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六號樓的詭異
洗漱完后，孟河接了一大盆清水，拿了一件不穿的舊短袖泡進清水裏，隨即將水盆抬到屋外的走廊上。
此刻他所在104房間的門板和窗戶上，留下了七八個血手印，都是昨晚那沒有下巴的老者造成。
一些血手印下方還有留下來的已經乾涸的鮮血流痕。
孟河將客廳門虛掩，留出一道門縫。
不多時，吳阿扁的身影出現在那門縫裏，好奇觀望外面的他在做什麼。
孟河也不去看門縫，只是用舊短袖浸透清水，擦除門板上的血手印。
“看看，這些東西都是你們詭異昨晚留下來的。你說我也沒有招誰惹誰，只是想要晚上安安穩穩待在家裏，但你們非要到處遊逛，侵入別人的家……”
一邊擦除，孟河嘴裏一邊嘟囔，不過他將聲音壓得較小，確保不會被其他人聽見。
吳阿扁好奇地聽着，不時還將眼睛塞到門縫中，仔細查看那些血手印。
孟河道：“別把你那瘮人的眼球塞出來，被別人看見了會嚇到人家。你縮在門縫裏，只要看得到外面，聽得到我講話，不被別人發現就行了。”
“吳阿扁。”男孩在門縫裏小聲答應，立刻收回了眼睛。
將門板上的血手印擦完，孟河又開始擦窗戶上的手印。
就在此時，齊偉明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透出驚恐：“小孟，你這窗戶是怎麼了？這些血……”
“沒事。”孟河回道：“昨晚一隻詭異想不經過我的同意進入房間，所以憤怒的他把血弄得到處都是。”
“我擦！你沒同意？”齊偉明嚇得不輕。
片刻后，他提醒道：“我聽說一些很長時間沒人住的房間，因為沒有了人氣，所以有很大可能會被詭異佔據。你這房子也很久沒住人了，那詭異說不定在你回家之前每天晚上都會進來。”
孟河點點頭：“嗯，有這個可能。”
齊偉明問：“你隔壁的董叔，還好吧？”
孟河扭頭看了一眼隔壁的103室，回道：“董叔是老江湖了，晚上他那邊一點動靜都聽不到，應該沒什麼事。”
話剛落，103室的房門就被打開，一個拄着拐杖、看上去下半身有些行動不便的老者走了出來。
此時孟河將自己客廳門完全打開，使得剛剛形成的門縫消失。
隔壁這位老者身材高大，大家都叫他董叔，有時候不想走路時他會坐電動輪椅，而大部分時候就撐着拐杖在門口站一會兒。
“我沒啥事。”董叔說話中氣很足，對着兩人笑了笑，“一到晚上我就關門睡覺，睡眠好得很，沒有什麼東西能吵到我。”
董叔獨自居住很久了，老伴早就去世，也沒人見過他有兒女。
不過董叔自己有退休金，他行動不便無法出去，每隔兩天都會有外面超市的員工給他送大米、蔬菜瓜果以及肉類來。
雖然腳不太方便，但董叔一直以來都是自己一個人在家做吃的。
不過始終一個人生活，沒有人照顧，董叔身上會時不時散發一股淡淡的臭味，這應該與他很少洗澡有關係。加上衣服穿得也比別人多，厚厚實實地捂着，這種氣味會讓其他人下意識地與他保持一定的距離。
在董叔走出來時，齊偉明和孟河往後退了兩步。
“董叔，今天天氣很好！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坐在外面晒晒太陽吧。”孟河旁敲側擊地提議。
董叔自己卻聞不到什麼異味，回道：“我兩個星期前才洗澡，急什麼，有那個時間睡個回籠覺不更好。”
話落，他關上門，似乎準備去睡回籠覺了。
齊偉明搖頭苦笑道：“小孟，別管董叔了，老人家固執得很。對了，對面六號樓的范斌、曹曉峰他們找你了沒？”
孟河一愣：“沒有啊，他們找我幹什麼？”
齊偉明道：“他們兩家昨天知道你把我們家的詭異解除后，當即就說要請你過去看看，他們那幾家這幾天都被詭異侵擾得厲害。”
說到這兒，齊偉明壓低聲音道：“他們問我你怎麼收費的，我就說你解決一隻詭異，至少收3萬，而且具體價格還要看那詭異難不難纏，凶不兇險。我……沒說錯吧？”
孟河點頭：“沒錯，這個價格可以的，確實要具體看情況收費。”
“那就好。”齊偉明放下心來，他剛才還一直擔心自己不會說話，讓孟河少賺錢了。
“咦，奇怪，昨天問我的時候曹曉峰看樣子就很焦急，怎麼到了現在都沒來找你？”齊偉明指了指對面六號樓的五樓，“他們家就在對面頂樓，咱們要不要現在過去看看？我還有半個小時才去上班。”
一番話出口，兩人抬頭看去，就見對面的三樓和四樓都有人在走廊外走動，而五樓此刻的人較多，大概有七八個。
“走吧。”
孟河此刻已經將窗戶上的血手印擦乾淨，只有門板上的血印難以完全擦除，怎麼都留下來了一點。
他準備哪天買點油漆回來刷刷。
與齊偉明很快來到六號樓，剛剛從樓梯上到五樓時，一陣傷心欲絕的哭泣聲傳入耳中。
兩人趕到走廊最後的505房間門口時，就見好幾個這棟樓的鄰居站在門外，臉色難看，又有着無法掩飾的驚恐。
“曹曉峰……死了。”一名認得齊偉明的鄰居悄聲說道。
“啊！”齊偉明一驚，“怎麼死的？”
那鄰居道：“屍體還在裏面，掛在牆上，腦袋、脖子還有手掌腳掌上都有血洞，剛剛他的家屬已經打電話給警探署，說是馬上就要到了。”
另一名鄰居湊過來道：“報警探署有個屁用，最應該報詭異防控中心。不過現在這些機構都一樣，每天都有人因為遭遇詭異死亡，他們哪裏處理得過來。還不是運走屍體，安慰家屬，寫份報告，上級備案這幾道程序，詭異防控中心可能連人都不會派過來。”
“說得也是。”其他人紛紛點頭。
就在此時，一輛警探署的車停在了樓下，警燈閃爍，還有一輛殯儀館的車跟在後方。
如今的殯儀館已經沒有了繁瑣程序，只要證明該人已經死亡，他們會以最快速度將死者拉到火葬場即刻火葬，骨灰都不會還給死者家屬，而是統一封鎖管理。
而殯儀館也是詭異防控中心派人管控的重點，甚至每個月都會有“特殊磁場清掃”工作在那裏進行一次徹底清掃，花費的錢由好幾家機構出，甚至還有一些大型企業。
很快一個蓋着白布的屍體被抬了出來，屍體還在流血，已經浸透了白布。
看着這一幕的鄰居們一個個心跳加速，但更多的感覺卻是麻木，他們只有一個擔心，那就是這個結果有一天會降臨到自己頭上該怎麼辦。
孟河很清楚，他通過探磁表看到的磁場反饋結果，就在這6號樓的四樓和五樓，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已經有慘劇發生。
“走，齊哥，我們進去看看！”
孟河一邊開口，一邊走進這505房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還有剛才拉走的曹曉峰屍體滴落的鮮血。
剛剛進屋，齊偉明一眼就看到站在曹家卧室里、臉上煞白、全身發抖的范斌。
范斌昨天和曹曉峰一起詢問齊偉明關於孟河解決詭異事件的情況。
不過范斌家並沒有住五樓，而是住在四樓。
見到齊偉明和一個年輕人走進來后，范斌當即迎了上去，哆哆嗦嗦說道：“那東西……喜歡玩捉迷藏，昨晚曹曉峰被它找……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