
木屋中,
爐火甚是旺盛,鐵爐上放着的銅水壺冒着熱氣。
旁邊的尋書只穿了件貼身的衣服,彎着腰正在被徐載靖院兒里的夏媽媽洗着腦袋。
尋書不遠處,阿蘭正坐在擺着一面銅鏡的桌前,身後站着青雲的娘子花清,花清手裏拿着一把梳子正在給阿蘭整理着頭髮。
“擦擦。”
夏媽媽給尋書洗完頭后,遞出一塊毛巾道。
待尋書接過毛巾,夏媽媽走到一旁開始在一條皮帶上反覆抿着剃刀。
坐在一旁的殷伯喝了口酒後,跛着腳走了過來,幫尋書擦着頭髮。
夏媽媽則走到阿蘭身邊,用剃刀在阿蘭綳直的鬢角和脖后理了理。
一刻鐘后,
花清和夏媽媽站在兩人身旁,花清又幫着阿蘭扯了扯衣服上的褶皺后,笑道:“打理一番,也是個俊俏的!”
殷伯看着打理了頭髮,換上新衣的阿蘭和尋書二人點頭道:“嗯!也終於像是個武階在身的了。”
聽到這些話,阿蘭和尋書臉頰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銅鏡中的自己。
他們來大周的時候穿邋遢的羊皮襖,整日侍候馬匹少有打理自己。
在徐家待了幾年雖有改善,但還從沒如今日這般,又是專人梳頭,又是剃刀修鬢角的對待。
“吱喲~”
木屋門被推開,
手裏握着幾根絲綢髮帶的青草走了進來:“嫂嫂,我覺着這根藍色的髮帶不錯,正好能擋一擋他們倆額頭上.”
話沒說完,看着屋中的兩人,青草臉上浮起笑容,道:“哎呀!這兩位俊少年是?”
屋子裏又傳來了一陣笑聲。
隨後,花清邁步走了出來:“我去和內院兒說一聲,咱們準備走!”
看着不遠處正在喂馬的小子,花清喊道:“楚戰!去把馬兒牽過來,他們倆換了新鞋就別往馬廄湊了。
“是,嫂嫂!”
很快,花清陪着孫氏身邊的丹媽媽從內院兒走了過來。
丹媽媽看着煥然一新,用髮帶遮住額頭疤痕的兩人,滿意的和花清對視了一眼后,道:“不錯!”
兩人上了馬車后,阿蘭和尋書騎馬在前,馬車在後的朝侯府大門走去。
還沒出曲園街,
迎面便撞上一群騎着高頭大馬的便裝騎士,
阿蘭和尋書看清為首的祝慶虎后,趕忙拱手一禮。
祝慶虎習慣性的拱手回禮,眼中有些驚訝,道:“阿蘭,你們變化也忒大了些!”
一旁的狄菁、葉放和馮大寶等出身侯府親兵,或是安我意、孟西洲等在西北立功的年輕尉校,紛紛笑了起來。
“見過祝指揮!眾位哥哥變化也很大!”阿蘭笑着拱手
眾人相互看了看,都有些不好意思,尤其是簪花的狄菁和葉放。
今日去侯府赴宴說的乃是之前徐載章、載靖中舉,這些在西軍建功得了賞格的尉校送了賀禮,侯府表達謝意宴請。
其他的原因,他們多少從祝慶虎暗示‘好好打扮’的話中猜到了一些,自然都打扮了一下。
“你們是要去?”
阿蘭繼續道:“夫人說,讓我們倆去嚴國公府一趟。”
祝慶虎笑着擺手道:“去吧!”
看着後面馬車中,花清和丹媽媽掀開車簾,祝慶虎點頭致意後繼續朝侯府走去。
跑馬場,
周遭欄杆旁拴着祝慶虎等人騎來的馬兒,
鞍韉都被卸下壓在欄杆上,
秋風吹過,
馬脖上的鬃毛被風吹的飄動,
馬兒們不時的低頭,
愜意的吃上幾口欄杆下木質馬槽中的精糧。
徐家前院偏廳,
坐在最前面的祝慶虎,舉起茶盞朝着身邊的虞湖光點頭示意了一下。
位置靠近門口安我意聞了聞茶盞后,一臉陶醉:“這侯府的茶就是不一般。”
一旁的孟西洲已經喝了一口茶,同意的點着頭。
這時,
偏廳通往後院兒的方向傳來了說話的聲音,
眾人朝門看去的時候,
便看到徐載靖牽着徐興代的小手走了進來。
見到徐載靖,眾人紛紛起身拱手‘五郎’‘靖哥兒’的叫着。
徐載靖笑着拱手點頭回禮后,伸手介紹道:“諸位,這是我家大侄兒,代哥兒!”
一旁的徐興代也有樣學樣的拱着手,不怯場的說道:“見過諸位!諸位辛苦!”
廳中眾人又朝着徐興代拱手致意。
徐載靖看向祝慶虎,道:“表哥,正廳已經備好,母親讓諸位過去說話。”
祝慶虎頷首道:“好!”
說著便帶人朝着正廳走去。
正廳中,
屏風一側,
孫氏正笑着和坐在椅子上的祝慶虎、狄菁等人說著話。
“五郎命他倆去大軍之中報信,便也沒能和五郎一起去興慶府.”
祝慶虎指着下首說道。
坐在下首的安我意、孟西洲二人面帶遺憾的拱了拱手。
孫氏點頭道:“那也是咱們大周的好兒郎”
屏風另一側,
李大娘子坐在謝氏和華蘭中間,華蘭身邊則是王若弗。
後面還站着淑、墨、品、如、明五個蘭和幾位的貼身嬤嬤。
謝氏捏着帕子湊在李大娘子耳邊低聲道:“坐在祝子爵下首的姓狄,在西軍屢立功勛,聽公爹說已是簡在帝心的。”
“再下首的姓馮.”
“和靖哥兒說話的那位,乃是虞老醫官的孫兒,和靖哥兒關係很好。”
聽到此話,
態度一直很隨意的王若弗朝外看了眼后,輕微撇了下嘴,搖了搖頭心道:‘年紀有些大了’,嗯,比如蘭大。
李大娘子探身看着屏風外的那人,頭也不回的看着,微微側身低聲道:“學醫的?”
謝氏笑着和華蘭對視了一眼,道:“對!醫術甚是精湛。”
看着不自覺點着頭的李大娘子,華蘭笑着回頭看了眼淑蘭,道:“伯娘,這位和其他人不同,行不行還要另說的。”
“是,是!”李大娘子回道。
隨後,華蘭朝着翠蟬抬了下下巴。
翠蟬便繞了一下,走到屏風外后和竹媽媽耳語了兩句。
竹媽媽又和孫氏低聲說了說。
又說了一會兒話后,
載章和祝慶虎陪着狄菁、馮大寶等人朝席面走去。
徐載靖被則留在了正廳中。
“靖兒,虞醫官沒有婚約這事兒,你打聽清楚了?”
孫氏說話的時候,王若弗、李大娘子在謝氏和華蘭的陪同下走了出來,關心的看着徐載靖。
徐載靖笑了笑:“母親放心,這事兒我打聽的很清楚!”
孫氏點頭:“那散席后,他來拜別的時候.讓淑姐兒站我身邊?這樣兩個孩子也能見一見!”
說著話,孫氏徵詢的看向了李大娘子和王若弗。
王若弗笑了笑,李大娘子則連連點頭。
徐載靖則看着屏風旁,走出來的幾個蘭笑了笑。
“靖兒,這事”
徐載靖拱手:“成與不成,孩兒定會問清楚。”
“好!”
未時末刻(下午三點)
侯府前院,
賓客盡歡,
席面上沒敢放肆喝太多酒的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后,
狄菁舉杯,道:“三郎,五郎,祝頭兒,時辰不早了,要不咱們幹完這杯酒就去告別?”
祝慶虎點頭:“也好!喝完咱們去說一聲。”
隨後眾人乾杯,侯府女使端上了醒酒的茶湯,還有女使去後院和孫氏通傳此事。
眾人喝完醒酒湯后,便直接朝正廳走去。
“虞大哥留步,我有個事兒要請教一二。”
聽到這話,載章帶着眾人出去,虞湖光則被留在了最後面。
“五郎,何事?”
“虞大哥,有位親戚家的長輩,乃是積英巷盛家,任職吏部的盛紘盛大人的伯娘,如今老人家上了年紀,常常會.虞大哥什麼時候有空,也想請你去診診脈。”
“小事一樁。”
“來,虞大哥,咱們再喝一杯。”
喝完酒,兩人緩步朝着正廳走去。
來到附近的時候,看到祝慶虎等人已經走了出來。
“哥,你先帶表哥他們過去吧,我倆隨後就來。”
徐載靖道。
聽載章應好之後,說完徐載靖伸手:“虞大哥,請。”
虞湖光笑着點下頭,和徐載靖一起邁步進了正廳。
“今日,感謝夫人款.”
虞湖光在廳中站定,躬身拱手抬頭說話,視線不由自主的看到了孫氏身旁站着的,梳着姑娘髮髻的盛淑蘭。
“今日款待。”
虞湖光趕忙低頭,將話說完。
孫氏側頭看了眼淑蘭,囑咐道:
“光哥兒客氣了!這下午風涼,你們又喝了酒,回去的時候可不要騎的太快!”
“是,是!”
下午的陽光中,
徐載靖和虞湖光在院子裏穿門過廊,朝跑馬場走去,
虞湖光側頭看着徐載靖:“靖哥兒,你老是看我幹嘛?”
徐載靖笑着搖頭:“沒什麼。”
虞湖光點頭,張口欲言,但看着轉頭目視前方的徐載靖,終究沒說話。
來到跑馬場,
圍欄附近已經沒幾匹馬兒了,
有人正在從剛停下的馬車中走出來。
走到近處,
徐載靖和下了馬車的花清還有丹媽媽道:“如何?”
丹媽媽和花清笑着朝徐載靖福了一禮,對視一眼后:“回公子,那嬤嬤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一個在忠敬侯麾下做個校尉,兩個在京郊管着國公府的大莊子。”
徐載靖笑道:“還不錯!”
丹媽媽點頭低聲道:“杜家嬤嬤的閨女相中了.尋書那小子。”
徐載靖一愣:“不是,我瞧着阿蘭更英俊些,怎麼”
丹媽媽回頭看了眼阿蘭,搖頭道:“那傻小子太老實!去了杜家后,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啥話也不說。”
“人家那閨女以為阿蘭這小子心有所屬,也就沒選他。”
聽到此話,徐載靖點頭:“這真是”看了眼虞湖光後繼續道:“真是遺憾啊!”
“誰說不是呢!”
丹媽媽一拍衣服遺憾的說道。
“那公子,我們去稟告夫人了?”
徐載靖頷首:“去吧。”
一旁的虞湖光則走向了自己的坐騎。
徐載靖走過去幫他綁着鞍韉,
鞍韉都綁好了,
虞湖光解開了圍欄上的韁繩準備上馬,
當徐載靖憋不住就要開口的時候,站在馬兒另一側的虞湖光道:“五郎,今日站在夫人身邊的姑娘她是.?”
徐載靖嘴角忍不住上揚:“哦!那位姐姐是盛家的親戚!就是方才我說的,相請虞大哥診脈的老人家的孫女。”
“哦!”虞湖光點頭,想着方才聽到的對話,一狠心道:“不知可有婚配?”
看着徐載靖板著臉點了下頭,
虞湖光眼睛一下瞪了起來,有些失落道:“哦”
虞湖光已經離開。
徐家後院,
正廳中,
“五郎回來了!”
門口的小女使通傳道。
正在心不在焉喝茶的李大娘子,立馬轉頭朝門口看去。
看到此景,悠閑嗑着瓜子的王若弗微不可查的抿了抿嘴。
淑蘭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母親后,眼中有些躊躇的朝外看着。
撩開帘子,
徐載靖低了下頭走進來,拱手:“母親,嬸嬸!”
看到徐載靖的動作,
站在一旁的幾個蘭以及貼身的女使嬤嬤們紛紛給徐載靖回了一禮。
“靖兒,如何?”孫氏問道。
徐載靖笑着看了眼淑蘭后,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道:“母親,虞大哥說他想快快去給盛家大老夫人診脈!”
說完,話說的有些多的徐載靖低頭喝起了茶。
聽到徐載靖的話,廳中眾人面面相覷,廳堂中陡然一靜。
李大娘子捏着手絹兒,低聲道:“這是.”
淑蘭低下了頭。
感受着周圍的安靜,茶沒喝完的徐載靖抬起頭,疑惑的看了看四周。
一旁的明蘭眼睛轉了轉,藉著在學堂中和徐載靖熟悉,脆聲道:“靖表哥,您的意思是不是說,那位大哥哥着急,想要見長輩呀?”
明蘭話剛說完,如蘭拉了下她的袖子,等明蘭看過來后趕忙搖頭示意她別說了。
聽到這話的徐載靖放下茶杯,笑着連連點頭:“六妹妹一語中的!”
廳堂中氣氛一松。
孫氏歉意的和王若弗、李大娘子點了下頭后,皺眉看着徐載靖道:“下次把話說直白明了些!”
“是,母親!”
徐載靖笑着起身拱手道。
孫氏無奈搖頭:“坐下吧!”
一旁的王若弗也笑着點頭,忽然她回頭看了眼劉媽媽后,出聲道:“靖哥兒,淑蘭這丫頭訂過親的事兒,你可和那位虞公子說過?”
此話一出,
廳堂中再次安靜,眾人面色各異。
徐載靖笑着道:“嬸娘放心,此事我已經和虞大哥說過!但他依舊要想要去給大老太太診脈!”
品蘭聽着徐載靖的話語,笑着看了眼臉都紅了的淑蘭。
兩天後,
積英巷,
盛家,
二門處,
盛紘和盛維一臉笑容的朝從馬車上走下來的虞老醫官走去。
“老大人,您慢些!”
盛紘伸手攙扶着虞老醫官道。
“多謝盛大人!”虞老醫官笑道。
看着一旁的盛維,虞老醫官點了下頭。
待背着藥箱的虞湖光走過來,盛維伸手示意,笑道:“老大人,小虞大人,裏面請。”
“請。”
壽安堂,
廳堂內,
大老太太笑容和藹的坐在椅子上,擼起衣袖的胳膊放在桌几上的診脈枕上。
看着正在給她診脈的虞湖光,大老太太滿意的和老夫人對視了一眼。
另一邊,
王若弗坐在盛紘下首,笑着同虞老醫官道:“老大人,聽我娘家親戚說,後面幾日小虞大人就要進宮了?”
“大娘子說的是!陛下壽辰在即,我這把老骨頭是扛不住了,只能讓光兒去了。”
聽到虞老醫官這話,
盛維夫婦看向虞湖光的目光更加滿意了。
虞老醫官行醫多年,識人無數。
所以,老醫官在給他端茶過來的淑蘭臉上看了看后,笑容愈盛。
轉過天來,
大周皇宮,
前來綵排的徐載靖和顧廷燁在大殿前走着。
“靖哥兒,我怎麼覺着,陛下這次整壽大典,比咱們小時候要壯觀多了?”
徐載靖看着周圍的綵樓,點頭道:“燁哥兒,伱沒感覺錯!這次你表演什麼?”
顧廷燁:“嘿嘿,自然是我顧家槍法!喏,那就是我要甩的大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