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生死之力
沒有過多遲疑，陳牧將心緒收斂之後，便即在系統面板上選擇了提升生命玄奧。
伴隨着金光一閃。
一點碧綠色的光芒浮現在陳牧的瞳孔正中央，並迅速的放大開來，佔據了他全部的視線，遮蔽了他的全部視野，令他只感受到一種沛然壯觀的無上偉力呈現在他的面前。
生命。
那是近乎無窮無盡的生命之力，好似充斥在整個寰宇蒼穹，擴散在浩瀚的無盡空域的任何一個角落，這彷彿就是將無盡空域中，屬於生命玄奧的部分單獨剝離，並呈現在了他的眼前！
“生命玄奧……這就是完整的生命玄奧……”
陳牧心中湧現出震撼的情緒。
他之前雖然也悟出了一部分的生命玄奧，但相對於完整的生命玄奧來說，畢竟還是太少太少了，最多只不過佔據了其百分之一。
而今親眼看到這覆蓋了整個蒼穹寰宇，綿延無盡，作為最基本的至高規則存在於起源之中的生命玄奧，他才真正體會到生命是何等的宏偉，是怎樣浩瀚的無上偉力。
誕生，繁榮，死亡。
從萬物一切的起點，至萬物一切的終點，這是無盡空域存在至今不可或缺的根源。
沒有生命玄奧，那麼無盡空域將是一潭死水，即使有着歲月，有着虛空，有着造化的開闢和創造，但只要沒有生命的誕生，那麼一切就都毫無意義。
儘管生命玄奧只是造化大道的根本玄奧之一，但既然被稱之為‘根本’，那麼自然也是寰宇蒼穹存在的基礎，生命玄奧所到之處，無論是怎樣的環境，都能誕生出生命。
美。
真美。
這一刻的陳牧，看着那呈現在他眼前，仿若一片浩瀚星空般的完整生命玄奧，只覺得世間最極致的美景也莫過於此，這是最根源的生命之美。
他看到了一個又一個生命的誕生，有從火焰中孕育出的生靈，有從頑石中蹦出的石人，也有如大宣世界中黎庶凡人一般，十月懷胎而剩下的嬰兒。
他看到了一種又一種生命的繁榮，他看到了那火焰中孕育的生靈，從一朵微弱的小火苗，逐漸的成長，壯大為能夠燃盡世界的火炎主宰。
他看到了一縷微風，從不具意識，不知吹往何方，逐漸的成長壯大，化作元素之靈，最後又登臨神境王座，踏入不朽之路。
但生命的繁榮並不是終點，死亡才是生命的終末。
陳牧看到了火炎世界的主宰，從統治萬火，到最終無法維持自身，漸漸的腐朽崩壞，再次化作微不足道的細小火苗散去，歸於死亡。
陳牧又看到了登臨神座的那一縷微風，在歷經漫長歲月後，承受了來自至高規則中的劫難，最終在劫難之下隕滅，再次分崩離析。
“死亡……”
“一劫為一萬紀，一紀為十二萬九千六百個界年，萬物生靈即使登臨神境，在渡過整整一萬紀時，都會面臨來自宇宙蒼穹的劫數。”
“這劫數的源頭，恐怕就有生命玄奧的本質在其中。”
陳牧感受着生命玄奧中屬於死亡的那一部分，心中有所明悟，繼而喃喃自語。
為何登臨神境，已經達到不朽不滅，還是會有所謂的劫數，有所謂的‘壽命’之限？顯然這種限制與誕生的那方世界已經沒有任何關聯，神境早已超脫出了世界本身。
這種限制是來自於生命玄奧中死亡的部分，這是一種規則，誕生、繁榮及至死亡，是生命要經歷的完整規則，神境存在固然強大，自身已經很難因歲月的侵蝕而腐朽，但依然擺脫不了這些無盡寰宇中最基礎的規則的束縛。
即使掌握了生命玄奧的力量，也是一樣無法迴避，因為生命玄奧隸屬於造化大道，而造化、虛空、歲月三位一體，一切匯聚合一方才形成了至高規則，哪怕明悟了其中的某一種，也不可能抵抗的了至高規則的限制。
更何況。
這萬紀一次的災劫，也未必就僅僅只有生命玄奧的部分，因果一脈或許也涉獵其中，甚至更高層面的，完整的歲月大道，或許也對其有着影響。
是這種種玄奧，種種大道彼此交織，以某種難以想像的方式融合在一起，方才形成了至高規則本身。
陳牧心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
悟出造化一脈的五種根本玄奧，則能登臨無盡空域之巔，俯瞰芸芸眾生，成就造化尊者，那麼若是將虛空一脈、歲月一脈盡皆悟出，最後將這三種本源大道也融合到一起呢？
或許那就是尋木所提到過的超脫了！
超脫於至高規則，凌駕於無盡寰宇之上，他們的存在本身，就能影響到至高規則，甚至‘人形’的生命會具備更多的靈性這一點，就是因為他們的存在，而使至高規則中關於萬靈的部分受到了影響所導致。
這樣的存在已經不可言，不可說，不可想，無法理解具備怎樣的力量。
陳牧的念頭很快收斂，繼續看向那呈現在他眼前的生命玄奧，儘管這生命玄奧浩瀚無窮，構造交織更是玄妙無比，但畢竟系統面板為他呈現出來的，是完整且單獨的生命玄奧！
要知道無盡寰宇中，三種本源大道三位一體，種種玄奧並不是獨立存在，而是彼此交織相融，因此想要參悟出任意一種，其餘的部分實際上都是干擾項，想要真正的窺見生命玄奧的本質並沒有那麼容易。
哪怕是最珍貴的資源，最特殊的奇物，諸如‘生之極’之類的東西，也最多就是在使用的時候極大幅度的淡化其他玄奧和大道，只增幅對於生命玄奧的感知，遠遠比不上系統面板此時產生的作用，這可是直接將生命玄奧單獨剝離，並完整呈現！
“果然本源大道參悟到了入道層次以上，即使是系統面板也無法直接給我灌輸記憶和感悟，參悟的過程全都需要由我自己來，不過這種輔佐效果，應該是冠絕整個無盡空域了。”
陳牧心中喃喃一聲。
對於這種情況其實他並不意外，因為早在之前參悟本源入道的時候，系統面板就已經不再是直接灌輸記憶和感悟，而是將他的意識投入到了各種特殊的場景，助他參悟大道。
現如今來到了參悟根本玄奧這一步，系統面板也是如此，從所有事情都幫他做完，變成了只作為一種輔助功能，過去就像是系統面板不僅將飯做好，還直接灌進他的胃裏，現在則是系統面板只將所有的材料和做法擺在他的面前，讓他親手去做。
陳牧實際上倒也樂意見得。
他不覺得這是系統面板的能力在變弱，因為能單獨剝離出生命玄奧，並完整呈現在他的面前，這種無上偉力，簡直難以置信，只怕一位造化尊者也未必能夠做到！
能做到這種情況，系統面板自然也能將感悟和記憶直接灌輸給他，之所以沒有發生這種情況，顯然是因為如今的他，與過去不同，已經不再是孱弱的嬰兒。
抵達神境的他，已不再需要將飯喂到他的嘴邊，他已經能夠下地行走。
要知道如今的陳牧，終究已踏上了不朽之路，作為四重天的神境，他的壽命之漫長，已經超出了凡俗生靈的想像，甚至能夠比大宣世界這樣一方世界都存在的更久遠。
到了這樣的境界，陳牧的心態本就悄然在發生着改變，他不願意再被任何東西隨意支配，甚至他之前也一直有在嘗試探究系統力量的源頭。
只可惜他還是探查不到系統面板的根源所在。
“生命玄奧……”
陳牧的思緒沒有偏離太久，很快就完全收斂，集中起來參悟呈現在他眼前的生命玄奧。
誕生、繁榮、死亡……
種種分支不斷的交織，時而分離，時而變幻，全部都呈現在陳牧的眼前。
一年，兩年，三年……
時間開始飛快的流逝。
這一次的參悟與過去都不同，不僅僅是系統面板將根本玄奧呈現出來讓陳牧自行體悟，此外外界的時間也不曾停滯，陳牧能夠清晰的感知到外界的時間流逝。
甚至他也能分出心神，去控制自己的化身和界面分身行動。
但他沒有那麼做。
所有的化身都停止了行動，包括界面分身也都不在動作，所有的精力都被他集中在了對生命玄奧的感知和參悟上。
有過之前參悟本源入道，以及參悟生命玄奧的經歷，陳牧心中的時間概念也在漸漸的變淡，他在身為凡俗武者的時候，對於每一次日月的起落，都能記憶清晰，完整的每一天，對他來說都感受清晰，而在踏入宗師境界后，他對於時間的概念就逐漸開始模糊。
一天或兩天，他都不太在意了，在他的感受中也只是很短的尺度。
而到了現如今，在陳牧的感受中，時間的尺度逐漸開始以‘界年’為基礎單位，每一個界年的渡過，就像是以往身在凡俗時過去了一天。
仙神一天，凡人一年。
陳牧想起曾經看過的志怪故事，倒是有了些切實的感受，並不是時間的流速有什麼區別，而是登臨神境之後，生命尺度太過於漫長，這是一種對於時間尺度的不同感受，他所體會到的‘一天’，便是凡人的‘一年’。
當然實際上一個界年，在大宣世界相當於過去了十年，不過如今的大宣世界，也逐漸開始有‘界年’這個計數了，畢竟陳牧已經登臨神境，而大宣世界也不再是過去那種偏僻未開化的世界，而是開始真正的與無盡空域這片浩瀚的天外相互接軌。
歲月如梭。
很快就是一百個界年。
對於凡人來說是漫長的千年歲月，但對於如今的陳牧來說，卻已經稱不上什麼。
在虛空的深處，一片漆黑的虛無之間，保持着人類形體並盤坐在這裏的陳牧，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眸深處，隱約有一抹碧綠色的幽光在燁燁生輝。
“這就是完整的生命玄奧……”
陳牧輕呼了一口氣。
此刻的他，歷經足足一百個界年的參悟，終於是將系統面板呈現出的完整生命玄奧徹底的了悟於心，將每一個細節，每一處分支都盡皆掌握。
如今的他一念之間，完整的生命玄奧便瞭然於心，從腦海中交織匯聚。
陳牧看了一眼那空無一物的虛空深處，忽而微微一笑，抬起了右手，掌中忽然一股氣息交匯，迅速凝聚成一朵熾烈的火苗，繼而這火苗熊熊燃燒，化作滔天烈焰。
“生命！”
陳牧凝視着這一團滔天烈火，忽而眼眸中倒映出一抹碧綠色澤。
嗡！
只見這一團燃燒着的烈火，忽然一個洶湧翻騰，在其內部深處，竟是逐漸睜開了一雙眼睛！
剎那之間烈火呼嘯升騰，整團烈焰一下子活了過來，在陳牧的身前不斷的翻騰盤旋，最終化作一條恢弘氣派的火炎之龍。
這條火炎之龍散發出的氣機，赫然是達到了神境的門檻，抵達了神境一重天！
也就是說，
陳牧親手創造出了一尊神境一重天的生命！
不過說是生命，其實也有一些不恰當，因為從廣義的方面來說，它的確是一個生命，是活着的生物，但從狹義的方面來說，它又並不是，因為它完全不具備智慧，或者說智慧極其低下，僅僅只具備一點點基礎的靈性。
對於這種情況，陳牧眼眸中反倒是有些許驚訝，驚訝的不是他創造的這條火龍智慧如此低下，而是它居然會有那麼一絲絲的靈性！
畢竟他只掌握了生命玄奧，並不曾掌握萬靈玄奧。
“嗯……至高規則之下，萬物皆有靈，即使是我創造的生命，只要是存在於這片蒼穹寰宇之下，就自然會擁有一點靈性，不會完全沒有。”
陳牧仔細審視了一番這條火龍，很快揮了揮手將其散去。
創造生命。
這是掌握了完整生命玄奧，進一步得到本源大道認可后，所具備的能力之一。
儘管創造出來的生命智慧低下，僅僅只具備一點靈性，但生命層次上卻能抵達神境！
“可惜以我目前的實力，最多也就創造出神境一重天的生命，且靈性智慧低下，幾乎沒有太大作用……嗯，最多就是用來守護一下大宣世界。”
陳牧微微搖頭。
不過掌握了完整生命玄奧，他擁有的能力卻不止這一種。
嗡！
陳牧下一刻再次揚手，一股灰敗腐朽的氣息從他的手中蔓延開來，帶着無窮無盡的死氣，很快匯聚成了一根灰暗的死亡長矛！
掌控死亡腐朽之力，這是悟出完整生命玄奧后的另一種能力，具備着針對一切‘生命’的極致殺傷力，哪怕是神境存在，本質上也依然還是生命！
“這力量倒是還不錯。”
陳牧感受着手中這根死亡長矛蘊含的力量，這一次卻是微微點頭，露出滿意的神色。
神境之間的強弱，神力是基礎，但手段也很重要。
像他手中凝聚出的這根死亡長矛，是將神力轉化為純粹的死亡之力，可以說一份的神力，能夠造成兩份甚至三份以上神力的殺傷效果！
這種殺傷效果，在針對死物的情況下，沒有額外增幅，就像是以這種力量來破碎虛空，並不會直接提升數倍威能，一擊破碎五重天，但針對其他神境的殺傷效果卻是大大提升了。
此外。
掌握完整的生命玄奧后，陳牧本身對於造化之力的駕馭，也提升了一大截，他所能調動的造化大道的力量，比起之前至少是提升了三四倍之多。
如今的他若是全力揮出這根死亡長矛，威能上恐怕將直達四重天的巔峰，而因為其本身乃是死亡之力的凝聚，甚至能威脅到五重天的神境存在！
要知道，
這可是在不藉助任何神兵的情況下！
之前的他，界面分身駕馭完整的尋木之力，又背靠大宣世界，才能勉強破碎五重天，具備五重天門檻的實力，而現在他的神力本尊，僅憑自身就接近這種實力了！
現在他的界面分身若是再次駕馭尋木之力，那麼發揮出的實力，恐怕就不再是五重天的門檻，而是五重天中的強者，甚至接近五重天的巔峰！
除此之外，
實際上陳牧的保命能力也大大增加了，他的恢復能力比之前更壯大了許多，渾身的神力都能直接轉化為生命之力，源源不斷的恢復。
他能感受到，如今的他遇到的對手，除非是一招之下，能夠震滅他三十分之一以上的神力，否則的話造成的傷害他都能瞬間恢復如初。
聽起來三十分之一似乎很容易，但實際上以陳牧如今的實力手段，就算是五重天中的強者，都不可能一招震滅他三十分之一的神力。
“很好，無論是本尊這邊，還是界面分身那邊，都無懼一般的五重天強者了……那麼接下來，就是靈生神法的第二層了。”
陳牧眼眸中閃過一抹微光。
參悟出一種根本玄奧，其帶來的提升雖然不小，但更重要的還是對應的神力秘法，將能夠修鍊的更進一步，這才是更為重要的根基！
擁有系統面板的情況下，靈生神法的第二層無論有多難，他都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將其練成！